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冬儲(1 / 1)

趁著家裡沒人,熊貴清用筐裝了幾顆白菜,一趟趟的運。   在空間裡存下了100顆大白菜。   他為了達到這個數量,多跑了好幾趟,消耗了20顆。   按照熊貴清的本意,他想把所有大白菜都裝進去。   雖然要消耗20%,可依然劃算。   在東北,尤其是普通老百姓家,冬儲大白菜的損耗是非常高的,能達到50%的損耗率。   熊貴清當然願意了。   可他這樣做,無疑會被家裡人發現。   到時候他就沒法交代了。   所以,這一百顆大白菜純純是實驗性質的。   也就是想著春節的時候拿出來嘗嘗鮮。   望著光幕中堆著的大白菜,他心滿意足。   真是太好了,有了這個保鮮的存儲空間,這些青菜再也不用發愁了。   院子裡的菜墻被他扒出了一個缺口。   他返回去重新碼了一下。   再看,已經了無痕跡了。   處理完這些,他才拎著筐去了菜窖。   望了眼潮濕的菜窖,熊貴清先把鐵鍬從窖口扔了進去,沿著木梯子倒著爬下去。   腳一落地,就踩在了稀泥裡。   這個菜窖長寬有八九米,隻有幾十平的麵積。   有三米的高度。   站在菜窖的中間,四周的墻壁很鬆軟,有一麵墻還坍塌了一部分。   掉下來的泥土就堆在墻邊,把菜架子的底層掩埋了起來。   有一麵墻的菜架子都要散架了。   菜窖裡一共有三個木架子,是用來放大白菜的。   中間是空地。   菜窖裡因為潮濕,黴味很重。   還有一股水汽。   他撿起鐵鍬,先把墻上掉下來的土扒開,露出菜架。   這些土都堆在梯子邊上。   忙完這些,他渾身冒汗,不得不爬著梯子上來,透口氣。   底下太悶了。   這活兒一個人沒法乾。   比如說裡麵的稀泥吧,處理的辦法就是用筐吊上來,可他一個人咋弄?   腳上的鞋也濕了,還粘了不少的泥巴。   在邊上的木柵子上把泥巴刮乾凈,他才走了回去。   今天老媽回來的早,可她還忙著做飯。   熊貴清隻能等老爸回來了。   吃飯的時候,熊長祿回來了。   滿臉的興奮。   “爸,今天咋這麼高興呢?”   “嗬嗬,哎呀,今天我們發工資了。”   說著話,他從兜裡掏出一卷鈔票來。   擺在飯桌上,顯擺的意思很明顯。   “多少啊?”   餘秀華看了他一眼,伸手抓過來。   舔了下手指,點了起來。   十塊錢一張的票子,啪啪啪的點了十下。   “這麼多?100塊?”   老媽臉上的驚喜再難掩飾。   “嗬嗬,分了100。努努力,下個月還得爭取。”   老爸已經樂開了花。   餘秀華又點了一遍,這才拿著錢往櫃子去。   “看著不少,貴亮每個禮拜都要錢!”   老媽又找出了她的藍手絹,把錢放了進去,裹了又裹。   一直用身子擋著。   熊貴清裝沒看見。   “爸,一會兒吃完飯咱倆把菜窖清理一下唄,我一個人弄不了。”   “行。”   飯後,熊貴清和老爸一起來到了菜窖。   熊長祿爬了下去。   熊貴清在筐梁上係上繩子,扔了下去。   他又拿著手電筒照著下麵。   熊長祿用鐵鍬往筐裡裝土。   “好了,提!”   聽到喊聲,熊貴清雙臂用力,把筐提了上來。   土倒在旁邊的柵子邊,又把筐扔了進去。   如此來來回回幾十次。   “行了,把咱家的鐵盆拿下來。”   鐵盆就是熊家用來喂雞的搪瓷盆,已經漏底了。   熊貴清拿來扔下去,又抱來了幾塊木頭。   爺倆打著手電把鐵盆裡的木頭點燃。   原本黑暗的菜窖一下子變的明晃晃的。   “上去吧,讓它熏著。”   加個火盆的目的就是為了除濕。   爺倆先後從煙氣杠杠的窖口爬出來。   “咳咳咳”的一陣咳嗽。   等喘勻了再看,窖口裡晃動著紅紅的火焰,一股股的煙子竄上來。   就像是裡麵著火了一樣。   熊貴清還想再看一眼裡麵的狀況,卻被煙子嗆了回來。   “行了,別看了,明早再來,沒事的。”   熊貴清知道,這火肯定沒事。   下午他就看過,菜窖頂棚上的木頭濕漉漉的,還滴著水呢。   這要是能燒著了,得多大的火?   話雖這樣說,半夜的時候,他還是起來查看了一次。   鐵盆裡的火已經熄滅了。   菜窖裡滿是濃煙。   他用手電筒照了照,確認沒有明火了,這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熊長祿說道:“再點一盆火熏熏。”   “好。”   熊貴清烀豬食的時候,又去點了一盆。   菜窖口再次冒起了濃煙。   他把豬食倒進了槽子,就回去吃早飯了。   飯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裡的白菜葉子晾曬起來。   今天早上的豬食已經開始使用這些菜葉子了。   不用還真沒用的。   菜窖熏了三天,裡麵已經很乾燥了。   熊貴清覺得可以放菜了。   這天,老爸老媽都沒去上班。   大白菜要下窖了。   窖裡的浮土已經清理乾凈,菜架子也重新修整完畢。   