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為山路,跋涉維艱。 步行十日,一日二十裡,三人走走歇歇,以保持最佳身體狀態應對突發情況。 要論三人心態,卻各有不同。 姚嬴心事重重,趕路稍顯急迫,休憩之時也在磨著石斧,但幾日的紮營捕獵卻是他主動擔當,遇到兇狠猛獸也是他這個最菜的頂在前麵。 清池跟其身後,少言寡語,無論姚嬴步速或快或慢,無論山路或險或緩,她一直能保持與姚嬴三步之內的距離,且臉色輕鬆仿佛行走於亭臺花園。 要數最活潑最能活躍氣氛的,非鬆子莫屬。他上躥下跳,遇寒花就摘、遇堅果就采,每次回來的時候左右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開始還把沾有口水的堅果掏出來,問姚嬴吃不吃。 對此,姚嬴隻能回以笑臉,.........“( ̄∪ ̄).” “公子,我察前方有漫天生氣,墨城應該不遠了。” 果不其然。 當他們翻過最後三裡路程,墨城之壯映入眼前。 站在山腰瞭望南地臨海的這片平曠土地,墨城以北,有五千奎氏精兵在城門二十裡外紮營。 城墻之上,一排排弓手輪替值守。 新的戰局在醞釀或是已經陷入僵局。 此時想要快速入城,幾乎不可能。因為墨城北方有奎兵,西東兩側無重兵紮營,則必有斥候。 他們三人隻要一走出山林,可能還沒有靠近城墻便已被奎兵發覺。 更何況,城墻上的普通弓手幾乎都不知曉姚氏嫡三子的樣貌,他貿然站於城外,哪怕刨去被亂箭射死這一可能,想要將自己-姚嬴還活著的消息傳達給墨城城主也需要足夠時間。 但等待的這個時間,也足夠他死好幾輪的了。 清池看出了姚嬴的憂慮,“公子,我有一法,可悄無聲息入城。” “仙子何解?” “飛草遁之術!”鬆子跳出來率先回答。 “可行,但其實普通障眼之法便能達成目的。”清池點了點頭。 “我來,我獨創的飛草擬遁之術舉世無雙,哈哈哈哈哈哈哈。”鬆子雙臂交叉於胸前,雙眼上挑,好不厲害。 “你那個是就是歪門邪道,用障眼法模擬飛草簡直......以後別說是我教的,羞愧難當!” 清池臉不見惱色,卻連著敲打鬆子兩個腦瓜崩。 “那我們出發吧。‘’ “來嘍。” 清池看著這倆挽嘴一笑,兩指輕點而出。 三人的身體慢慢擬化於環境,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但其實,他們依舊站在原地。 原本不可解的問題,在這等法力麵前竟然如此不堪。 三人在走向墨城的路上,姚嬴忍不住問道。 “仙子,若是我學這等法術,多少年可以學成。” “嗯呢...天賦異稟的話,幾十年吧。” “幾....幾十年...” 鬆子從後麵跳步過來,“沒錯!實不相瞞大哥,我學避水咒,陽身咒,和我獨創的飛草擬遁之術,足足學了三百年!” “你還是別叫我大哥了,我沒那麼老。” “但是,大哥長的老啊。” “啊對對對。”姚嬴摸了摸臉。 清池連忙打斷他倆。 “其實想要學法術,必先要從心經學起,而人族的成道心經多為仙派所掌握,人族仙派為了世間和平避免一方得道屠戮四方,成道心經基本不於俗世流傳,但也有例外。” “若是公子來日有機會能修習到心經,再將那座天山溶洞開辟成洞府,未嘗不可追求長生一道。” 姚嬴想到了當今的太阿皇朝,俠客倒是不少,但並未聽聞出現了哪個覆手翻天的大修仙者,更何況這片荒涼的西南之地了。 清池與鬆子感受到了姚嬴身上的頹然,雖然隻是一瞬,但也明白了他之所想。 “修仙也並非隻有心經這一條路可走,還可以-以身證道,隻不過走此路必須吞噬大量血食,若是天山溶洞開辟的好,以地脈之靈為養料可以補足練體所需的氣血。” “仙子,我看你與鬆子用的是法術,你們走的是心經這條路?” “沒錯,隻不過我們修習的並非是人族的心經法門,且又修煉著體魄,兩道同走。 對了,那座天山溶洞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不然傳出去,必有仙派的陸地神仙前來封山。” “感謝仙子解惑,曉得了。” “叫我清池就好。” 就在三人聊著時,墨城城門已近在眼前。 鬆子變出長尾,帶著姚嬴與清池,從城墻上爬了上去。 城門之上的弓手隻感覺身旁一道涼風掃過,熟不知已然失守,且藏於袖口的餅子被鼠拐走。 “哪來的餅子?” “從山裡摘得。” “...下次記得也給我摘一個。”姚嬴摸了摸鬆子的腦瓜瓢。 ..................... 城內彌漫著的那股肅殺的氛圍讓三人越發沉默。 街道處每一百米就有一位巫醫為替換下來的傷患醫藥。 看來,奎氏不是第一次進攻了。 三人走到城主府門前。 沒走正門。 現在城內戒嚴,若是突然出現三個白袍蒙麵人,容易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這不大的城主府,枯萎的藤蔓掛滿了墻壁,裡麵的小路隻允許兩人並肩而行,路旁多是精心培養的耐寒綠植,綠植雖多,卻見不到下人來修剪,就連佩刀衛兵都見不到兩三位。 三人踩著地上還未化開的冰雪吱嘎作響。 往深處走去,一股濃鬱且剛烈的藥香撲麵而來。 一位中年壯漢手捧著藥罐直接飲下,心口與肩膀上的傷將紗布染紅,他深陷的眼窩帶滿了疲然與焦悴。 本是壯年該有的黑發,現如今卻有一半變白,顯得格外蒼老。 “是誰!” 腰間長刀脫鞘而出,如雷如電,直指前方虛無。 清池散開三人身上的障眼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我,田叔。”姚嬴摘下鬥篷。 “嬴娃子!你還活著,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田叔扔下手中的刀,三兩步就要走過來,但一下牽扯到了傷口,本就染血的紗布又蔓出了一些血跡。 姚嬴快走兩步上前攙扶過去,懇求的往後回頭看向清池,發現清池向他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堅決。 姚嬴又看回扶著的田叔。 “田叔,您的傷。” “守城前,奎氏派刺客想先取我性命,但奈何武學方麵他根本不是對手,被我幾刀輕鬆斬殺,哈哈哈,不礙事不礙事。” 田叔說的輕鬆,也不見表情的凝重,但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機,姚嬴還是可以想象到的。 “您氣血虧失太嚴重了,這等藥材再來一石也無用啊!” “無妨,現在先把城守下來,這才對得起你父親。” “您...!” ......... 見姚嬴與田叔僵持拉扯,清池還是開口了。 “一百六十六石蒼狼血肉,一百鈞蒼狼骨,二百六十鈞鬆柴,五百根雲夢竹,我可為你煉製氣血丹。” 清池並為用您這個敬稱,一是不熟,二是她活了足近千年,向才活了幾十年的小輩用敬稱,怎麼個也說不過去。她尊重救過她的姚嬴,但並不意味著她要尊重所有人。 田叔早先便注意到了姚嬴身後的這兩位蒙麵人,但奈何發現姚嬴還活著,便激動的一時忽視了。 “嬴娃子,這兩位是。” “我的摯友!...仙派煉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