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一聽,也覺得合適:“書堯說的有道理,你就帶上他吧。”
薛綿“哼”了聲沒再說話,不拒絕就是默認同意了。
薛書堯頓時心花怒放,“謝謝爹!”
得知薛書堯要陪薛綿去冀州赴範庭的邀請,薛書菀有些意外:“去年爹叫你去,你還嫌悶不去,怎麽現在主動要去?”
薛書懿近日聽聞了下人議論他的一些閑話,心裏大約猜到他這次主動要求前往的原因是什麽,問:“莫瑛最近怎麽樣了?”
“她可能要離開籩州了。”
薛書菀問:“她要去哪兒?”
“她想去冀州清品齋。”
薛書懿說:“你這次這麽積極要陪爹去冀州,是不是因為她?”
被猜中心事的薛書堯沒吭聲。
薛書懿又問:“你是不是喜歡上莫瑛了?”
薛書堯心虛地反駁道:“沒有,我就是看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去那麽遠,萬一路上碰到點事怎麽辦,都是朋友。正好爹也要去,那我就順便陪爹一起,路上也有個照應。”
薛書懿一個字也不相信,“你把爹的《風雪竹石圖》都偷到手,就為了給她看一眼,莫瑛這個朋友在你心裏分量還真不低。”
“莫瑛懂畫,給她看一眼,她開心,高峰地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兩位姐姐對弟弟的嘴硬感到無言,也不與他強辯了,反正他總能說出一堆掩蓋真心的理由。
薛書菀說:“書堯,莫瑛是個好姑娘,你與她做朋友可以,但若是還有別的心思,你還是趁早放棄。”
薛書懿也點頭,“這世上適合做你妻子的姑娘有很多,但莫瑛絕不是其中一個。”
薛書堯聽著這些話心裏很是煩躁,他當然清楚莫瑛對他並無任何兒女之情,她的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麵。但被人明明白白指出來,還掐斷了所有的可能,換成誰也難以接受,於是他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在家中煩悶了幾兩日,又忍不住跑去莫瑛家中找她,她正在收拾包袱。
“你這麽快就要走?”
“是,我已經跟我爹說好了,明日就走。”
薛書堯急了:“怎麽這麽著急?你再等幾日。”
“等什麽?”
“我……我正好也要去冀州,你等我一起走,大家路上也有個照應。”
“你去冀州做什麽?”
“範庭範伯伯前幾日送了張請柬給我爹,和我,請我們去欣賞他最新得的一幅畫。你不是想去清品齋嗎?到時候你扮成我們家的下人,跟我一起進去。”
“真的嗎?”
“是啊,我騙你做什麽,那請柬就在我家。”
“什麽時候?”
“下個月初十,反正也沒幾天,你就多等幾日。”
莫瑛思索一番,答道:“也行。不過……你爹能讓我跟著一起去嗎?”
“能啊,我都跟他說好了,放心。”
他讓莫瑛放心,自己卻一刻也不敢鬆懈,想著如何才能說服薛綿同意帶莫瑛一起,甚至跑來尋物坊找我和白澤出主意。
白澤說:“你爹討厭的是莫瑛這個人,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
薛書堯喪氣道:“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你就非要帶上莫瑛一起嗎?”
“我這不是想幫朋友圓她一個心願嘛。”
我說:“也不是沒有,還有個法子。”
“什麽法子?”
“故技重施。”
薛書堯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一陣,然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道:“好吧,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其實你早就想到這個法子,就是想讓別人替你說出來。能和莫瑛兩人獨自上路,你心裏應該早就樂開了花。”
他“嘿嘿”笑了兩聲,“婆婆神通廣大,什麽都瞞不過你。”
薛書堯走了以後,白澤說:“你明知他和莫瑛最後的結果,為何還要把他推過去?”
“既然他們二人結局早已注定,我推與不推又有什麽影響?”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少一些好的回憶,他將來便會少一些難過。”
“人本來就是此時歡,彼時痛。於薛書堯而言,多一些痛楚不見得是壞事,他這一生無風無浪,沒有靈慧之根,也無偏執之念,又有幸生於富貴,最後死於安樂,於千千萬萬的尋常人而言是幸運至極,這點痛楚不值一提。”
偷東西這種事對薛書堯來說是一回生二回熟,連《風雪竹石圖》那麽貴重的畫他都能偷到,更何況是一封請柬。
薛書堯拿著得來不易的請柬,收拾了包袱,帶上充足的銀票去找莫瑛,“我爹忽然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去不了了,他讓我代他赴約,我們走吧。”
莫瑛沒有懷疑,跟他一起上路去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