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鐘音(1 / 1)

精真之馬 最小節奏 3226 字 8個月前

第七八二章鐘音   曠風生颯走刀一樣,斜掠飆騁有如蒼淡身形獵獵挾風而至的猛獸。   風從王尊拿摩爾篤、八部陀站立的空隙裡穿過,仿佛此時祭禮司儀中的祭主、護法八部就是悍然矗立在秀塔茲大地上的一座座形狀與意象豐隆的大山。   料峭風從大地挑起烈性的斜刀。撲撲飛濺起來的一道道沙幕,仿佛激昂潑濺起來的河浪。   焦切難耐的“歡柔”馬難以久匿沉靜在空曠裡的火性。強悍地逆著淩厲的逆風不竭奔騰。那種烈性發狂一樣搓磨風頻,不竭散發出嘯叫的輔音群。   此時的這匹被祭祀冠名的馬匹沒有人阻撓,也沒有人願意阻撓。那樣飆燃著火焰一樣的長鬃,仿佛隨風咆哮起來的、放浪姿態的河水。   因為忽然間沒有了共騁可感的主人,他吸嗅了一下歡柔沙陀在大地上靜得仿佛石頭一樣的形狀。好像此時大地上得那個人,根本不是歡柔沙陀。   “歡柔”馬烈火一樣奔向遙遠的阿克索儂河的方向。那樣竭盡扯長身軀極限的奔馳,讓人驚厥於隨奔跑瞬間就會崩碎的血肉。   是的,它以為那個真正的歡柔沙陀,又去藍波滾蕩的阿克索儂河遊玩去了。在以往的歲月光芒,它就是這樣百分百地找到那個——喜嬗火猴一樣駕馭過自己奔競的主人。馬鳴聲漸漸遠去……   空間裡,那樣勁猛的曠風竟然絲毫沒有牽動輪廓的形狀。好像那隻是明亮的星辰一樣、隱約拚湊成的光芒。   當歡柔沙陀的輪廓觸碰到祭臺的一瞬間,鵝黃生泥一樣的石質祭臺,仿佛力功精粹透徹的雕刀,剖鑒出造化冰山玲瓏鑲嵌的一朵冰蓮。   皓白冰淩瞬間映目、發散出陽光折射後,飛逸出來的七種色澤。這些隱匿在大自然境界、合光中的原彩,瞬間從大地上怒放出纖塵無染的精致光輝。   看似芳秀炫目,隨蓮瓣綻放,直線光照顯示了犀利鋒棱的質感。仿佛整個乾坤被光線無礙穿透。   粗糲大地的形狀和人影,披上這些原始色素的光芒,逼真靜謐得使人快要觸碰到了這些光芒的顆粒感。哦,那樣炫麗色澤願意粘連大地樸拙的原始與生動,仿佛已經映光大地,永恒在時空境界中存在過千萬載。隻是大地上的人們,直到這一刻才驚醒般地發覺了一般。   歲月走過時間度量衡超長了光年的計算,那些亙古未變的原色,仿佛古老露天裡層疊石階,婉轉旋過一個華麗的傾斜拓開的圓麵,在秘密視域照耀的中間,怒放著交轍音樂的精彩片段。   “唵!”   祭臺的冰蓮散發出——一枚渾厚並略帶顫動波疊的元音。如千年重低音的一口鐘。   緩緩打開的冰蓮裡,那些賁光如金的榴紅音粹的形狀,焰火般從大地中間浮泛的浪濤一樣,帶著風河的流淌,緩慢升騰中,開始轟轟渲染著時空中已經膨脹粘著有榴紅形篆的空氣。   “荒唐的秀塔茲人,你知道自己觸碰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尊者。願聞之。”   “那是生命感覺最恐懼的、與生命感覺一樣龐大無匹的法典。”   “這就是秀塔茲祭禮司儀常提到的《大地法典寶鬘真經》嗎?尊者。”   “嗯,出自秀塔茲口齒風拚疊的音聲,是法濃縮給秀塔人使用的修辭歌闕。你的腳一旦踏進法海,就是墮入萬劫不復的災難。”   “哎——”歡柔沙陀的輪廓微微嘆息一口氣,停頓一下。仿佛轉身眺望身後那廣袤無垠的大地。“尊者,我已經是——不挾帶大地沉泥的靈魂了。感覺的疼痛感相當於丟失殆盡了。談不上萬感牽動的痛苦。”   “你真是一個幼稚的孩子。精神痛罹是神靈也怯懦的一座山,那些觸碰靈魂的痛苦,足以銷蝕掉你多情爛漫的所以祈願。畢竟,敢於不顧大地賦予的靈肉,掙脫靈肉輪廓的界限,而來到於此,是有祈願的。歡柔沙陀。你伶俐的口齒,欺騙不了《大地法典寶鬘真經》,更不要說……”   “尊者,我就是要看見古來七尊立法者。以明白那不是隻有一個‘七’的數字符。也不是可以用修辭說的僵硬概念。而是苦行火。《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說:沒有粘著苦行火的存在,即便可以真實地拿在手裡,也是空虛的。”   “法典說:執著的生命,仿佛一枚孤注一擲,永恒射殺出去的箭。那枚有生命的箭,飛翔得那樣快,以至於脫落了生命的血肉,變成僅剩到此時的一枚靈魂。歡柔沙陀。”   “尊者哦,我知道:你說的就是歡柔沙陀——我。”   “可憐的秀塔茲人,你那生命的容器裡,還生動地保鮮了……”時空裡,沉鐘一樣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隨後聲音忽然變成委婉低吟河流一樣,“……保鮮了一個僅有的靈魂……”   隻見歡柔沙陀的輪廓忽然間變得遲滯而崎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仿佛遭遇一番觸心的陣痛,不語。   “歡柔沙陀,剛才你看見冰蓮折射的七種色澤。那是秀塔茲《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賜予你的原始火。意味著你可以幸運動逾越過這部法性厚重的帛經的阻擋。”   “致敬神聖不可知的尊。歡柔沙陀知道:這些就是秀塔茲神聖的啟示火了。”   “是的。秀塔茲人。你可以推開法典——《大地法典寶鬘真經》永恒緊封的門戶,從萬萬闕榴紅篆紋的浩瀚修辭中,度過汪洋大海一樣的法典音聲,到達比地基還要深邃的古老七尊立法者的混沌時空。一一點亮七根代表古老立法者者的金燭。”   “啊,神聖的尊者。鐘音既是啟示者,也是立令者的修辭。當你的大手嗬護了我芳醇稚嫩得可憐的青春,沒有折碎。就是幸運神靈賜予的吉光了。”   “收斂你高禱的菲色年齡才會這樣說話的音聲吧。我要真正告訴你的是——《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裡的一句話:多少年以後,不是孩提的你,秀塔茲人啊,還會知曉——你生命完整祈要的,當你從秀塔茲第一葉帛經看到最後一句帛經,就知道:自己完整要的,其實加起來,還不到你原始無量感覺的一半啊。”   “什麼意思呢……尊……者……”   “除了祈願,剩餘的盡是燃燒不竭的苦行火。點完七尊燭,耗完原始光,意味著銷蝕完此時僅有的靈魂。知道嗎?那時,嗬護你的月暉,也許嗬握的……”   隻見大地上的月相摩訶忽然警覺地抬起目光,她鬆軟的左手抵在馬軀,顯示一瞬駐足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