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颶風及其卷起的煙塵散去後,地麵上形成了一道寬近兩米,長度近十米的一條醒目的溝壑,這條溝壑不是很深,不過在風魔法經過的位置,地麵上的那些厚度整有五六厘米的堅固石磚全都不知了去向,溝壑內部隻剩下了剛剛像被犁地機給翻新過的泥土。 溝壑邊緣的石磚並不是碎裂,而是更像被極為鋒利的刻刀在其表麵打上了無數道的刻痕一樣,密密麻麻的全是一道上麵又接著一道的劃痕,除了這個突然出現的溝壑引起了安納的注意以外,眼前這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的景象也是帶給了他極大的視覺沖擊。 隻見那些之前圍堵住安納的小混混們被吹得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麵上,還有兩名看戲的混混被吹得鑲嵌進了墻壁之中,其中的一位矮子已經被完全的砌進了墻裡,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而另一位胖子在墻裡則是處於搖搖欲墜,半掉不掉的狀態。 他們兩者皆是因為身體在瞬間承受了強大的沖擊力而昏死了過去,不過兩者的身體好歹也是處於健全的狀態,從墻上扣下來後,去醫院養傷,或者去找牧師和神官醫治一下,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之類的,對比其他正在痛苦哀嚎的人來說,他們的傷勢也已經算是輕的了。 那些一開始距離安納較近的人員不僅被吹飛的到處都是,而這時值得一提的就是在這風魔法路徑上的一切都會被其摧毀,而不巧的是,他們的身體或多或少都位於這條恐怖的路徑之上,這些距離較近的人員輕則手腳消失不見,嚴重的甚至就連小半個身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盡管一些小混混都在拚命的按壓住他們各自的傷口,可是鮮紅的血液卻像是怎麼都止不住一般,不斷從他們的傷口處噴湧而出。 而剩餘的其他的受傷的混子們此時則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他們的大眼睛死盯著各自消失的身體部位,他們像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一般,恐懼使他們的眼淚和鼻涕生理性的不斷往外流出,他們開始一聲接著一聲,不斷的發出哭喊,他們注視著各自部位消失的地方,像是在期待他們此刻隻是身處於幻覺之中,他們在期待清醒時分的到來,因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們各自部位消失的地方自然會再次滋生出血肉。 然而現在的事實就是如此,不管他們此刻掉進了多麼真實的幻想之中,也影響不了現實世界中的分毫事物,不過就算是此時如此不幸的他們,在接下來一人的對比之下,他們這時的不幸就像是笑話一般,因為他們並不是位於這個風魔法最近的人,如果仔細觀察在場人數的話,你就會發現,現場少了一個人,而這丟失的一人就是剛才站在安納眼前,並且身形完全位於這個風魔法路徑上的壯漢。 而這個壯漢消失的過程,則全部被那時還處在精神領域之中的維爾盡收眼底,在剛才壯漢的手臂剛揮下的瞬間,一個結構十分復雜的,散發著熒綠色光芒的法陣,出現在了安納的腳下,這個法陣先是處於靜止不動的狀態,不過隻在片刻之後,安納腳底下的法陣就開始運轉起來,隻是瞬間,不計其數的風刃就從安納的身前以極快的速度射出。 第一道風刃最先接觸到壯漢的身體,那場景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輕易的劃破一個紙張一樣,從接觸到貫穿,風刃的速度絲毫不減,直接就把壯漢的身體不費吹灰之力的切成了兩半,而這還隻是第一道風刃而已,接下來還有無數道在等待著他。 僅僅隻是在一瞬之間,壯漢的身體就像是被卷進了正處於高速旋轉狀態下的飛機引擎一般,雖然一個是縱向切割,一個是橫向切割,不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的身體被輕而易舉的分解成了一團血霧。 同理,不僅僅是壯漢的身體,其餘人的血肉隻要是在這條風魔法所經過的路徑之上,就全都逃不過化為血霧的命運,而且這無數道風刃的外圍還有一層像龍卷一樣的東西在將它們聚攏,就像是包裹住子彈的槍管一樣,保證它們在一條直線飛行,以達到更強的殺傷效果,這層龍卷的外圍還有一股很強的風力,在將一切想從外圍破壞風刃的物體給直接彈開,而這股風力就是將這些小混混給吹得到處都是的原因所在。 