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事發(1 / 1)

不該啊!   李映紅再漂亮自己也不該啊!   張寶權這兩天腸子都悔青了。   他連家都沒敢回,在場部的朋友家躲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客車。   跑,必須跑啊!   可自己能去哪兒呢?   他一下子想起了在北安的“大哥”!   對啊!   自己救了他們,這會兒他也不能不救我吧?!   他在混子大哥經常出沒的城郊部找了一上午,終於在一家破舊的路邊酒館找到了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哥。   “大哥!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混子大哥回頭一看,竟是這個掃把星!   “你,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我就是一家一家找的。”   “你……”   混子大哥往門外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轉,問道:“你找我乾啥?”   “兄弟,兄弟投奔你來了。”   張寶權早沒了當初置身事外的樣子,一臉諂媚。   望著風塵仆仆寒酸的張寶權,混子大哥咧咧嘴角。   “擦,你投奔我?我他媽還沒找著飯轍呢!”   張寶權現在哪裡管得了臉皮是什麼玩意,逃命要緊。   “哥,大哥,我……我在你這兒待幾天。”   他湊過去,拿把凳子就坐下了。   望著一桌子殘羹剩菜,也顧不得講究,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你……”   混子大哥眨眨眼,覺得這裡麵有事。   跟著他一起跑出來的小弟早就發現了不對,一把拉住大哥的衣袖,使了使眼色,兩人起身往外走。   “大哥,不對勁兒,這小子不會是被追捕呢吧?”   “嗯?”   大哥皺著眉頭偷偷看了眼正狼吞虎咽的張寶權。   “不能讓這小子跟著,走!”   大哥和同夥賬都沒結,出門就跑。   轉眼就消失無蹤。   張寶權還兀自不知呢。   等他吃了一陣才發現出去的大哥一直沒回來。   他還跟老板要了碗餃子湯。   喝了碗熱乎乎的餃子湯,他渾身冒汗。   這會兒他咂咂嘴,回想起昨天的滋味,他是又害怕又興奮。   起身喊大哥。“大哥?大哥?!”   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他就往門外走,想著是不是在門外抽煙呢。   小店老板一步上前,把他攔住。   “老弟,別走啊!”   “乾哈?”   “乾哈?飯錢還沒給呢!”   “啥飯錢?”   “你剛才吃的飯錢啊!”   張寶權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飯桌,脖子一梗梗。   “這是我大哥點的,找他要錢去。”   “誰是你大哥?”   “就是……”   他伸手往門外一指。   老板嗤笑一聲,扯著他脖領子往門外一拽。   “你他媽看看,哪有伱大哥?!”   門外熙熙攘攘,行人川流不息。   就是沒有他大哥。   我去……   張寶權傻眼了。   “大哥啊!”   他高喊一聲,被老板一把掐住了脖子,又扯了回來。   “想吃白食啊!擦……”   他這一嗓子,飯館裡間的廚師沖出了好幾個。   “誰啊?誰啊!”   幾個把張寶權一圍,嚇得他腿都軟了。   “真是我大哥!”   “找街道治保來,我還不信了。”   “哎,哎,別啊,別……”   張寶權一聽找治保來,自己還有好?   連聲哀求。   可人家哪能讓他吃白飯。   他把自己的衣兜翻了個遍,總算是湊出了幾塊錢。   被人家狠踹了幾腳,扔了出去。   張寶權總算是出來了。   他一瘸一拐的沿街走著。   他現在是身無分文,又沒有身份證明文件,去哪兒都不可能。   隻能靠腿了。   這大冬天的往哪兒走?   有心回家,又怕李映紅告發他。   可不回家身上沒錢也沒有糧票,這可咋整?   我是來投奔大哥的啊!   咋落得這樣的田地呢?   在大街上晃蕩了一天,眼看天就要黑了,也饑腸轆轆了,卻沒地可去。   心生歹念,想要劫幾個人,要點錢,可看看自己的現在的身板,估計得挨揍。   他走到一家旅社的門前,往門口一蹲,靠墻挨著。   進出旅社的人都看他一眼,心說哪來要飯的?   旅社前臺大姐好心,見不得別人吃苦,就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說門口有個盲流,你們是不是救濟一下啊!   