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我就去了車間逛了一圈,批鋒組後天就開始正式運作了,目前準備工作已就緒,今天已有部份人員在現場工作,隻是沒有開始計件。 回收組的水口料現在是急需解決的問題,我打算下午與工程部副經理馬中雷去溝通下提高回用比率的事情,如果能達成一致將會解決這個問題。 工程部在大辦公室那一層,我直接來到工程部。 “請問哪位是馬經理?” 在座位最後麵一個個頭不高戴眼鏡的男人起身舉手示意了下。 “我就是,你那位?” “馬經理你好!我是啤機部新來的劉子維,有點事情想與你商討下。” “你是新來的劉經理呀,你好!那我們去小會議室去談。”他笑著與我握了握手,帶我進了旁邊的一間小會議室。 “小月,拿支水給劉經理”,他關門前對外喊了下。 剛坐下一個女孩拿了去礦泉水放我麵前, “劉生,請喝水。” “謝謝!“我接過水。 她笑了笑出去了,眼睛很有神,應該就是馬經理剛剛叫的小月。 我扭開蓋子喝了一口,看著對麵望著我的馬中雷笑了笑。誠懇地說: “馬經理,是這樣的,我看了下啤機部的水口料,已經堆不下了,所以今天想請教你一下怎麼可以慢慢改善這個問題。” “喔,這樣啊,你想我這邊怎麼配合呢?”馬中雷沒有推脫,這讓我覺得這會是一次成功的溝通。 “馬經理,我是這樣想的,我看了下配料表,所有上麵都是5%的回用比率,我不是說這個比率不妥。“ “因為正常來說也是夠用的,但現在是特殊狀況,我也不想你們為難,我隻希望在確保質量的前提下適當提高回用比率”。我繼續鋪墊。 “劉經理,那你的建議是?”他這樣帶點考究的意味,我也就不客氣。 “我的想法是像PVC這類料回用多少其實對質量沒有影響,我希望可以臨時時調整成50%回用,而GPPS ABS及PC可以增加到10%。” 馬中雷沉吟著,想了想說:“PVC沒有問題,我可以安排工程師出文,但其他料我這邊暫不能答應。” 可能看到我皺眉他接著說:“我可以安排工程師對那幾種料進行打樣測試,測試通過我們再發文改你看怎樣?” 這樣看馬中雷是個謹慎的人,不過工程人員都有這種特質,但他安排後緒跟進還是給這件事的後續開了個口子,我知道也隻能先這樣。 “謝謝馬經理的支持,有空去我那邊坐坐,我就不耽擱你工作了”。 我站起來伸手與馬中雷握了下。 “也歡迎劉經理經常來我這邊。” 他也笑著送我出來。 整體而言這樣安排還是不錯,因為我們的PVC水口料占整體水口料50%左右,按這樣安排我估計不到半個月我們會清空PVC水口料。 我回到辦公室就知會阿達通知回收組現在就按50%比率回用PVC水口。 這時看著時間也到了三點半了,我想Angel應該回香港了,可能心有靈犀。 馬上手機收到Angel的短信:阿哥,我過羅湖橋了,得閑探我哦,我在瑞士等你。 是啊,我答應Angel我會有空去瑞士看她。遂回復:等著我! 準備放假有空去打聽下去瑞士要辦什麼手緒,對了,好高苗說她剛剛去法國學習回來,那下次問她就知道了。 一念至此,心裡也有了著落,覺得一陣輕鬆。 我就下車間巡視下,遠遠看到車間辦公區有不少人站在一起。 我有點不高興,上班時間怎麼會這樣聚集呢,準備要警告他們一通。 走近一看,隻見有個女生正趴在桌上,而圍著的人中一些人七嘴八舌地安慰。 “哎呀,高蘭,碰到這種事沒辦法,你別哭了!” “是啊,先找人想辦法吧!” “剛發工資,要不我們都借點給你!” 我聽了幾句沒聽明白,因該是鄭高蘭遇到什麼困難,我咳嗽了一聲。 幾個組長與機修看到我在旁邊頓時紛紛往機臺那邊走去。 我坐到鄭高蘭前麵的位置上,輕聲問: “鄭高蘭,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她沒有反應,依然是肩膀一抽一抽的。 這時旁邊坐著的黃建香和我說: “劉生,是這樣的,阿蘭的媽媽得了病,聽說很嚴重,但她家經濟不太好,還有兩個弟弟在讀書,今天她爸打電話給她,叫她看能否想辦法借些錢回去,但我們可發工資,她工資已經寄回家了,阿蘭平時省吃儉用工資隻留一點全部寄回家,現在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 這樣的事情讓人心情沉重,確實很多農村家庭重病之下隻有等死一途,看著還在痛哭的鄭高蘭,我對黃建香說: “你勸下她,哭也沒有用,我們也會幫著想想辦法。”然後轉身回辦公室。 我一到辦公室就打電話給人資阿瑤。 “阿瑤,我是劉子維,有點事情要請你幫忙!”我開門見山。 “劉生,您太客氣了,您說。”阿瑤很客氣。 “是這樣的,我們部門有個組長,她家庭條件很差,現在她媽媽得了重病,但家裡無錢醫治,我想可不可以由你們人資牽頭在公司搞個愛心捐款什麼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阿瑤沉默著沒有馬上說話,過了會才開口。 “劉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公司自從去年出現捐款後發現員工造假且很快離職的事件後公司已經明確要求以後不搞類似的捐款活動,而且說實話員工自願捐款其實也沒有多少錢,所以我們這邊真的做不了這個事情。”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是的,去年四月,有個廣西籍的男員工說自己家家人病危,然後當時部門找人資協助捐款,當時好象也才捐三千元多點吧,但沒多久他就辭職走了,然後他一個老鄉說他是撒謊騙錢,所以公司當時就這樣要求了。” “原來這樣,可以理解,那就不讓你為難了,我們內部看能幫多少幫多少吧。” 放下電話,我拿出我那還沒熱乎的1800元,想了下一個月有四天可能外麵吃飯,就留了400元分開裝另一個口袋。 我下了樓,來到車間辦公區,又有一些車間基層管理聚在那裡,兩個當值的領班也在。我走過去,鄭高蘭依然趴在桌子上。而黃建香在旁邊低聲安慰著。 我把1400元掏出來交給黃建香,“你一會幫我轉交給鄭高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也是農村的,我知道一場大病意味著什麼,我也隻剩下這麼多了,大家自願能幫點算一點吧”。我後麵是對站著的那些車間管理說的。 我然後轉身走開,心裡黯然神傷,當年我媽媽也是這種情況,家裡到處借錢,幸好好心人不少,後來總算治好了,我到現在對那些好心人都心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