然而遺憾的是完全位於彈道之上的壯漢,身體還沒等到被吹飛,就先一步支離破碎了,不過化身為血霧他最終還是沒逃過被卷起的命運,壯漢及其他幾人的血霧短暫的將這個龍卷染上了一抹殷紅,場景煞是震撼,而造成這個局麵的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在安納的意識被傳送回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時,他的身體就不知道被何種力量給占據了,在這期間,安納的精神領域並沒有關閉,所以維爾這才借助了他的精神領域,觀測到了這從始至終的全部細節,當然這裡麵也包括著小混混幾人的血肉被一點點分割切碎的全過程,一般人目睹這麼血腥殘忍的一幕輕則感到身體不適,重則留下心理陰影,不過目睹完全部過程的人是維爾,如果場景隻是如此單一的話,甚至都不能激起他一絲的情緒波動。 在目睹這一幕時,維爾的心裡根本沒在想這場景有多麼殘忍惡心,他那時在想的就是他眼前的這個少年施展出的風魔法還真是高級啊,威力極大的風刃,無比誇張的數目,再加上外部那既可以造成傷害,又可以起到保護作用的龍卷,這個風魔法在一定程度上真的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了。 雖然在精神領域,以及維爾的視覺加成下,他完整的看到了安納施展這個風魔法的全過程,不過令維爾感到有些可惜的是,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解析這個風魔法的法陣,因為維爾可不具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僅僅隻是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維爾就有些回憶不起這個法陣的某處細節了,要是現在這個法陣再出現了兩三次,並且現在給維爾紙筆用於記錄的話,那他還是有可能完全解析這個法陣。 光憑肉眼來解析法陣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果再把解析的對象換成這個結構如此精密的話,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解析這種法陣必須要了解其身上的每一處細節,哪怕是有一處細節出錯,都有可能導致釋放失敗,或者施展出錯誤的魔法之類的事情發生,而且就算維爾完成了上述條件的話,在理想的情況下也要耗費好幾個月的時間,所以現在維爾既然做不到這一點的話,那他也就沒再耗費時間去想這方麵的事了。 現在維爾已經很確定這個精神領域有大概率是這位少年施展出來的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花費點時間與其接觸一下倒也無妨,不過在此之前,還要確認一下這個少年能不能活下去才行。 至於為什麼這麼說嘛,那當然是一會兒安納可能會有大麻煩了,因為在精神領域被關閉之前,維爾還看到了一些事,那就是在這些小混混的後麵還有一個完全位於彈道之上的人,而這個人就是想要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康斯坦莎。 康斯坦莎本來是想阻止壯漢接下的打人行為的,可是她的話音剛落,壯漢就在她的眼前被分割成了一團血霧,雖然分割的過程幾乎沒比眨眼的速度慢多少,不過康斯坦莎還是在瞬間就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什麼生理不適之類的反應遠沒有汗毛乍立的速度快,不過康斯坦莎不愧於天才之名,隻是抬手之間,一道魔法屏障就出現在了其的身前。 然而還未等其的心中浮現出慶幸之類的情緒,康斯坦莎眼前這麵由自己構建起的魔法屏障如紙糊的一般,被安納所釋放出的無數道染血的風刃以摧枯拉朽之勢當場擊碎,並且在擊碎這麵屏障之後,風刃的速度絲毫未減,隻是片刻就到達了其的麵前,隻離康斯坦莎的眼睛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霎時間,血色的龍卷就將康斯坦莎的身形完全吞沒,很快,這龍卷上的血色逐漸消失,最後轉變為了原本的灰白色,而在安納的意識恢復後,他的精神領域也隨之關閉,風魔法自然也停止了運轉,在灰色的龍卷消失以後,一抹藍色的光芒逐漸從煙塵中顯現出來,本應該被風刃切的粉碎康斯坦莎竟然還完好無損的站立在原地,身上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她此時正身處在一個由魔法屏障組成的多麵體之內。 隻見康斯坦莎脖子上掛著的吊墜首飾正在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光芒在危機接觸以後便開始頻繁的閃爍起來,將康斯坦莎包裹的多麵體屏障則是隨之消散,隻留下康斯坦莎獨自在風中淩亂。 康斯坦莎所佩戴的吊墜應該就是緊急保護措施,一旦佩戴者受到什麼危險,吊墜就會啟動保護措施,以免佩戴者受到傷害,而且康斯坦莎佩戴的這個吊墜應該可以算的上是一個高級貨了,承受住剛才的那種攻擊那麼久,魔法屏障竟然沒有一絲損壞跡象,當然,埃斯溫家族的三小姐出門要是不帶個保鏢或者不佩戴個這種東西的話,想必康斯坦莎的爸爸也不會放心的讓她出去。 