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竹葉更顯蔥綠清新,雪亮的陽光穿透枝葉,洋洋灑灑地飄了下來,有些落在了地麵積水上,積水上偶爾飄來的竹葉一蕩一蕩,竟是那麼的浪漫。 “牛鼻子,你神經呀!乾嘛要把少主兩個字喊出來!”領頭紫衣姑娘輕斥道。 “我哪裡是牛鼻子了?”耳環漢子反駁道。 “隻有牛才在鼻子上套個大圈,你還說自己不是牛!”另一個紫衣姑娘笑著道。 耳環大漢用手無奈地摸了摸耳上大耳環,見對方說話的姑娘貌美,聲音甜糯,竟然絲毫不生氣輕聲笑道:“拜托,環在我耳朵上,我鼻子上沒有戴環。我家妹妹,你皮膚真光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把你的小手抓在手心裡嗬護,你手心的溫度讓我充滿了力量。現在我喜歡下山了,能下山真好,我願意從經以後天天陪你看每一場日出日落,呼吸每一口隻屬於你和我的空氣。妹妹,我看那邊有幾枝香氣撩人的花兒開的正艷,我們一起去那邊談談人生,唱唱曲,好嗎?”他邊說邊還向那姑娘走近了幾步,還做出征征的癡情樣子柔聲道:“但是,我一時記不起你芳名了,你叫什麼名字了?” “你……”被調戲的紫苑臉色通紅,嚇地邊頓足邊向後退,偏偏她身後的春花,杏花兩個姑娘身子堵住絲毫不讓。 三個姑娘便嬉笑著擠鬧在了一起,竹林裡的空氣更香了,剛才高歌當主角的鳥兒隻配當樂師了。 春花還把紫苑往前推了一把,一邊笑道:“紫苑,快去把你的小手放你情哥哥手心裡暖一暖,也許明早上這裡就可以長出一大堆紫苑花來了。” 耳環大漢驚喜道:“紫苑,好名字。那你們是不是叫大波斯菊,薰衣草,萬壽菊,迷迭香,報春花,鐵線蓮,向日葵,鐵筷子,油菜花,杏花。” 聽到這話,四女頓時都目瞪口呆,其他四位卻很鎮靜,他們可是記得眼前這位主子博覽群書,一年有一半時間被罰關在書房。 杏花認真地問道:“啊!你怎麼知道我們十姐妹名字的?” 這回輪到耳環大漢口呆目瞪,這是什麼主子呀,給身邊人都起的啥名字呀!難道還真把自己當成一隻小蜜蜂了。 這時,陽光,似乎在林間一閃,又被寂靜吞噬,轉而又被鳥兒喚醒。 “好了,不說沒用的話了。周成巖,你少撩我的姐妹們。我問你,乾嘛要把少主那兩個字喊那麼重,你故意的吧,有何居心?我聽家師說過,青海湖的花花太歲周成巖花花腸子最多,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也是周伯伯狠不得一刀砍做兩斷的孽子。”紫衣姑娘鄙夷道。 周成巖卻不敢調戲她,抱了抱拳笑道:“不錯,在下正是周成巖。妹子你是大青山的靚蜜蜂柳芊葉柳仙子吧?我可不敢招惹你。” “哼,算你識相,如果你敢叫我毒蜜蜂,我就……”柳芊葉輕哼過後,又微微皺眉道:“牛鼻子,你乾嘛真的放火燒秦府呀?” “火不是我們放的,我還以為是你們放的火,也不是你們放的,那就怪了?”周成巖驚訝地看了看四女,見她們個個神色茫然,也就信了不是她們放的。 “我們乾嘛要放火!我還想找秦歸灣比鬥一翻呢,看看是他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柳芊葉憤怒道,“火真地不是你們放的?那是誰呢?” “小姐,你們過來一下。你們看這些竹子,竹葉,石塊,好多都留下了被人用刀劈過的痕跡。怪了,怎麼好多葉子明明被火燒過,但是乾嘛又隻焦黃了一點點呢?還有這顆竹子怎麼這麼冰,現在的天氣不冷呀?”一直在細細打量周圍景致的春花忽然轉頭叫道。 其餘眾人紛紛圍攏來觀看,周成巖正色道:“秦家紫陽刀法,果然名不虛傳,刀刀柔情似劍,聲勢浩大,冰天動地。難道這裡是秦歸灣平時練刀的地方,也不像呀!應該是有兩個人,而且有個人招勢博雜,力不足發,刀輕而飄,像是個小孩。” “小姐,你衣服後襟破了洞…!”春花又驚叫道。 大家又同時把眼光投向柳芊葉的後襟,剛好竹林深處吹來一陣輕風,輕輕托起了她肩頭的幾縷發絲,拂出了脖子上的一抹白皙肌膚。柳千葉一時大窘,雙手護住後頸,又瞪眼頓足大聲道:“都回頭,不給看!” 三個女孩子剛把柳芊葉護在中間,這時周成巖他們五個男子卻又同時驚呼起來,因為眾人發現不知何時五個人的後襟處都被刀割了一個洞,一柄刀形的小洞。隨後,春花她們三個姑娘也發現自己後襟處也開了個刀形小洞。 寂靜,恐懼,就是害怕彼此可以清晰聞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春風,在無聲無息地追逐著竹葉嬉戲,竹葉在顫抖著接受陽光允吸。 