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行人很少經過的小巷,路口卻出奇熱鬧,一口枯井顯得格外冷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和酸酸的木棉花香,枯井旁邊的血液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噴湧而出時的鮮艷,血泊上的木棉花被血液浸透了,枯井旁異常的安靜,路口的警笛聲被路人的嘈雜蓋過,好像隻有枯井裡的屍體和血泊中的木棉花安靜不語,似乎隻有那顆木棉樹和樹下的石凳是僅有的目擊證人,樹被風吹著,搖動著掉落下的木棉花砸在石凳上,掉落到已經風乾了的血泊上,石凳上的血一點一點像喬治修拉的點彩畫和花崗巖的紋路顏色融為一體。 這是一顆古老的木棉樹,粗壯的枝乾挺拔的佇立在胡同裡的角落,俯視著這口枯井,樹上枝條橫生,花紅似火,蕊紅如焰。高大的木棉樹把陽光遮住了。偶爾會有不知名的鳥兒落在樹的肩上曾經有過木棉花和相思鳥的故事,木棉花開便會有相思鳥棲於枝頭,相偎相依。那些恣意生長開放的花朵,並不是成片成林的在枝頭,看上去寂寥的在風中等待著被吹下,風吹來的時候木棉花掉落在地上,它有不同的結局,被偶爾經過的行人拾起或踩爛成泥,又或者慢慢消失在這個胡同裡。 這口枯井不知道乾涸了多少年,井蓋上歲月的痕跡非常的明顯,但是跟枯井的年歲相對比,卻顯得更加的年輕,枯井如同眼睛凝視著外麵的世界,看著不深,卻因為少有陽光的投射看不到底。井的四周邊緣裂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跡,皺紋般經受著歲月的洗禮,井口更是有許多殘缺的破口,井不算寬,能容下一個人,狹小的空間顯得格外孤獨,在那個漆黑沒有燈光甚至連月光都難以到達的井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被殺害的人兒,在井下該如何逃出這死寂般的沉默牢籠,井旁的血很多,並沒有顯得雜亂,看不到血被腳印踩的到處都是樣子,很有規律的恐怖,像幅作品,血上的木棉花應該是掉落下來許久了,浸染後的顏色讓本就鮮紅的花瓣更添了幾分危險氣息。 井旁的石凳,粗壯堅實而穩重,透著一股冰涼的寒氣,血液濺在石凳上留下的痕跡一點一點,石凳上的紋理和顏色沒有被血液破壞美感,反而有一種規律的美。在清晨的陽光底下,花崗巖中的石英閃閃發光,璀璨的火把井點亮了連同屍體的寒氣都蕩然無存。 井旁的五層居民樓顏色很單一,隻有晾曬的衣服褲子來點綴孤獨的白色。巧合的是從井旁邊抬頭往居民樓看被樹給遮著,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磚瓦,井旁邊沒有路燈,如果沒有路過的行人,可能沒人可以看到井邊的謀殺,更何況這是一場發生在夜晚的殺人事件。 這是一條不算很長的胡同,卻有著很多的故事,很少人駐足的井口,現在卻站滿了警察,安靜不語的屍體在井裡,在風的呼嘯下伴隨著半掩的井蓋發出轟隆的刺耳,乾涸血泊上的木棉花被風吹著左右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