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啊! 李映紅再漂亮自己也不該啊! 張寶權這兩天腸子都悔青了。 他連家都沒敢回,在場部的朋友家躲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客車。 跑,必須跑啊! 可自己能去哪兒呢? 他一下子想起了在北安的“大哥”! 對啊! 自己救了他們,這會兒他也不能不救我吧?! 他在混子大哥經常出沒的城郊部找了一上午,終於在一家破舊的路邊酒館找到了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哥。 “大哥!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混子大哥回頭一看,竟是這個掃把星!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我就是一家一家找的。” “你……” 混子大哥往門外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轉,問道:“你找我乾啥?” “兄弟,兄弟投奔你來了。” 張寶權早沒了當初置身事外的樣子,一臉諂媚。 望著風塵仆仆寒酸的張寶權,混子大哥咧咧嘴角。 “擦,你投奔我?我他媽還沒找著飯轍呢!” 張寶權現在哪裡管得了臉皮是什麼玩意,逃命要緊。 “哥,大哥,我……我在你這兒待幾天。” 他湊過去,拿把凳子就坐下了。 望著一桌子殘羹剩菜,也顧不得講究,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你……” 混子大哥眨眨眼,覺得這裡麵有事。 跟著他一起跑出來的小弟早就發現了不對,一把拉住大哥的衣袖,使了使眼色,兩人起身往外走。 “大哥,不對勁兒,這小子不會是被追捕呢吧?” “嗯?” 大哥皺著眉頭偷偷看了眼正狼吞虎咽的張寶權。 “不能讓這小子跟著,走!” 大哥和同夥賬都沒結,出門就跑。 轉眼就消失無蹤。 張寶權還兀自不知呢。 等他吃了一陣才發現出去的大哥一直沒回來。 他還跟老板要了碗餃子湯。 喝了碗熱乎乎的餃子湯,他渾身冒汗。 這會兒他咂咂嘴,回想起昨天的滋味,他是又害怕又興奮。 起身喊大哥。“大哥?大哥?!” 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他就往門外走,想著是不是在門外抽煙呢。 小店老板一步上前,把他攔住。 “老弟,別走啊!” “乾哈?” “乾哈?飯錢還沒給呢!” “啥飯錢?” “你剛才吃的飯錢啊!” 張寶權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飯桌,脖子一梗梗。 “這是我大哥點的,找他要錢去。” “誰是你大哥?” “就是……” 他伸手往門外一指。 老板嗤笑一聲,扯著他脖領子往門外一拽。 “你他媽看看,哪有伱大哥?!” 門外熙熙攘攘,行人川流不息。 就是沒有他大哥。 我去…… 張寶權傻眼了。 “大哥啊!” 他高喊一聲,被老板一把掐住了脖子,又扯了回來。 “想吃白食啊!擦……” 他這一嗓子,飯館裡間的廚師沖出了好幾個。 “誰啊?誰啊!” 幾個把張寶權一圍,嚇得他腿都軟了。 “真是我大哥!” “找街道治保來,我還不信了。” “哎,哎,別啊,別……” 張寶權一聽找治保來,自己還有好? 連聲哀求。 可人家哪能讓他吃白飯。 他把自己的衣兜翻了個遍,總算是湊出了幾塊錢。 被人家狠踹了幾腳,扔了出去。 張寶權總算是出來了。 他一瘸一拐的沿街走著。 他現在是身無分文,又沒有身份證明文件,去哪兒都不可能。 隻能靠腿了。 這大冬天的往哪兒走? 有心回家,又怕李映紅告發他。 可不回家身上沒錢也沒有糧票,這可咋整? 我是來投奔大哥的啊! 咋落得這樣的田地呢? 在大街上晃蕩了一天,眼看天就要黑了,也饑腸轆轆了,卻沒地可去。 心生歹念,想要劫幾個人,要點錢,可看看自己的現在的身板,估計得挨揍。 他走到一家旅社的門前,往門口一蹲,靠墻挨著。 進出旅社的人都看他一眼,心說哪來要飯的? 旅社前臺大姐好心,見不得別人吃苦,就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說門口有個盲流,你們是不是救濟一下啊! 好心辦好事。 