街角的霓虹屬於所有人,富人看出時代、常人看出疲勞,而李池望著它隻會感嘆一句真xx亮! 李池蹲在街角手裡捧著盒飯,姐姐剛剛發短信跟他說晚上不回家吃飯。想了想決定去宿舍住一晚,吃完最後兩口他打開手機,點開宿舍群聊。 群裡沒什麼人說話,最後一條信息還停留在老三的‘聽說宿舍藏著殺人狂’。 ‘有人在宿舍嗎?我打算回去住一晚。’ 很快就有人回復,‘我和老二在酒吧兼職,不知道老三在不在,他比你還誇張,幾個月都住不了一天。’ ‘咋啦,不守著你那漂亮姐姐了?’ 李池皺起眉,他和姐姐住一塊不是什麼秘密。大一開學時就是姐姐送他來的,兩人一人提著個行李袋,一路上打打鬧鬧,那時學校裡他還沒現在那麼出名,隻有舍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後來他說令晴是自己的姐姐,大夥才豁然開朗,拐著彎說想當他姐夫。 ‘關你屁事,別想套我話。’ ‘死弟控!’ 此時唯一一個在宿舍的顧靈才傳來信息。 ‘快來吧,朕等你侍寢。’後來還附了個大大的愛心。 不經意間李池打了個冷戰。 要是別人這樣說,他還能當個笑話。 老三本名叫顧靈,深圳人,是個網癮少年,長得白白凈凈十分陰柔,應該比不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校花,但就他們係而言,也算得上數一數二,趕時髦的老二稱他一聲‘小男娘’。 嗓音也糯糯的,用老大的話來說‘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他們寢偶爾會去球場打球,四個人自然打不了比賽,這時老二就會叫上隔壁寢的健身壯漢。李池不高一米七五,整個寢也就老二勉強能趕得上他們,一米八黑黑壯壯好像包拯當上了武曲星。 所以分組時,會調兩名壯漢加入李池和顧靈。 因種下了。 或許是平時的高強度生活的原因,李池的運動天賦很不錯,每每拿到球就投三分,十中七。 果來了。 這時顧靈就會走上來,使出平生最大的力在他屁股上狠狠來一掌。 或許宿舍關係好的覺得這沒什麼,大家打高興了你來我往拍一下屁股很正常。但顧靈隻拍他的,壯漢進球後故作無事的撅著腚,那腚都快伸顧靈臉上了,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這事給了樸實的李池一點小小的雙標震撼。 於是他裝作沒看見顧靈發的消息,將盒飯的盒子連同不安扔進垃圾桶。 十五分鐘後,他到了宿舍門口。宿舍門半掩著,生怕打攪到顧靈打攪,李池刻意敲了敲門。 “李池?”裡麵傳來顧靈的聲音,李池聽著忽而產生了一種憐香惜玉想保護他的錯覺。 “方便開門嗎?”為了防止辣手摧花,李池慌忙照著肚子給自己來了一拳,翻湧的嘔吐感湧起,現在就戰力而言他是弱勢。 屋內安靜了下來,時不時有幾下磕碰聲,大約一分鐘左右,門開了。 “嘿嘿,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拆網購的包裹。”顧靈從縫隙間探出頭,眼角微微帶有淚水。 “買啥了。”李池裝作沒發現,打開門走了進去。顧靈走在前頭,步子有些磕磕絆絆,看上去大概是左腳扭傷了。 “最近宿舍裡不是經常傳嘛。”顧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 “宿舍藏著殺人狂?”李池回。雖然有幾天沒回來了,但他的床鋪出乎意料的乾凈,坐上去還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是的呀。其實,我高中的時候就碰到過這種事,所以也算有經驗。剛聽說的時候就在網上買了武器防身。”說著,顧靈遞給他一把榔頭。 李池試著舞了兩下,榔頭不重但十分順手。用來殺人當然有些困難,但作防身的話倒是綽綽有餘。 試完他又遞了回去,顧靈卻沒接,“這是給你的,我有防狼噴霧。”邊說邊笑嘻嘻的從口袋裡掏出個噴霧瓶。 “今天就靠你保護我啦。” 言已至此李池隻能接受,將其塞進褲袋裡。 “老三電腦借我用一下。”其實李池今天來還有個目的,他打算借舍友電腦將上周校方要求的文章在潤色一下。 顧靈正低著頭研究防狼噴霧怎麼用,聽見李池的話也沒什麼反應,淡淡的答應了。 得到允許後,李池才坐到顧靈的位置上。