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七章左手鋒 觸碰到記憶最深的,已經不是燎燃著疼痛的感官火,而是已經血肉一樣流離著疼痛的感官刀。 似乎就是從深邃記憶到最疼痛痕跡的那一刻,巾麥儂終於驚醒得仿佛一泓清澈透底的水。 心裡一個清晰的聲音在說:“尋找那個感覺是刀的——靈魂者。” 巾麥儂火烈暴綻的精致手形,傳遞著自心靈最深邃處積澱的疼痛。 這些深透一顆破碎心臟、被一把刀穿梭得破碎的裂痕,這一刻,以綻力的左手精鐵,磕擊海風鞭統禦時空境的輪廓。 巾麥儂知道:自己被海族王狄奧隆目以目瞳投射的意念刀箭,真實磕疼得自己幾欲破碎的生命。 此時,力懟正鋒,艱難緩移著一步一屈、帶血的腳步。就是在尋找完整金剛的破綻。 沒有,就是沒有! 以溫軟手形,瞬化精鐵磕向風刃的這一刻,以柔粹剛的陡峭力變,力量巔峰在左手手形的頂巔瞬間粹出濺射的一枚冷厲光錐,鑿穿鋒刃弧弓。 咯叭…… 猛虹斷然折成乾脆的兩截。這個風形造化成的固體,即便斷裂,力量格式依然未能打破。兩半兒的斷虹,仿佛兩條僵硬的鐵刀,“嗵!嗵!”掉落水中。 仿佛是空間裡忽然間化煞掉的咒語,時空風聲頓時變得婉流成韻。 此時的時空忽然間變得格外清楚。風是風。海是海。時空間,奇詭聳峙的堅固壁壘轟然破碎。驚現出大自然原初的形狀。 氣勢強盛的海族王狄奧隆目,看著這個風阻中抻來阻擋自己的“樹梢”,目光眨動了一下。 顯然,那還不是來自於感官的疼痛。 錐光一閃而逝,尖鋒深透光,在穿刺中深邃而滅。 就在海族王狄奧隆目無感徜徉的目光,斜睨這些從柔弱襲來的光感時,遲滯的疼痛似乎才剛剛發生了。 海族王狄奧隆目雖然狂馭著藍色健碩的海馬。但是,持續連綴的疼痛,仿佛就是此時時空驟然拉長的一溜風。 海族王狄奧隆目奮力剎住戰馬。好像此刻的自己正在觸碰一道狹長的刀刃。 巾麥儂知道:其實,那就是自己最深邃疼痛凝煉的錐光,保持著慣性殺戮的深度,飛行。 盡管那是力量銳減的過程。但是,那樣一段看似短暫的光程,顯然是尺寸之軀不堪等長承受的。 緊急勒馬的海族王狄奧隆目,已經不再迎擊巾麥儂直麵催生馬步。但是,那並沒有減緩光襲之痛。 出自感覺與意念深度的刀,顯然不是目視中有形狀刀戈的簡短方寸。而是帶有意象光映的深透鴻溝。屈折霹靂,光襲通徹。 海族王狄奧隆目烈性剎住高蹈的馬步。倉促回折的人與馬,料峭形勾。幻如即時凝固的時空鐵雕。 他暴戾的目瞳照射巾麥儂,緩緩抻出錨狀的指勾,不是抓向巾麥儂。而是胸前的空白。 巾麥儂目光射向——那隻鐵錨狀的手形操,凝霜的目光,猛一閉闔。 滴落掉一顆惻隱重濁的眼淚,一直保持著左手鋒的手形巔,下押的那隻船槳,因為早已在剛才一瞬的沖鋒中蓄滿勢能。 隨著婉柔姿態精致的打開,右手劇烈發動——在風暴中似乎承載過古紀一萬年的悲愴與疼痛,逆向推力。自下承上反轉式挑動萬感積壓在心的風雷,灌流進如刀的槳葉中。 崛而起的暗啞風雷,瞬間加飾的風濤,卷纏厚重的海水,隨挑動的船槳騰起。 隨槳颯劃中,藍波在槳葉上——颯然拉長海浪一樣的長刀,將鐵雕狀的海馬仰麵挑翻。 其實,剛才海族王狄奧隆目屈手成錨的動作,就是已經攥牢巾麥儂萬感凝成的無形力戈,渴望猛烈從身上拔掉力戈化生的光錐。 這個凝結了萬感疼痛,化生成的能量。此刻,以尖銳光的指向,穿刺——逆力方向上、與萬感毗連的靈魂。 所以,此時,海族王狄奧隆目被光錐刺中的,根本不是膚淺靈肉的界麵。 有多少敏感的知覺,就有多少犀利的,屬性不同的刀了。 海族王狄奧隆目隨著狹長的刀挑,最終未能拔脫光錐。 在海族王狄奧隆目即時的心態,巾麥儂就是普烈撒人武誌傳說中的、可怖的左手鋒。 顯然,巾麥儂不知道:自己在極端境界中磨礪出來的質感精鐵意味什麼。 但是,她知道:此時的海族王狄奧隆目經歷的,就是從一顆心無量衍射出來的疼痛。 伶俐執槳,像祭禮司儀一樣,直麵海族王狄奧隆目和海弓弩,站起來的巾麥儂。忽然間感受得到:雙手執握的那根木漿漸漸在兩手中,傳遞出賁熱的溫存。 帶著歡鮮流淌起來的萬感,瞬間預熱了一顆心靈和血液沖刷感官的脈動。 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最後殘留在巾麥儂手中、鑲嵌過盾馬祭的道具。靈性生熱的過程,不就是時空中盾馬祭力量的復活? 海族王狄奧隆目猛烈騰奮雙臂,用手扳牢身旁翻滾流動的浪濤,諧水勢躍上馬背。 巾麥儂欣然看向堆積著灰白海沫,渦流水不再回灌得海麵。她知道:深埋在曾經海轍裡的盾馬祭真正活著! 這個瞬間的變化,讓她不禁激顫得渾軀搖晃了。 “海神啊, 那個掩埋在深海的—— 鐘! 仿佛篤定的諾言, 正從幽邃響起。 浪柱啊, 沖出炫目的高塔, 從重囤的勢能, 釋放—— 祭!” 巾麥儂不再掩飾急切心靈對於盾馬祭的祈願。她渴望:時空中,瞬間從那恐怖的水域,怒茁——一朵完美的海蓮。 “她,就是盾馬祭的左手護!”遠在小漁船上的冰盧厝祭主堡嘉珥,道:“雖然,她可以彌合盾馬行者祭的力量,復活盾馬王海路羅拉、助祭海步金華和盾馬船。但是,卻難以力拯整個的盾馬人。” “因為盾馬船就是動態海水中、盾馬祭依賴的載體。”恰盧利鄭重地附和道。恰盧利說罷,忽然敏感地致意祭主堡嘉珥,“祭者尊啊,太陽神賜予盾馬人的右手護在哪裡呢?” “侍者,就在你說的話裡。”堡嘉珥似乎有所顧忌,隱晦地道。 恰盧利靈犀地交疊兩手,捫在胸口,心裡在說:“太陽神哦,冰盧厝的侍者恰盧利冒昧地收斂起——你的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