當張寶權被凍的要迷糊的時候,兩個民警來了。 “哎,哎,醒醒,醒醒,你是哪兒的人啊?” “說話?能不能說話了?” “怕是凍懵了,先抬進旅社暖和一下吧。” 倆民警把張寶權扶進了旅社裡。 旅社裡有暖氣,這股熱氣一熏,張寶權就清醒了。 麵前倆警察在看著他,還抓著他的胳膊。 這小子一下子就尿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喊:“我自首,我自首啊!” ----------------- 南北河農場職工醫院的病房裡,幾名辦案民警正在房間裡問詢。 門外隻有潘春梅扶著映紅媽等著。 兩人都紅著眼,暗自流淚。 熊貴清已經拉著何獻超和於慧勇返回了分場。 不管何獻超怎麼問,熊貴清就是說沒事。 於慧勇閉嘴不言。 “先回家吧,沒咱們啥事了。” 雖然把他們打發了,可熊貴清心裡還是很沉重。 在農場這種閉塞的地方,是藏不住事的。 雖然潘春梅沒說發生了啥事,可熊貴清前後一聯想,也能知道個大概。 反正他打定主意,這種事自己絕口不提。 否則李映紅以後還咋活? 回家他就裝作啥都沒發生,把心思放在小豬身上。 爸媽問他咋沒回家,他說場部同學聚會了。 可這種事哪裡瞞得住。 他不說,其他人早就傳出去了。 對於李映紅喝藥的事,被傳了各種版本。 就在熊貴清他們回到分場的第二天,張寶權就落網了。 這事說起來有些戲劇性。 他以為公安已經來找他了,嚇得自己就全說了。 不僅說了李映紅的事,還說了偷豬的事,把混子大哥抖個底掉。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民警一聽,好家夥!抓了條大魚! 趕緊跟北安農管局公安局聯係。 他們一聽,什麼?有這事? 趕緊給南北河農場公安分局聯係。 分局民警已經詢問了受害人,派出一路人馬去三分場抓捕了。 當他們接到管局的電話,雙方互通了信息,南北河公安分局民警立即坐著吉普車往北安趕。 因為潘春梅是先報的案,因此管轄權在南北河公安分局。 從派出所把張寶權押回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據說在後期判的時候,張寶權說自己是自首的。 可惜的是,潘春梅是下午報的案,而張寶權是晚上自首的,因此沒有輕判的條件。 這件事在南北河農場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要知道,現在的待業青年很多。 沒有工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天到晚閑逛,逗貓惹狗的到處惹事。 尤其是以談對象談朋友為名的流氓事件層出不窮。 張寶權這事隻是其中的典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 比如跟姑娘搞對象,把持不住懷孕了,又把人家甩了。 在這時候,隻要姑娘一告,你就是個妥妥的耍流氓。 張寶權這事一發,農場很多青年馬上結婚了。 原先要跟人家分手的,都老老實實的和好了。 李映紅出院後,也沒法在農場待了。 店也開不下去了。 人言可畏啊! 雖然她是受害者,可在這年頭,受害者也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以前她的服裝店生意好,男女都願意去。 可事發後,就沒人敢光顧了。 她關了店,回到三分場休養了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很不好。 潘春梅不能看著好朋友就此消沉,就帶著她離開了農場,在紅梅服裝店裡當學徒。 兩人對何紅梅也沒說實話,而是說李映紅也想跟著師傅學手藝。 何紅梅對李映紅的印象不錯,是個上進的姑娘,就高興的留下了。 黃誌祥得知李映紅來了紅梅服裝店,也很高興。 “跟著何姐學門手藝挺好的!” 李映紅這事到底是瞞不住的,在年底鬧的沸沸揚揚。 何獻超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心裡難受的要死。 熊貴清對他說道:“如果你真喜歡她,她還是她。如果你過不了這個坎,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這樣還能做朋友。”
第七十四章事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