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毓笑說:“我們慧貞從小就仰慕仇璟女俠,誰敢欺負你,不怕被你打破頭嗎?”
她看向劉一一:“你叫一一?”
劉一一點頭。
“不錯,我喜歡你。”
劉一一微愣,她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我喜歡你”四個字,竟然是從梁慧貞嘴裏說出來,而且她還說得那樣坦然真摯,絲毫沒有裝腔作勢的調調。
梁慧貞走到她身邊打量,“上次在我家是不是見過你?”
方毓說:“是,上次她也去了。”
“你快坐,再跟我們說說紅愁的事。”她拉著她坐下。
劉一一有些局促,看了看方頡,將她僅知的事說給大家聽,“我就知道這些,秦婆婆說的也不多,可惜婆婆已經離開長沙,不然一定知道紅愁在哪兒。”
梁慧貞唏噓,“紅愁一定不是普通的戲子,我若是能早點認識她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
何天鈞說:“她要真是間諜,你還是不要沾惹她的事,現在非常時期,會給你們梁家招來麻煩禍事。”
梁慧貞正色道:“正是因為非常時期,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種時候我們不救他們,還有誰會來救他們?我能力不足,幫不上什麽大忙,但隻要我能做到,必定盡我所能,幫助他們。”
一番話說得在場人都肅然起敬。
方頡說:“你變了不少。”
“你也變了不少。”
何天鈞說:“坐了這麽久怎麽沒見到你大哥?”
方頡說:“大哥一早就出門了,估計是應酬去了。”
“你爸的身體還好嗎?”
方毓搖了搖頭,他們明白了,不再提這事,幾人在方家坐了一陣後離開。
方頡送他們出門,梁恒上車前,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說:“頡哥哥,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爸這幾天和我姐在吵架鬧冷戰,你得空能不能去趟我家,約姐姐出門啥的都行。”
“他們為什麽吵架?”
“姐姐說她不想回杭州讀書,她想去考軍校,參軍。我爸肯定不答應,所以就吵起來了,他還不許姐姐出門,要不是知道今天是來你家拜年,她連門都出不來。”
方頡看向坐在車裏的梁慧貞,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在學校遊行示威,被警察抓了幾次後就心灰意冷,自顧自發愁鬱悶,卻從來沒有真的做什麽,反而是慧貞這樣的女子,竟然想到參軍。
又被她比下去了,真是不甘心啊。
他說:“好,我明天就上你家。”
梁恒上車後,梁慧貞問他:“你跟方頡嘀嘀咕咕說什麽了?”
他心虛說:“沒什麽。司機,開車。”
車子開到大街上,隻見到警察走街串巷,似乎在找什麽。梁慧貞問:“大過年的,這是在幹嘛?”
司機說:“剛才跟黃包車車夫聊起,好像昨晚警察署丟了個犯人,這會是在滿街找人。”
梁慧貞說:“現在這種時候能被關在警察署的都不是什麽壞人,希望那人不要被抓到,趕緊逃出去。”
梁恒說:“不知道丟的是什麽人。”
梁慧貞從車窗往外看了一會兒說:“你看他們隻去抓女人確認,估計丟的是個女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