好心辦好事。   當張寶權被凍的要迷糊的時候,兩個民警來了。   “哎,哎,醒醒,醒醒,你是哪兒的人啊?”   “說話?能不能說話了?”   “怕是凍懵了,先抬進旅社暖和一下吧。”   倆民警把張寶權扶進了旅社裡。   旅社裡有暖氣,這股熱氣一熏,張寶權就清醒了。   麵前倆警察在看著他,還抓著他的胳膊。   這小子一下子就尿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喊:“我自首,我自首啊!”   -----------------   南北河農場職工醫院的病房裡,幾名辦案民警正在房間裡問詢。   門外隻有潘春梅扶著映紅媽等著。   兩人都紅著眼,暗自流淚。   熊貴清已經拉著何獻超和於慧勇返回了分場。   不管何獻超怎麼問,熊貴清就是說沒事。   於慧勇閉嘴不言。   “先回家吧,沒咱們啥事了。”   雖然把他們打發了,可熊貴清心裡還是很沉重。   在農場這種閉塞的地方,是藏不住事的。   雖然潘春梅沒說發生了啥事,可熊貴清前後一聯想,也能知道個大概。   反正他打定主意,這種事自己絕口不提。   否則李映紅以後還咋活?   回家他就裝作啥都沒發生,把心思放在小豬身上。   爸媽問他咋沒回家,他說場部同學聚會了。   可這種事哪裡瞞得住。   他不說,其他人早就傳出去了。   對於李映紅喝藥的事,被傳了各種版本。   就在熊貴清他們回到分場的第二天,張寶權就落網了。   這事說起來有些戲劇性。   他以為公安已經來找他了,嚇得自己就全說了。   不僅說了李映紅的事,還說了偷豬的事,把混子大哥抖個底掉。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民警一聽,好家夥!抓了條大魚!   趕緊跟北安農管局公安局聯係。   他們一聽,什麼?有這事?   趕緊給南北河農場公安分局聯係。   分局民警已經詢問了受害人,派出一路人馬去三分場抓捕了。   當他們接到管局的電話,雙方互通了信息,南北河公安分局民警立即坐著吉普車往北安趕。   因為潘春梅是先報的案,因此管轄權在南北河公安分局。   從派出所把張寶權押回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據說在後期判的時候,張寶權說自己是自首的。   可惜的是,潘春梅是下午報的案,而張寶權是晚上自首的,因此沒有輕判的條件。   這件事在南北河農場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要知道,現在的待業青年很多。   沒有工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天到晚閑逛,逗貓惹狗的到處惹事。   尤其是以談對象談朋友為名的流氓事件層出不窮。   張寶權這事隻是其中的典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   比如跟姑娘搞對象,把持不住懷孕了,又把人家甩了。   在這時候,隻要姑娘一告,你就是個妥妥的耍流氓。   張寶權這事一發,農場很多青年馬上結婚了。   原先要跟人家分手的,都老老實實的和好了。   李映紅出院後,也沒法在農場待了。   店也開不下去了。   人言可畏啊!   雖然她是受害者,可在這年頭,受害者也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以前她的服裝店生意好,男女都願意去。   可事發後,就沒人敢光顧了。   她關了店,回到三分場休養了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很不好。   潘春梅不能看著好朋友就此消沉,就帶著她離開了農場,在紅梅服裝店裡當學徒。   兩人對何紅梅也沒說實話,而是說李映紅也想跟著師傅學手藝。   何紅梅對李映紅的印象不錯,是個上進的姑娘,就高興的留下了。   黃誌祥得知李映紅來了紅梅服裝店,也很高興。   “跟著何姐學門手藝挺好的!”   李映紅這事到底是瞞不住的,在年底鬧的沸沸揚揚。   何獻超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心裡難受的要死。   熊貴清對他說道:“如果你真喜歡她,她還是她。如果你過不了這個坎,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這樣還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