三人先用扁擔一挑一挑的把白菜挑到菜窖邊,堆在一起。   見差不多了,老爸和老媽就下窖。   熊貴清把大白菜裝進筐裡,一筐一筐的往裡吊。   他們兩人在下麵接著。   然後一一堆放在菜架子上。   待三麵的菜架都放滿了,這才讓熊貴清抱來長木頭。   用木頭搭在兩個菜架之間,兩根橫木形成一個平麵。   中間還支上立木。   大白菜再次擺在這些橫木上。   一層一層從裡到外,這樣擺起來。   待上麵的大白菜都運進窖裡,熊貴清再去院子裡挑菜,如此往復。   這一千五百多顆菜三人乾了整整一天,總算是全部下進了窖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熊長祿說道:“菜是下進去了,上麵得蓋一車豆秸,不然天冷了把菜凍了。”   “放心,我跟於慧勇說好了,這幾天就拉一車豆秸。”   “豆收兩天了,豆秸應該能拉了。”   老媽說道。   她在曬場上班,知道具體情況,大豆已經進場兩天了。   “咱家土豆也該收了。”   老爸嘆了口氣,現在的農活都是搶時間的。   再過幾天要是上凍了,土豆就不好收了。   “知道,這事我來處理。”   熊貴清知道,收土豆要是靠人工收,得慢慢來。   現在的情況,隻有於慧勇的拖拉機跑一趟了。   飯後,熊貴清去了趟於慧勇家。   於慧勇家在何獻超家的北邊,反而離李映紅家近些。   熊貴清到的時候,他家剛收桌子。   “熊貴清?吃了嗎?”   “吃了。”   “有事?”   “收土豆的事。”   熊貴清把自己的目的說了。   “能不能掛著深鬆機給我跑一圈?”   “啥時候?”   “你啥時候跑,我啥時候收唄。”   於慧勇點點頭,“這樣,我一會兒就去給你收了。”   “這天都黑了,看得見嗎?”   “沒事,有燈!”   “那行,我在飼料地等你。”   之所以連夜就乾,也是有原因的。   熊貴清的飼料地麵積少,白天拉開架勢有些不值當。   再有白天他也忙,車也不閑著。   晚上,他掛上機器一個鐘頭就完事了,也不用驚動外人。   熊貴清跑去供銷社,買了盒煙和火柴揣著。   於慧勇雖是同學,可該有的客氣和尊重得有。   他身上沒帶錢,跟陳江說了聲,明早送來。   陳江對熊家小子很是認可,也相信他不會亂來。   一塊多錢的事,放心。   當然真實的原因是他已經聽說熊長祿分到錢了。   熊貴清到家,把起土豆的事說了。   “啊?這大晚上的……”   老媽有些鬧心,主要是視線不好,看不見啊!   “媽,人家白天還有事,他現在起出來,明天一早我就去裝袋。”   “也是哈,那我也去看看。”   “你和我爸都別去了,去了也幫不上忙。”   “這不好吧,這麼大個事,我不去能行?”   熊長祿總覺得自己這個家長不出麵怕是不好。   “爸,你去把煙錢給了就行。”   “你小子,又是靈芝吧?!”   熊長祿一陣心疼。   “別心疼,咱家求人辦事在所難免。”   “聽兒子的,我去拿錢,你趕緊還了,欠著不好聽。”   餘秀華轉身去拿錢。   熊貴清拿起手電筒。   “爸,手電筒我用了。”   “嗯,你拿去吧,我去供銷社還用手電?”   熊長祿見兒子打著手電進入了夜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把錢揣好,摸黑往供銷社去了。   遠遠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拖拉機的轟鳴,兩道橘黃的亮光橫穿黑夜,把路邊的行道樹照的雪亮。   熊貴清站在飼料地邊,對著遠處的拖拉機晃動了幾下手電筒。   拖拉機的轟鳴聲更甚了。   很快,巨大的轟鳴就來到了近前。   拖拉機像一頭匍匐在黑夜裡的機械怪獸,瞪著雪亮的眼睛,窺視著前方。   “熊貴清,哪是地頭啊?”   於慧勇伸出半個身子,腳踩著鏈軌,高聲喊著。   熊貴清用手電照著土豆壟,前後揮動著電筒。   於慧勇明白了方向,縮回了身子。   “嗚嗚……”   兩聲高亢的油門,提示著熊貴清讓開。   熊貴清趕緊從拖拉機的車頭穿過,明亮的車燈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他在車頭一晃而逝。   躲到了另一側。   拖拉機原地轉向,調整了位置。   車頭前出現了一趟趟有些乾枯的土豆秧子。   看準了方位,於慧勇落下了深鬆機。   他再次下車查看了落下的犁頭位置,正好嵌在土豆壟上。   “嗚嗚……”   又是兩聲油門。   拖拉機唱著高亢的戰歌,在黑夜裡向前駛去。   在拖拉機的身後,犁鏵深深的犁進了土裡,翻起了厚厚的土層。   土豆秧子隨著犁鏵向兩邊傾倒。   翻滾的泥土裡,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圓疙瘩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