桌上的書大多都染上了灰塵,除了個粉色的薄本,李池扭著頭看清薄本的名字叫《論男人更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他又轉過身看向顧靈,床是常規的貼墻床。人正靠在墻上,兩隻小腳輕輕的敲打著欄桿,兩腿之間竟看不出一點男人的痕跡。 見李池望向自己,他露出個可愛的笑容回應。 這讓本想問他為什麼要睡自己床的李池乖乖閉上了嘴,打開顧靈的筆記本。 映入眼簾的是某聯盟遊戲的結算畫麵,他嫻熟的退了出去,打開WPS開始工作。 文章很長,他花了大約兩個小時才改完。這期間,顧靈已經睡著了,小小一隻沒安全感的蜷縮成一塊。他幫顧靈蓋上被子,關了燈。 完成後他滿意的伸了個懶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拿個二等獎,一千塊現金。為了不拿一等獎的學分,他小心翼翼的寫了不少錯字,邏輯關係也刻意改的奇奇怪怪。 因為有牛子所以是男人。 因為是男人所以有牛子。 雖然是男人但不一定有牛子。 雖然有牛子但不一定是男人。 諸如此類。 隨手抄起之前備在宿舍裡的牙刷,走到公共洗漱間,正打算接水時,口袋裡的手機發出振動,他取出一看,是本應睡著的顧靈發來的私聊。 ‘快跑,他在屋子裡!’ 他?想起顧靈之前說的宿舍藏著的殺人狂,李池本能的感到毛骨悚然。他正打算回復,顧靈又傳來了第二條信息。 ‘不用擔心,我躲在被子裡,我已經報警了,你快跑吧。’ 語氣生硬,從屏幕這頭也能感受出他的恐懼。 為了以防外一,李池打電話報了警,對方說十分鐘趕到。 “乾嘛呢,老四?”突然一雙手有氣無力的拍在他的肩上,軟綿綿的勁嚇了他一跳,視線緩緩上移。 鏡子上映出的是老二蒼白可怖的臉。 “怎麼是你,老大呢?”他的右手伸進褲袋裡,確認榔頭還在後才回話。 老二沒有說話,兩隻凸現的眼珠死死的盯著鏡子中的李池。 許是到了熄燈的時間,洗漱間的燈開始閃爍起來,將兩人的臉龐照的忽明忽暗。一亮一暗間,老二忽然閉上眼,再一瞬間兩人隔著鏡子對視,老二的眼睛分明是被辣椒水給噴過了卻依然眨也不眨一下。 李池渾身顫抖起來,他想起自己曾見過老二的這種眼神,這是僅獨屬於海豚的無可救藥的玩弄和不屑。 據說海豚在海裡會手牽手,以防被打散。同樣他們也會出於玩弄心理弓雖暴海龜直至屍體發涼。 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李池做好準備,掏榔頭扭腰一氣嗬成,充分的爆發力使榔頭飛舞起來。 咚的一聲,並沒有傳來預想中頭顱破碎的聲響,他砸到了鏡子!大大小小碎片脫離原樣,紮進他的手掌似乎在為對方的粗魯感到不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人呢?顧不得疼痛,李池連忙縮在角落,打量著老二的身影。燈又亮了起來,目之所及處什麼人也沒有。 思索片刻,他決定先離開這裡。寢室肯定不能去,鬼知道老二無功而返後會不會去別的寢室。隻能順著樓梯往下走了,想到便做,李池緊貼著墻往樓道走,就在快要到達的時候,在拐彎處和一群人撞個正著。 是隔壁寢室的壯漢們。對麵顯然是被嚇了一跳,他們的寢室長張喆用手不斷安撫著自己幼小的心靈,好半天才平復過來。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身體發直雙眼無神。 “怎麼了?”李池佯裝無事,見張喆最先回過神便問其。 張喆擺擺手沒有回話,而是叫身後的兩人讓開,露出後麵。李池這才發現後麵還有兩個人,他們正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什麼東西,小小的身軀長著四肢,腦袋位置蓋著塊出嫁時的紅布。 李池顫顫巍巍的走上前,那哪是紅布,分明是被血染紅的白手帕。他向著布伸出手下定決心將其掀開。 劇烈的血腥味似濃煙般直竄進鼻子裡,紅布下麵沒有什麼頭顱,隻剩下被染的又黃又紅的頸骨。 “我們發現時就這樣了。”張喆強撐著苦笑起來,他右手拿著根煙,左手取出火機,手止不住的抖動,好半天也沒點燃。 他暗罵一聲,將煙給收了回去,“本來打算報警的,可怎麼也打不通。於是我們幾個就下樓去找宿管。可…可是!” 說著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手胡亂的比劃著。 “他一直跟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