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忙。 　　熊貴清中午回去喂豬，還熱了午飯帶來。 　　晚上這頓就回去吃了。 　　有何獻超的幫忙，熊家拉了滿滿一車的大白菜回來。 　　先卸在院子裡。 　　現在的白菜還不著急進窖，要曬曬，去去水分。 　　何獻超急著給李映紅拉菜，熊貴清也不好硬留。 　　隻得說改天喝酒。 　　至於潘春梅家，根本就不用她出麵。 　　老潘隻要招呼一聲，來給他拉菜的車都得排隊。 　　送走了何獻超，餘秀華忙著做飯，熊長祿和熊貴亮忙著碼菜。 　　熊貴清的主要任務是喂豬。 　　麵板上的飽食度已經紅了。 　　豆包也累了一天，趴在院子裡不想動彈。 　　幾桶豬食下去，四頭豬唱著征服玩命的炫。 　　把豬槽子都拱歪了。 　　眼瞅著麵板上的親和度在399上晃蕩，熊貴清知道，馬上就要400了。 　　“叮咚！親和度400！” 　　“叮咚！成活率提升4%。” 　　“叮咚，成功在期限內提升到80%成活率，第一次提升10%的成活率，獲得獎勵！” 　　“叮咚！獲得一次100%成活率獎勵。是否使用？失效時間倒計時，10，9，8，7……” 　　這一陣的叮咚，把熊貴清都叮咚懵了。 　　還沒反應過來呢，一連串的叮咚消息就把他淹沒了。 　　前麵的消息根本就沒時間看，就一閃即逝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倒計時的數字顯示，還一個勁兒的倒數。 　　把他搞的心慌慌。 　　“是”“否”的選項一個勁兒的閃。 　　這不是逼我嗎？ 　　我保留行不行啊？ 　　100%啊！ 　　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我要保留！ 　　可根本就沒這個選項。 　　要麼立即使用，要麼作廢。 　　尼瑪！ 　　“是！” 　　廢話，在這種情況下，他任可用了，也不能作廢啊！ 　　刷的一下，麵板為之一清。 　　什麼消息，倒計時都沒了。 　　成活率一欄寫著100%。 　　這下，熊貴清想罵娘都沒勇氣了。 　　四頭豬現在沒有任何危險了。 　　這就是保活！ 　　可我不是已經到80%了嗎？ 　　乾嘛出這個獎勵啊？ 　　這不是浪費嗎？ 　　他心裡一個勁兒的吐槽。 　　這尼瑪也太禍禍人了。 　　今天原本老弟下午就得走的。 　　可是有了分白菜這事，他還真走不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隻能明天再走。 　　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 　　這對於農場人來說，算是很晚了。 　　平時這個時間已經睡下了。 　　這個時代的東北，晚上的娛樂很少。 　　家裡條件好的，有個收音機。 　　電視機這些現在隻有部分乾部才有。 　　普通職工要84年以後才有條件買。 　　因為84年才開始辦家庭農場，部分職工手裡才有了錢。 　　熊家在三分場屬於困難家庭，家裡連臺收音機都沒有。 　　家裡的電器是燈泡和手電筒。 　　因此，吃了飯就洗洗睡了。 　　電燈不要錢嗎？ 　　躺在炕上，熊貴清想著叮咚的事。 　　已經成活率100%了，親和度就沒必要繼續追了吧？ 　　他是不是可以輕鬆一下，不用守著喂豬了？ 　　望著麵板地圖上的四個小綠點。 　　熊貴清心滿意足。 　　不管怎麼說，現在保住了這四頭，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代表豆包的小黑點也在豬圈的地圖裡閃爍著。 　　說明小家夥睡在了那裡。 　　今天的400點事件，是特例還是常態？ 　　這對他很重要。 　　他一直在想，如果是特例，那麼下一波養豬，還會發生什麼還真難說。 　　如果是常態，每到400點就會出現獎勵，那麼是都獎勵100%的成活率還是不一定？隨機？ 　　這兩種猜測在他的腦子裡來回的盤旋。 　　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窗外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屋內卻呼嚕陣陣。 　　不僅有老弟的，還有老爸的。 　　這爺倆一屋一個，高一聲低一聲的相互應和，就像是在一問一答。 　　熊貴清強製自己休息，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 　　已經發生的事，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何必再想呢？ 　　寬慰著自己，他漸漸聽不見外界的噪音，進入了夢鄉。 　　或許是滿分成活率的緣故吧，熊貴清第一次睡了懶覺。 　　等他睜眼時，老弟都起來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趿拉著鞋往外跑。 　　“乾啥去？” 　　老媽一嗓子喊住兒子。 　　自從兒子開始養豬，一直忙忙碌碌，累壞了。 　　難得睡個懶覺，她哪裡舍得喊他起來？ 　　烀豬食和喂豬這活也沒啥技術難度，她們兩口子順帶手的就乾了。 　　