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解。” “我需要確定雲泠城有沒有被徹底屠城。” 清池麵露茫然,鬆子用梳子給自己的毛絨紅尾梳著毛發,一邊問道,“我們現在是自身難保,雲泠有沒有屠城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想確定的是,雲泠城內貪生怕死的奸詐小人們有沒有死。” 姚嬴看向鬆子。 “鬆子,這件事你大有可為!” “啊啊啊啊,我不行,太遠了,我要是被發現,會被砍死的。” “你用你的飛草擬遁穿過奎氏的監視,到達雲泠,如果少數雲泠人茍活於此,你就傳播謠言,說田蒙熊生怕奎氏人將雲泠殘存的百姓頭上印上奴字推向戰場,生怕被此大破軍心。 如果奎氏徹底屠城,你就散播田蒙熊怕奎氏撅了雲泠的祖墳的謠言,促使他們將棺木挖出推向戰場在墨城兵民前焚燒,讓他們以為這可大破墨城軍心民心。” “這...這可行嗎,他們會不會信都不好說,而且萬一我們的軍心民心真因此破防那不是自掘墳墓。” 清池思考了片刻這時候開口道。“奎氏會信,他們大部分的兵力和智士全在東北方,隻留極少一部分兵力為了拿下墨城,如今一直僵持在這裡,奎氏卻沒有增援,證明他們也不好過,現在但凡有一絲可能,他們都會抓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要贏,我們必須站在第三者的視角觀察對方與我方的心理。”姚嬴肯定道。 “那,萬一真的應驗了,我們真的崩潰了...”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崩潰,墨城現在早已被推成平地。 到了這一步,隻能用這種方式告訴全城的人,若不殊死一搏便是屈辱的死,不僅要死還要承受被刨開祖墳的孽事。雖然有賭的成分,但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哪怕我來個演說,不管有多麼激昂澎湃,多麼鼓舞人心,這個時候也沒有用了。” 姚嬴抬起頭,緊緊攥著手中的城主玉,他沒想到,這城主玉竟如此磊重。 “困獸猶鬥,背城之戰,這是絕境,隻有大行逆天之事才有一線機會帶起不測之風。” “你可想好,就算成功,...你也是罪人,最起碼是雲泠的罪人,到時候總會有人把謠言與你聯係在一起。”鬆子大睜著眼睛問道,他倒是不在乎,但也理解這將意味著什麼。 “我是罪人,但不僅僅我是,奎氏是罪人,姚氏是罪人,王朝中心更是罪人。” 況且,今後雲泠依舊,卻再無雲泠。 還活著的人沒有資格批判,沒有!” 這一日。 片片飛草,翩翩飛草。 沉寂的死水開始流動。 ...... “奎旺丹巴,你是西域最傑出的青年勇士之一!你怎能退縮?!” “我沒有退縮!奎氏、吞彌氏、樓蘭氏、千邪氏、帕魯氏都快死乾凈了,我不明白!身為黃金之王的天可汗為何還不增援。” 臉部瘦削,眉骨挺拔的絡腮胡青年男子跪坐在地板上。其身旁躺著一把森白骨刀。 視線掃向身下。 他半個身子都被紗布捆紮,大麵積的枯紅血痂與紗布幾乎融在一起。 “樓蘭、吞彌與太阿“柏”、“衛” 兩姓在中部混戰,千邪、帕魯與“龐”、“孫”兩姓於中部混戰,姚氏後方的“蘇”氏也加入了戰鬥,全麵進攻的局麵已經打開,但這還不夠,太阿的青龍軍、定西軍一日不出,天可汗的兵就不能動,如今太阿的狗皇帝老到垂死,如果天可汗成功,對於西域來說利在千秋,就連西域的牛羊都可以去東海沐浴,我們為此拚的起。” “唉...幾天後,等我能再次拿起這把刀,我會再搏最後一次。” 奎旺丹巴緊鎖眉頭,對帶隊首領的話並沒有什麼感觸,但又不得不遵從命令。 “報!!”屋外粗野的聲音響道。 “進來。” 隻見衛兵拎著一位渾身癱軟,留著清涕,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此人來到屋內,整個趴在地上,哆哆嗦嗦,頭都不敢抬起。 “大大大人、您...您...可千萬...別相信那些謠言啊...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非語...田蒙熊不會吃這套的。” “什麼跟什麼!舌頭捋直了!” 首領知道這人。 此人並非雲泠本地人,但卻對這一片甚至周圍幾城都有很多了解,被當地人稱為小靈通。 因生性怯懦,又對奎氏有用,故避開了雲泠被破城後的那波屠殺。 像這種“雲泠”或雲泠人還有一些茍活著,被奎氏當做戰俘留到現在,唯獨這個人精明油滑,讓駐守在這裡的奎氏帶兵首領有些印象。 該男子聽到嗬斥又嚇了一哆嗦,強迫自己簡單的喘了幾口氣,隨後將這兩日流傳在戰俘營的謠言和自己見解一一的說了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什麼,竟有這種事,我可從未下過這種命令,哈哈哈哈哈。” 首領摸了摸帶在手指上的戒指,大笑道。 依舊跪坐在地上奎旺丹巴勉強撿起身旁的骨刀,刀刃滑過地板,割開一道狹長的縫隙。就這麼走向男子。 “大大...人...我還有用...我還有用!” 彭 骨刀被拿起砸下。刀刃插入男子脖子旁邊的空隙處。 豆大的汗水順著男子的額頭流下,他的兩條腿禁不住控製地大幅度顫抖。 “從哪聽到的謠言?謠言從誰嘴裡流傳出來的?把你知道的都說清楚,不然就死。” “大...大人,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最開始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雖然在戰俘營流傳,但絕對不是雲泠人的想法,對雲泠人來說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們奎氏的打算,所以你今日過來是想向我們討說法的?” 刀的利刃輕輕擦到男子的脖子,滴下些許血水。 “大...大人自然沒有這種想法,我也沒有要來討要說法,也許這是戰俘營的某些人....嗯...恩....被嚇出了幻覺。” “行了行了,趕緊滾吧,再在這屋待下去,快比羊圈都騷了。” 座上的首領扇了扇手。 奎旺丹巴也抽走了骨刀。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我本確信這等謠言終是謠言...” 衛兵拎著男子的領口生生地將其拖了出去,木質地板上留下了一線腥臊的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