九個人大氣都不敢出,不知不覺間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小圈。但是,過去了一柱香了,這一方空間還是那麼安靜,當然,鳥兒地歡叫聲一直都在。 周成巖尋思:“剛才停在竹林裡時,我們九個人基本都圍在了一起呀,敵人不可能欺身上來了都不可覺呀!”轉念一想,頓時明白,輕鬆笑道:“啊,是了。現在大家都別疑神疑鬼了,危險不在這裡,對方應該是在秦家老宅下的手,更可能是來竹林的路上。再說,對方竟然不傷我們,隻留暗記,會是誰呢?” 柳芊葉忽然咦道:“他們也都到了呀!他們三家不知道派的是誰下山。牛鼻子,你這招聲東擊西,不,應叫打草驚蛇效果不錯呀!” 周成巖也是傾耳一聽,也不在意對方用的詞對不對,轉而低聲道:“柳家妹子,還是你耳朵靈敏。那我們兩個過去看看。” “好,讓他們七個先留在這裡吧!”柳芊葉微微點頭笑道。 剛才,幾乎在周成巖他們在竹林停下腳步的同時,在他們千米遠的竹林邊上站定了兩道白衣身影,男的高瘦俊朗,女的高挑秀麗。 兩人剛剛站定,又同時被眼前的一顆花斑竹筍所吸引,都忍不住把手放在筍身上,剛好從天而降的陽光打在了兩人的手腕上,兩人相視而笑都沒有說話,然後,同時站起並肩緩緩而行。 輕輕的腳步,揚起了淡淡的泥土清香。 “此處乃竹鄉。”白衣男子道。 “春筍滿山穀。”白衣女子溫婉道。 “綠竹半含籜。” “新梢才出墻。” …… “天街小雨潤如酥。” “草色遙看近卻無。” 下過雨後的竹林,果然最適合吟詩漫步。 兩人腳步很輕,步子很小很歡快,毫無負擔地前行,隻是兩人手中長劍偶爾折射出的光,映照出兩人神色間隱藏著的一絲擔憂。 春風吹拂,竹葉在風裡搖擺,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眼前,一棵若隱若現的竹筍原本周圍野草很深,但是一條剛形成的小溪,卻沖壞了地皮,把原來安靜的它推到喧囂飄搖的前方。如果雨再不停,它隻有沖乾凈了腳下泥土去遠方流浪,直至生命流逝。 女子道:“我們幫幫它!” “好!”男子一聲應下,就抽出手中樸實無華的劍挖了起來。 女子舉著手中同樣普通的劍也挖了起來,兩人用手中劍重新挖了一條小溪,繞開了小竹筍的家。 望著眼前婀娜遠行的新小溪,兩人相視會心一笑,他們都喜歡身邊的小溪偷偷的走,不打擾愛清靜的小生命。 “把劍給我,我幫你洗洗。”還是女子先開了口,同時打量著男子手中劍道:“剛才跟你交手的紅衣男子沒傷著你吧!他的刀真快,我是捉不到他軌跡的。” 男子眼神亮了起來,似乎很高興跟紅衣男子的比鬥,緩緩道:“他砍了我三刀,我回了他兩劍,我第三劍刺出時,他走了,打,我不怕他,論輕功,我不及他。他好像是紅衣蘇正。” “那如果你用左手刀呢?”女子舉了舉男子的手中劍微笑道。 左手刀張健回了一個微笑沒有說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知道他的來歷和名字對方已經知道了,隻是他還是沒有認出對方是誰來。 “我叫李梓溪,來自賽裡木湖。”李梓溪邊說邊把擦乾凈的劍還給了張健,“在秦家時,你站在東南角,我正好在西北角的簷下,隻是見那個紅衣青年一刀連刺那九個人而回時,你出手跟對方一鬥就分,隻是我很好奇你即然是左手刀張健,為何拿的卻是劍,剛才握住你的劍我才知道,你的劍即是刀又是劍。” “天山賽西施李梓溪,久仰大名了。既然我們目標一致,現在目標線索又斷了,接下來,不知道李姑娘有什麼打算,我準備去城中書院呆一陣。”張健又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方道。 “江湖傳聞,左手刀不愛刀劍愛詩詞,今天一見,果然如此。隻是,我可以暫時跟你同去書院嗎?”李梓溪嫣然一笑道,轉而又疑惑道:“還有,我們不和其他三山的人碰個麵嗎?” “走吧!八刀傳信,少主入世。現在又行蹤又失,隻怕時機未到。喜馬拉雅的人又善藏身,不見少主絕不會現身。我們四山的現在見了不如不見,聽說你自創了一門輕功極得師門稱贊,叫什麼狐仙滾雪球,今天你我比一個!哈哈哈…”張健邊說邊向前縱去。 “啊!你敢拐著彎罵我。你才是狐仙,你才學的是滾雪球輕功。看我不抓住你撕亂你的大豬嘴。”李梓溪一聲輕呼,隨即美目中流光溢彩,羞惱著快速追了上去。 於是,柳芊葉和周成巖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兩道白色身影如兩道流星般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