熊貴清眨眨眼，說道：“我豬食還沒烀呢！” 　　“我已經烀好了，你就別操心了，洗臉吃飯吧。” 　　“還沒喂呢！” 　　“你爸給你喂了。” 　　正說著，熊長祿走了進來。 　　帶進一股涼氣。 　　“哎呀，這兩天越來越涼了。” 　　熊長祿搓搓手，在洗臉盆裡洗起手來。 　　“爸，豬喂了？” 　　“啊，喂了。” 　　熊長祿回答著兒子的話，臉上帶著笑意。 　　“別說，你把豬喂得挺好，白白胖胖的。” 　　“我看月底就能賣了。” 　　老媽端著早飯進來，接著話茬兒。 　　熊貴清一句話都沒接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麵板，親和度還是昨晚的401，沒有變化。 　　成活率100%，也沒變化。 　　他暗自舒了口氣。 　　看樣子，目前親和度漲不漲也不影響成活率了。 　　這就放心了。 　　這是他第一次心無牽掛的吃早飯。 　　吃的格外的香甜。 　　老弟倒是吃的著急忙慌。 　　“你急啥？也沒車等你。” 　　熊貴清勸道。 　　“我不是要兩條腿走嗎？早走早到啊！” 　　“算了，今天你已經遲到了，一會兒我用三輪送你。” 　　“啊？送到十四隊啊？” 　　“不，今天送你到路口，咋樣？夠意思不？” 　　“嘿嘿，哥，夠意思。” 　　這下熊貴亮放心了。 　　熊貴清說的路口是三分場去場部和進城的關鍵節點。 　　這個路口往東15公裡就是場部，往西45公裡就是北安縣城。 　　哦，對了，在今年的5月份，北安縣已經變成了北安市了，隻是很多人並不在乎它是縣還是市，還是稱呼它為北安縣。 　　這個路口對熊貴亮來說，就是一半的路程。 　　原本需要去扯野菜的熊貴清也不去了。 　　野菜也沒了，現在家裡有了大白菜，那些菜幫子就能吃一陣子了。 　　老爸老媽吃了飯就走，他們手裡都有活，耽誤不得。 　　熊貴清拾搗了碗筷，把老弟的糧食袋子放在三輪上。 　　熊貴亮背著書包出來。 　　豆包跟在屁股後麵一步不離。 　　熊貴清把三輪推出去，把豆包放在了車上。 　　熊貴亮放下書包，一屁股坐了上去。 　　“走了。” 　　他拉上院門，跨上了三輪，腳下使勁兒。 　　車子緩緩的駛了出去。 　　沿著家屬區的砂石路向著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機井的水管邊，幾個人正在挑水。 　　供銷社門前早早的就有人圍著，又在說些什麼。 　　來到辦公室門前，進進出出的管理人員見到這哥倆隻看了一眼，就忙自己的了。 　　作為一個小人物，熊貴清是不會引起別人關注的。 　　出了場區，一直往南，是一個大緩坡。 　　能有三公裡的樣子。 　　上到坡頂，再往前三公裡就到了十四隊。 　　他們從十四隊的場區路口經過。 　　幾輛收割機正轟隆隆的駛過。 　　十四隊的麥收還沒結束。 　　再往南9公裡，一路暢通。 　　隻是路麵鋪著砂石，三輪車靠腿蹬有些費力。 　　“哥，先歇會兒再走吧？” 　　熊貴亮見大哥後背的衣服都濕了，知道很累，就要大哥歇歇。 　　“不行，你不能去的太晚。” 　　“那我來騎。” 　　熊貴亮早就對自家的三輪有覬覦之心了。 　　隻是一直沒得到機會。 　　現在就是個機會。 　　“你怕蹬不動。” 　　“試試唄？” 　　見老弟這麼強烈要求，熊貴清同意了。 　　人就得吃點苦，不然怎麼知道幸福是甜的呢？ 　　熊貴亮擼胳膊挽袖子，騎上了三輪。 　　熊貴清沒有坐，而是跟著走。 　　一開始，這小子還蹬的起勁兒。 　　可這段路麵的沙子很厚，車輪很快就陷了進去。 　　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找書苑 ｗｗw.zhａoshuyuan.ｃom 　　熊貴清心說，還好自己沒坐上去，不然老弟怕是一步都走不了。 　　“行了，別硬騎，還是我來吧。” 　　熊貴亮隻得下了車，抹了把汗，說道：“這路也太難走了。” 　　“上車吧。” 　　“我看還是走著吧，那樣快點。” 　　熊貴清也不廢話，他上車就走。 　　同樣的路，同樣的三輪，在熊貴亮的手裡就不走，到了大哥手裡，蹬得飛快。 　　熊貴亮在後麵緊著跑。 　　“哎，哎，哥，你慢點，我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上來，囉嗦。” 　　熊貴亮這才知道，小鍋是鐵打的。 　　要不大哥是大哥呢？ 　　就是比自己牛！ 　　他心服口服的坐上車。 　　豆包一直威風凜凜的看著周圍。 　　到了路口。 　　熊貴亮背上書包，把那袋子烙餅扛上，對著大哥揮揮手，就倔噠倔噠的沿著公路往東去了。 　　望著走遠的老弟，熊貴清心裡有些不舍和心疼。 　　可他知道，這點苦在人的一生中來看，不算什麼。 　　他也想直接把老弟送到場部去。 　　可伱能送幾次？ 　　總得讓他自己長大啊！ 　　見老弟晃蕩著走遠，他調轉車頭，往回走。 　　公路兩邊的行道樹已經枯黃，微風輕拂，樹葉隨風飄落。 　　有幾片樹葉飄飄蕩蕩的來到了路中間，從他的眼前劃過。 　　落在了砂石上。 　　又一股風吹來，它繼續翻滾著，到了公路的對麵，落入了排水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