一般這種身份顯貴的人出門除了攜帶一些保命手段以外,應該還會配備一個貼身保鏢什麼的,維爾看著那個還在不斷閃爍的吊墜,那個吊墜上應該被施加什麼魔法,隻要吊墜的保護措施啟動,就會向保鏢持續發送魔法信號什麼的,所以維爾才會說安納他一會兒可能會有大麻煩了,不過這也隻是可能而已,閃爍也可能是吊墜內的能量被耗盡了,提醒佩戴者及時補充能量之類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就在吊墜還沒閃爍多久後,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間就閃現到了康斯坦莎的身邊,果不其然,正如維爾所料,保鏢出現了,這位保鏢是一位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的老人,身著一身乾凈得體的西裝,一副管家似的打扮。 隻見這位保鏢在來到現場之後迅速的就開啟了精神領域,探測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在確認四周沒有什麼可疑人員後,其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還在不斷哀嚎的小混混們,又看了一眼地上因魔法而造成溝壑,最後,一道如鷹隼般犀利的視線落在了還處於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的安納身上。 安納的雙眼在對上這道銳利的視線後,渾身立刻就打了一個寒顫,一種即將被獵食者捕食感覺瞬間就蔓延至全身,安納隻感覺渾身的血液在被這位老者注視的期間完全凝固,身體就像是徹底凍僵一般,絲毫移動不了半分。 不過好在這道視線並沒有落在安納的身上太久,其隻是注視了安納一會兒後,便移開了他的視線,隨後,隻見保鏢又將目光看向了維爾隱蔽的拐角位置,這目光像是可以透過墻體直接看見維爾一般,著實令人稱奇。 盡管沒跟這道目光產生直接的接觸,但這道目光掃過來的瞬間,維爾就知道他被發現了,不過既然這位保鏢並未出手,那就說明這個人並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果真如維爾所料,這位保鏢的視線也沒在他的身上停留多久,隻是掃了一眼後,保鏢就將目光放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隻見康斯坦莎還有些沒從剛才的大場麵裡回過神來,這時正一臉怔神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見這位保鏢在安納的注視下將手掌搭在了康斯坦莎的肩膀上,正如他當時突然閃現到康斯坦莎的身邊一樣,這次他不光自己離開,他還把康斯坦莎瞬間帶離了這裡,獨留安納自己麵對現在這個令人感到震撼的大場麵。 對於眼前這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一切,安納說不懵逼那都是假的,看著這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安納頓感一陣恐懼以及生理上的不適,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場景是誰造成的,那個始作俑者有沒有走,會不會也將自己給打成這樣,他現在要不要跑,等等諸多思緒從安納的腦海中湧現,就在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走時,安納剛才弄出的巨大聲響,以及這些小混混們痛苦的哀嚎聲逐漸吸引來了一人圍觀人士。 先是一人,再二人,後三人,隨著時間的流逝,站在巷子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巷子裡為何會發出這些動靜,起初人們都沒有上前進行查看,不過混混們淒慘的求救聲卻一直沒有停止下來,有幾人像是認出了這些聲音的主人,人們的懼怕感這才有所降低,逐漸集結起一些膽子大的人上前進行施救。 人們嘈雜的交談聲逐漸距離安納越來越近,這時安納的腦子總算是轉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麵前這血腥震撼的場景,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聲音越來越近的拐角。 眼前的這副場景他可解釋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被這些人抓住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呢,有了被保安們追逐的經驗在,安納此時挪動了一下自己腿,似本能般的再一次開始逃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