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斬風眉頭一皺,心想自己打了那麼久伏虎幫,現在已經是隨便來一個人就能知道自己身份了嗎? 他內心雖然對自己的出名有一絲竊喜,但是卻不想碰到眼下的麻煩。他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動不動就敢去惹周慶這樣的花花公子,一方麵是他認為自己的實力算是比較強悍,另一方麵是他沒有什麼牽掛,就算被抓到了,也就是一條命,要殺要剮隨便對方處置,大不了以後這世上就是少了一個耍刀的,這眼下牽扯來一個小姑娘,這讓他還怎麼過得這麼自在。 “我不管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一路走過來就是一個人,往後也不想有多餘的人給我惹麻煩。”陸斬風說著,把酒一飲而盡,隨後倒滿了一碗水,繼續挑魚肉吃。隨後他想到了什麼,招呼小二再上一盤牛肉。“記你賬上啊。”陸斬風又往嘴裡送了一筷子。 晏取酒感覺很無語,但還是點了點頭。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子,又從酒杯中瞥見了一點自己的倒影。他那銀亮的頭飾,即使隻映上去一個角落,也足夠讓人驚嘆一番。她和陸斬風坐在一起,不論是站在酒館裡的哪個角落看過去,都充滿了違和感。 晏取酒咬著筷子,盯著陸斬風。陸斬風倒是吃的很歡。不一會小二把牛肉上上來了,他也是一點不客氣,一塊一塊的往嘴裡送。 “那個,我會治病,我可以幫你療傷,還可以幫你調理身體......” “笑話,我身體還真沒出過問題。”陸斬風白了她一眼,“別想了,我不會帶上你的。” 說罷,陸斬風起身離開,留下半碗牛肉給她,隨後給自己隨行的葫蘆滿上了酒,留下一句“賬全記在她頭上”就走了。 晏取酒看著陸斬風的背影,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 ................................................. 陸斬風這一晚睡得很不好。他做了很多夢,並且在夢裡,他手無縛雞之力,隻能任憑別人宰割。夜裡他反復醒了很多回,次次身上都大汗淋漓,渾身燥熱,很難入睡。直到第二天醒來,他都擺脫不開這種感覺。陸斬風可沒得過什麼風寒,突然整這出屬實給他搞得沒有頭緒。本以為是酒喝多了,可不曾想四五天過去了,這種癥狀一點沒減輕,反而愈演愈烈。他走訪了兩家醫館,都說他這種癥狀是風寒,但是又沒有風寒其他的癥狀。 “要不給晏大夫看一看吧...”阿成把著陸斬風的脈,實在是查不出來有什麼別的毛病,隻是覺得自己醫術不精,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她今天怎麼不在?”陸斬風問。 “她剛剛才出去,你等一等她應該就回來了。”阿成說罷,給陸斬風倒上了一碗熱水,“這兩天如果沒有晏大夫,我的醫館估計就關掉了...但是晏大夫明天就要走了,我還不知道後麵該怎麼辦呢...” “你一個人開的這醫館嗎?”等待之餘,陸斬風開始和阿成閑聊起來。 “啊,不是,我是繼承了我媽媽的醫館。”阿成自己也倒了一碗熱水,“媽媽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醫生,我想成為和她一樣厲害的醫生,但是我,我還沒學明白...沒學明白就...” “你們村子遭過搶嗎?”陸斬風臉一沉問。 “沒有。”阿成把頭低了下去,看著碗裡映出的自己。“媽媽她是因為沒給範姥爺治好病,被抓了。” 陸斬風聽了隻是咬咬牙,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渾身脫力,既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和他繼續聊下去。他現在隻是恨自己分身乏術,每次聽到這種話,他都會覺得“如果我在就好了”。 如果我在就好了——多心酸的一句話。這句話的分量,永遠隻有說出這句話的人懂。 就在這時,晏取酒推門進來。她一眼就看見了癱坐在那裡的陸斬風。她招呼阿成扶他躺下,自己在藥包裡東拿西找,找出了一小瓶黑色的粉末。她走到陸斬風身側,讓他握緊拳頭。當她確認陸斬風的拳頭怎麼也攥不緊時,她才拿著那黑色粉末的瓶子在陸斬風麵前晃了晃:“把這個吃了你就好了。” “你都不用看看我是什麼病?”陸斬風眉頭一皺。 “這種病我見過,是一種蠱。然後這個癥狀是那蠱少兩味毒之後弱化來的。苗郡那邊的人應該都會吧。”晏取酒把阿成遞過來的毛巾敷在了陸斬風的頭上,用來給他降溫。 “這麼了解啊...那我就放心了。”陸斬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那你快給我喝了那個東西,我準備趕路了。話說你還真有一手啊,涉醫範圍好廣。” “噢,我就是苗郡的,我不知道才丟人好吧。”晏取酒笑了,“我不僅知道,我還會煉呢!本來這蠱能致命的,你看我控製的多好~” 陸斬風的腦袋燒的不太清醒,他甚至在腦子裡轉了兩圈,才理解了晏取酒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晏取酒的嘴角掛著笑意。他看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陸斬風,提出了她的要求:“你要帶著我離開。你的刀也被我藏起來了,在你答應我之前我是不會把解藥和刀給你的。” 原來剛才晏取酒離開那會是去藏了他的刀。阿成心想。 陸斬風十分惱火。他這十幾年都沒有吃過這種虧,沒想到今天是因為缺乏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的警惕心栽而在了她的頭上。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要和我一起走呢?”陸斬風壓著怒火,問出了幾天前他沒有問出的這個問題。 “我的父親是苗郡的一位巫師,他...” 這時,門外嘈雜開了。阿成急忙趕去門口查看情況。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趕緊退回屋內關上門窗:“好像,好像是山匪...” “你愣著乾什麼?趕緊把那玩意給我喂了!”陸斬風用盡力氣拽著晏取酒的袖袍。而晏取酒聽了阿成的話,一點也不含糊,立刻給陸斬風喂下了黑色的粉末。陸斬風此時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能臨時充當武器的東西。 感受著力氣緩緩地回到身體裡,陸斬風撐起身體,問晏取酒:“我的刀你放哪裡去了?” “那麼需要刀嗎?”晏取酒反問道。 “你開什麼玩笑?”陸斬風瞪了她一眼,瞪的晏取酒稍微有些心慌,雖然她很早就已經知道陸斬風的故事和實力,但是看陸斬風這麼著急,難免有些心虛。 “沒有刀,那這架打的就不爽了啊。”陸斬風甩了甩手腕,活動了一下發僵的脖子,直接開門往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