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青春祭(1 / 1)

子維日記 飛奔時光 3240 字 2024-03-17

“來來喝酒,順其自然即可,心能堅守,必能水到渠成,今朝有酒今朝醉,乾!”我看到場麵沉悶了些,就又拉起了戰火,“大家也互相喝下”。話音剛落,高苗笑盈盈地向我舉起了杯,   “很高興認識你,子維老板。”她是指我今天請客。   我也連忙與她一乾而凈。   接下來大家互有來往,聊著以往上學校工作的趣事,在徐瑩的推動下,大家都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這餐飯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徐瑩驚覺已到的直達大鵬的末班車時間才離開。   在旅館附近的站臺看到徐瑩與高苗上了818末班車,我們揮別後才回宿舍。   因到旅館我們都洗了澡坐在床上閑聊了起來。   黃海也與我們分享了有關他女朋友她們更多的消息。   原來,高苗是徐瑩她們結算組的組長,這個女孩長得漂亮但不是花瓶,工作起來很拚,因為年初的一個項目連續加班了一個月,而徐瑩她們因為要與男朋友見麵或個人工作能力的原因,隻有高苗一個人堅持了全勤,麵且作為主辦會計在項目中掌握著關鍵資料,也就很容易被上司賞識,因此在項目完成後升職為結算組組長,當然也有人說她上麵有人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黃海與徐瑩是大學時通過以前同學介紹認識的,兩年前黃海從南京一家國企辭職與徐瑩一起來深圳,徐瑩一來就加入了嶺澳核電站,而黃海因為各種原因兩年換了三份工作,現在又失業中,本來徐瑩家庭條件較好,家裡並不太同意他們交往,而黃海現在這樣更讓徐瑩父母看不上,去了也沒什麼好臉色。   而黃海家裡隻是景德鎮下麵的小縣城,父母是國企職工,家境一般,而徐瑩隻能一邊在父母麵前堅持兩人交往,一邊也要求黃海穩定工作,爭取有點成績讓她父母認可,而黃海又覺得換工作不是自已不努力,而是各種原因不得不如此,自已壓力已經很大而徐瑩不但不理解反而還指責,心裡不爽導致也經常與徐瑩爭吵,因此他們倆的感情現在也有點岌岌可危。   黃海點了根煙,有點悵然。   “如果當初沒有腦袋一熱辭職來深圳,可能情況還好點,這個世界真他媽現實”。   “誰說不是呢,我當初女朋友一畢業,她回她們老家工作,我來了深圳,剛開始還過來看過我,慢慢電話也打得少了,後來成了為了打電話而打電話,相對無言,我就知道我們完了,雖然一直沒有說分手,但她慢慢不聯係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無外乎異地而且我也沒有錢,所以不了了之,這個世界的規則其實無處不在,隻是我們在時間中忘了客觀條件“。   莫雲海也有感而發。   我覺得他這句話挺有道理,問他:“既然你看得這麼透,畢業也這麼多年了,就沒碰到合適的”。   “兄弟,這社會比學校更現實,而我自已感情也慢慢麻木了,都是湊合,我告訴你,畢業五年了,我談了好幾個,但每個時間都不長,要不我給不了她想要的,要不我不想給她想要的”。   這話有點玄,我沒聽懂,但也不懂裝懂地點了點頭,但這個門當戶對的規則確實沒有公開甚至社會將他隱藏,但關鍵時刻卻一定會出現,而我心中也藏著一段冰封的感情。   我大一下學期與同校一個女孩穀青雲相戀,當時她是南京本地的姑娘,她對我非常好,是真的願意為了我做所有事情,後來才知道她爸是一個政府官員,而她媽媽也是一個國企領導,畢業時她拉著父母與我一起吃了個飯,但全程的彬彬有禮讓我感到喘不過氣來的階層壓力,後來我在我們縣城做公務員,她在南京做公務員。   初期我們還幻想以後會調到一起,而她也經常偷偷利用出差或放假過來看我,但她父母的壓力及現實的了解讓我越來越沒有信心地自卑下與她刻意保持距離,而她承擔著兩邊的壓力也越來越絕望,直到她以死向父母抗爭。而我得到消息後趕到南京,隻麵對空蕩蕩的病房及未知的結果。   而我被動的成全是曠工離職去了雲南頹廢了兩個月,那段半夢半醒地絕望中隻是買醉,沒錢的時候在街邊發呆,後來是婷姐讓我在她的酒吧駐唱才熬了兩個月,直到弟弟找到我,父母也對我痛勸,直到聽到電話中母親的痛哭聲才讓我回了魂,然後再回深圳重新開始。   我換掉了所有的聯係方式,脫離了所有熟人的視線,還是年初才與幾個同學有了聯絡,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想起來現在還心痛得全身沒有力氣的感覺,既有對她父母強行分開我們的怨憤,又有自已無力懦弱的羞愧。   那是她出事前半個月,她來到深圳找我,當時她父母的態度已從剛畢業時希望時間空間的阻隔讓我們這不成熟的感情自行調萎,但沒想到穀青雲超出預計的堅持。   畢業近兩年,她差不多每月都過來看我,有時周五坐車周六到,而周日一早回去,她強顏歡笑鼓勵我,除了對抗父母嚴厲的要求,還要麵對我的自卑導致的無端憤怒。天知道她一個女孩怎樣無助地奔波在漫長的鐵路線,而我當時並沒意識到,我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   我不知道她一個乖乖女是如何堅持,而她父母看不到我們分開的希望,開始了明確反對並付儲行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經常安排一些以其他名義的相親飯局,而這也引起了穀青雲的恐慌,那時我在華聯玩具廠,她找到我想與我私奔去麗江開個客棧,而我想到父母的辛苦與弟弟的學費,猶豫不決地拖延也讓她去獨自麵對。   當在南京醫院出來我如行屍走肉般來到南京大橋上,一直我以為就算分手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真的得知她自殺後我才記起了她所有的好,她的苦她的累她的堅持匯成了在我腦海中她流著淚絕望的臉。   而我成為了她走絕路的幫兇,我在橋上徘徊良久,萬念俱灰沒有活著的意義,而在我與父母及弟弟打完電話準備爬上欄桿時,當時我真的一點都不害怕,感覺她在江底向我招手,多日的壓抑一下子釋然了。   這時接到何如的電話,她是我的同學,穀青雲的閨蜜,也在南京工作,很多事情都是她告訴我的,我當時掛了她的電話,我覺得我對這世間已毫無留戀,隻想陪著穀青雲,讓她黃泉路上不孤單,因為我收到她的消息,末尾的來生再見刺痛了我的雙眼,也顯示了她必死的決心。何如看到我不接電話,馬上發了一個短信:穀青雲沒死。收到信息一下子讓我跌坐在橋上,而遠處還有幾個準備朝我這邊過來阻止的好心人看著我古怪的行為停下了腳步。   我接了何如的電話,她直接來了橋上,然後告訴我穀青雲也被她媽強逼帶出國去了,但在機場出發前央求她母親用電話與何如聯係,托她馬上聯係我,而剛說幾句就被人掛了電話。   那天我在何如麵前痛哭了一場,恍如青春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