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理想主義者(1 / 1)

1.食堂僅在12:00-12:30和18:00-18:30開放。   2.不要在第一條以外的時間進入食堂。   3.食堂有狗肉,但沒有狗。   4.教師食堂是絕對禁止進入的,不要嘗試查看老師的食物。   5.如果發現有狗肉,請立刻告知食堂打飯的阿姨,它們會處理的。   6.學生正是長身體的時期,要多吃肉。   7.在打到飯之後請迅速找到座位。   我抑製住自己的反胃,直直走進食堂,在打飯的窗口前,隻要了一份米飯,我認為這是最保險的做法,眼下第一條進入東關中學,一切都要先觀察看看,摸摸底。   我四下尋找著多餘的位置,可緊接著一股緊張感再次席卷了我。   怎麼會?居然沒有空的座位。   食堂十分安靜。絲毫沒有印象中學校食堂該有的吵鬧,幾乎所有人的餐盤裡都有鮮艷的肉類食物,明明看起來很有賣相,卻讓我感到反胃。   緊張感和不知所措讓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找不到位置坐的話怎麼辦。   我認真思考,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找餐盤裡沒有肉類人,一起擠一下。   我四下尋找,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餐盤裡沒有鮮艷肉類的人。   我調整呼吸,端著餐盤小步邁向此人。   正當我想開口時,他,卻先開口了:“同學,請坐。”說完,他把自己的餐盤和凳子都挪了個位置,拍拍手示意我坐下。   我咽了咽口水,要坐下嗎?眼前的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可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去懷疑了,再不找個位置坐下,萬一觸犯了第七條規則可不好辦了。   我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小心地在長凳上坐下。   這時,沒來得及坐下的人都當場倒下,他們的肢體和餐盤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   我深吸一口氣,看來是撿了一條命。   “你為什麼不吃肉。”男人試探地問我。   我回答道:“你不是也沒吃嗎。”   男人聽到我的話,好像也鬆了一口氣。   “在這個學校也可以吃點蔬菜的,光吃白米飯根本活不下去。”   我問道:“你是誰,剛才是你救了我嗎。”   男人回答說:“不是,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是看到我沒有吃肉類才朝我走來的吧。”   “你是誰,你在這裡已經呆了很久了嗎?”   男人將盤中的白菜夾起來放到了我的白米飯上。接著又刨了兩口自己的飯。   “這個學校已經沒救了,我的努力從來不是為了救這個學校和學生,而是為了救少數沒有被汙染的學生,讓他們得以離開。”   “所以,你是來幫我的?”   男人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接著說:“是這樣的,但其實我沒救下來任何人,它們已經成為了你出逃之路上的殉道者,你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出逃者,前人的犧牲已經為你鋪墊下了出逃之路,你將是第一個逃出去的人,也是最後一個。當你逃出大門後,記得往後麵看看,這是前人的犧牲換來的,在你身後不會有任何人再出來。”   聽到男人的話,我的內心變得很沉重,我閉上眼,為前人默哀了短暫的幾秒。   男人接著說:“如你所見,我是教師,我的同事們已經全部被感染了,我之所以堅持留在這,是因為剛畢業時的夙願,我從師範大學畢業,立誌要教書育人,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誰曾想竟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我之所以不走,是為了協助一切沒被汙染的學生逃出去。   “老師,為什麼不和我一起逃走呢。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不,沒機會的,我的精神已經受到它們的汙染,我死之前一定是閉上眼的,雖然沒教幾年書,但自認為已經盡到一個教師的義務,我會幫助你直到你逃走。”   我心裡愈發難受,看著一個行將死去的人卻毫無辦法。我的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自從我到這個小鎮以來,每天都提心吊膽得活著,我終於從眼前的人找回了一點輕鬆的感覺。   我盡全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隻得埋著頭大口地刨飯。   “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老師,我以前是教語文的,但是我,已經記不清自己的名字了,所有記錄我名字的紙麵都被它們汙染,變得模糊不清。”   林老師以一個坦然的心態麵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令人佩服,甚至於......坦然麵對自己的死亡。   “孩子別怕,食堂在所有的規則裡,已經算是簡單的,如果你在食堂見到狗,千萬要裝作沒看見,而且也不要報告食堂阿姨,它們都已經不是以前的工作人員了,蔬菜是可以吃的,但吃之前一定要聞聞,一定要在確信是你認知中的蔬菜後才能食用,明天我們還是在食堂見麵,我會為安排好出逃的一切,但是最關鍵的一步,逃跑,隻能靠你自己了,我不可能活到那個時候。現在,趕緊出食堂,你的餐盤我會幫你處理,走。”   我點點頭,就在這一瞬間燈光突然閃爍,而後永久地熄滅了,隻有外麵的光照耀著食堂,而越往裡麵,裡麵就越黑暗。   食堂內的學生開始騷動起來,都已經向外走去。   “走啊!”耳邊那個熟悉的聲音開始催促我,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做出來行動。   我站起身來,眼神直直地望著出口,走過閃爍著燭光的教師食堂,我發現教職工食堂裡陰沉得就像另一個世界一樣,隻有昏暗的燭光在照著那個空間,我往外走,冷汗已經流滿了我的後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呼,呼......”從食堂出來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就好像心裡有一塊巖石落地了一般,在驚恐之餘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傍晚十點,教室的窗外電閃雷鳴,這裡的氣氛安靜得可怕。   從晚上的八點開始,狂風和暴雨就輪番席卷了這所學校,我隻得故作鎮定,現在這個時刻決不能慌張。   此時是晚自習,屋外的暴雨和閃電不斷蹂躪我的內心,仿佛想擊潰我的心理防線。   終於放學的鈴聲響了。   來不及喘息,班上如同喪屍們一樣的同學紛紛行動起來,反復機器人一樣,朝著早已被規劃好的路線離開了教室。   我收拾了收拾,將薄荷糖翻出來查看,發現隻有一顆了,但我仍然把它揣進了褲兜,我想它一定能讓我撐過這一夜。   我回到寢室樓,本來這個時間才放學,寢室樓應該很吵鬧的,但這個寢室樓卻跟淩晨一樣安靜,我快步來到自己的寢室,相當不熟練得打開了門。   進入房間,剛關上門我就椅靠在門上癱坐了下來,這一天我的神經高度緊張,終於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我發現這個房間雖然簡陋,但卻有獨立的衛浴。   “呼......要不還是洗個澡放鬆一下吧。”   我走進浴室,透過老舊的浴霸,仿佛能看見這所學校悠久的歷史,哎,誰知道是什麼把這座學校變成這樣的呢。   我掰開浴霸的把手,溫熱的水流緩緩從浴霸流出來。   “咚咚......咚咚。”這時的門外,卻傳來了沉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