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破碎時空 此時的地精火馬,彈動的四蹄,仿佛歡騰擂動的響槌,敲響了風沙大地的鼓。隆隆騰起風煙的沙塵,襯著蹄風法相生成的滾雷。 百音索喇的手杖就像牢牢地嵌在大地上。堅固的鑲嵌,就是為了猛烈的拔動和裂解。這正是手杖毀滅式的特征。 顯然,素格路慕早就意識到阻尼百音索喇的危險。但是,一旦放浪手杖,那種貫通殺,襲擊的就是族宗達昂努的刀楔令。而這一點,正是素戈路慕最大的忌諱。 靈感已有察覺——素戈路慕出刀的力感。刀相傳遞的“心思”,諾格金樽很懂。 次第穿插的長矛攻,就像浩瀚力量聚勢發飆而起的兩把標槍。精準完成附著刀的定點攻。 袤瑟刀馬旦並沒有助刀添力。 因為,自百音索喇從——曾經拔杖震動大地、畸變乾坤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識到了那種裂解大地的毀滅力。 袤瑟刀馬旦知道:自己一旦搭力三宗,必將把自己變成鑲嵌力量——所形成“大地”的一部分。那不正是在促生百音索喇拔杖的威力嗎? 顯然,袤瑟刀馬旦辨得出:三宗嵌杖,這也是一種迫不得已的作法了。 素沁芭拉看了看百音索喇,將溫柔細小的手指頭,迎向陽光,精致地搓磨一下,那是預熱手感。 她看了泰儂麗格一眼,“泥雕曰:對於敵人,最小的情味戰,很容易激發最大怒火的戰車……” “你既然知曉這句話,就應該攏緊安穩的手腳。”泰儂麗格道。 泰儂麗格說罷,敏感地看了一眼素沁芭拉,又忌諱地道:“我是說,你那琴聲很容易激怒惡魔……他會生忿的。” “沒錯,泰儂麗格。但是,你要謹記:一個擁有瑜伽火的生命,如果擁有兩顆憤怒的心,那是不堪設想的事呢。這兒的兩顆代表泛指。想想看,他竟然敢和宇宙為敵嗎?”素沁芭拉眨眨眼,將發瀑潑落身後,兩手握持好胡琴。 泰儂麗格沉思片刻,“嗯,素沁芭拉,我隻是提示你要小心些……” “嗯。”素沁芭拉點點頭。在陽光的照耀下,褐紅的頭發變得鮮艷而明亮,仿佛盛放的紫藤蘿。 百音索喇以杖絞纏住素戈路慕、諾格金樽。杖再次統禦了單刀和雙矛。 百音索喇雙目赤紅,凝視阻路的素戈路慕、諾格金樽,膂力猛地一沉,壓得素戈路慕、諾格金樽一同劇烈抖動一下。仿佛兩人是被沉重搖曳的工具。 就在杖桿嵌緊刀矛,再施威懾下壓的時刻,素沁芭拉一個喜嬗火躍的勾手,撩動胡琴。 原以為,素沁芭拉會催動金屬質感的鐵音。卻料,那是溫馨宜人的柔聲。 無限歡悅的小型彈步式走動,顯示著春風蕩漾中,青春花枝搖曳般的生機力。柔諧的、綿長的……迎迓光芒的希望,散發熱力,融雪般消蝕著——百音索喇輪廓、冷酷冰雕色的鋒利線條…… 那種玲瓏小步的動感,歡悅走動中彈顫的琴聲,完全逆違了——訴諸法力的蕭殺境。 美妙的婉麗修飾韻,形成熱情與冷峻諸感交鋒般的中介態。 泰儂麗格知道:一顆心陷進這種在極端情境中,變遷流動的音聲河流,不正對應了——百音索喇左手靈格與右手法力,在無與有中,形成的無盡奇門? 頓時,百音索喇強勢發力的一顆心,變得萬感失真,血脈逆轉。 是的,一把胡琴模擬音聲,完全破了大地杖的境。 本來就以右手法性為主控的百音索喇,心裡清楚:此刻的心,一旦隨勢嬗變,就是弱化右手控的法力。 百音索喇聞琴,闔目間,突然矗起姿態。 隨著地精火馬躍起,百音索喇撼然拔動鑲嵌在三宗刀戈與法令中的杖。 一剎那,時空震動。 空氣中,裂解的黑色罅隙,仿佛崎嶇延展開的黑色電勾。那種在僵硬持續狀態的劇烈破碎,徹底釋放了百音索喇積聚在法杖上的力量。 大地突然間打破了平靜的狀態。流沙湍旋著飛起,濁黃的浪瀾隨著杖桿的拔動,打破了那種持續陷進長久鏖戰狀態的窠臼。仿佛地底瞬間翻騰出一條黑色的狂蟒。 所有造化的形,所有附綴的音聲……在此刻全然變作法杖質感統禦下,任意佐動的工具。 是的,人人從來都忌諱生命帶著萬感的輪回。希望能夠極速跳出苦難的因緣。 可是當這一刻真正發生,生命卻又渴望:以平靜姿態墨守——規格的熟稔與慣性的穩泰。 大地杖,就是從傳說中畢加缽樹冠,折下來的一根枝桿。存在就是統禦的法,變化就是時空裂解中的毀滅。 素戈路慕、諾格金樽鑲嵌著百音索喇杖桿的刀與矛,登時崩裂開來。隨著黑色蜿蜒的罅隙,在支離破碎的時空間突然失去了協力的毗連。仿佛刀與矛完全處在不同的時空板塊上。 這才是生命質物在時空境徹底的破裂感。僅憑各自的力量,已難以完成時空形狀的修復了。 素戈路慕和諾格金樽,在時空中不再是精恰無二的渾整格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著時空中裂解放大的圖案,正變成空間遊離狀態的一塊塊浮冰那樣。 族宗達昂努加固刀與杖的刀楔令,隨著百音索喇拔杖時的裂解光,音聲漸漸在空氣中稀落而消逝。三宗保持著竭力彌合、卻又難以阻撓破碎的那種痛苦感,隨著黑色變大的屈折鴻溝,潰散開來…… 素沁芭拉因為空間劇烈的震動,跌倒了。胡琴的音聲中斷了。 泰儂麗格隨空間破裂時,被不羈無狀的變遷風猛烈掀開,因為一時難以辨鑒確鑿的目標。所以,攥在右手的簡刀遲疑著。 一直在鏖戰的境界外、馳動皓光穿沙馬的袤瑟刀馬旦,變成此刻大地上唯一遊離出裂變的一個存在。 臨危狀態的穿沙馬,不愧是靈性的穿沙烈獸。那種嗜好風暴中破解雷厲交戈般的野性,就像穿透風暴一樣,怒懟而奔騰著。 隻見,此時持杖的百音索喇催奮了地精火馬,躍然彈跳,奔離開破碎中的時空塊壘,沖撞開族宗達昂努雕刀的最後一道封鎖,豁然拓開混沌。 隨著一陣歡騰的馬蹄聲,就見豁現的匕貢和海弓驅趕著成群的馬匹,從巨大的沙丘後奔騰而出。 匕貢領銜,海弓押後。群馬奔騰著,仿佛大地上忽然間漲旺的一道洪流,朝著百音索喇火馬奔馳的方向合流。 “這塊卑陋的不長草木的大地,卻磨礪了最好的馬!”匕貢手中握控黑色的皮鞭,指著天空的太陽,道:“冰塬大地的的太陽神啊,過來看看吧。這是達昂瑟儂族在刀楔令穿沙司儀盛禮中,獻給冰塬大地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