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因為Angel走了,我就在WD用餐,這裡經理級人員有一個小飯堂,共有陳生歐姑娘及另外兩個香港職員,及品質部與工程部馬中雷加上我一共七個人,剛好一桌。 “阿維,今天第一次來我們這吃飯,稀客呀!”陳生開玩笑說。 “哪裡,前陣有點事回家那邊吃,現在家裡沒人了,就回公司來吃了。”我也笑著回復。 匆匆吃完飯,家裡沒人回去也沒什麼事,我就再到車間逛了下,看到鄭高蘭在車間機臺旁教員工,看到她認真的樣子,我想她應該想開了點,然後再去了回收組。 回收組組長雷先勇是個四川的中年人,在公司也工作了十幾年了,他說他戀愛結婚都是在這完成的,所以是真正的以廠為家。看到他正在水口料庫清點。 “老雷,今天PVC水口耗用怎麼樣了?” 聽到我的叫聲,雷先勇從堆放的料包上跳了下來。 “劉生,今天阿達通知說您同意可以按50%回用,今天就已經比平時多耗用一噸,按這樣的進度估計一個月多點就能清完。” 我點點頭,按這樣估計一個月下來水口料壓力不大,但還是要催馬中雷他們加快測試將其他料的回用比率也提高就更好了。 “辛苦了,你先忙.” 說完我就往車間大門口那邊走去,剛好碰到阿達。 “阿達,你等會幫我通知各個領班及組長,讓大家在晚上交接班時宣講下鄭高蘭家的事情,讓大家在自願的前提下能幫一點是一點。” “好的,劉生,我一會通知下去。”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問下鄭高蘭,看到底是需要多少錢她媽媽的病才夠用。 我轉回機臺那,鄭高蘭已經不在那裡,我想她應該是回了辦公區,果然她一個人坐在辦公臺那寫著什麼。 我坐在她前麵的一個座位上,她抬頭看著我沒出聲。 “鄭高蘭,方便和我說說你媽媽嗎?” “我媽媽今年39歲,但為了我們姐弟三人吃了很多苦,我們家是農村的,每年父母辛辛苦苦乾活還不夠我們三姐弟的學費,農閑時父母還要打短工補貼家用才勉強度日,生活也一直清苦,家裡有點好吃的媽媽總是自己舍不得吃給我們。” 說到這裡她眼中淚光閃動,但強忍著沒有哭。 “後來我高考考上了我們重慶大學,但家裡已經沒什麼錢,借遍了能借的人家但沒借到多少錢,學費後來是媽媽跑去二舅家借的,二舅家也是因為下大雨房子塌了,有個親戚幫忙保險賠了點錢,但在我準備上學之前,二舅媽知道跑來我家要錢,看著父母在二舅媽的辱罵聲中低頭萎縮,我就難過得要死,當時我媽媽死死地拉著我的手,我現在還難受。” “我知道家裡沒有錢,而我兩個弟弟學習也很好,我不知道我去上大學他們還能不能讀書,所以出發後我除了拿了來廣東打工的路費,其他錢就放在我房間的枕頭上。” “我出來工作後,每個月能有四五百元錢,我都寄回家,家裡光景開始好點,兩個弟弟再也不用上學發愁了。” “可是....” 她有點哽咽。 “可是我媽媽再也痛得受不了了,她以前隻是忍著,但現在再也忍不住了,爸爸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腹部有個很大的腫瘤,如果不做手術可能活不了多久,昨天他們竟然因為沒錢回家了,直到我打電話給我舅舅才知道。” 她再也忍不住地抽泣著.... “出現這種事情確實是個災難,但總要想辦法麵對,醫院有說要多少錢嗎?”我輕聲安慰著。 “醫院說要五千元,但家裡一共才湊了不到兩千元。”鄭高蘭輕聲回答。 我一想差三千多元問題不大。 “那應該問題不大,我明天看下共能湊多少,總之我會想辦法幫你湊齊,你安心工作,希望你媽媽能手術後盡快康復!” 鄭高蘭眼睛微紅地看著我。 “謝謝劉生,謝謝大家,沒有你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完又抽泣了起來,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沒關係,大家同事一場誰會沒個難處,能幫一點是一點,碰到這種情況你也會幫別人的”。 我起身離開,心情沉重,有多少這樣的不幸在上演呢,見過太多無奈,一根線頭牽引的是一個家庭的生離死別。但願我們早日實現真正小康社會,不至於一個家庭這麼脆弱地經不起一點風雨。 第二天上班,阿秀和我說截止今天早上上班,鄭高蘭總共收到捐款3600元,而且她說昨天人資阿瑤特別也過來捐了50元。 我的心裡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但願鄭高蘭的媽媽早日康復。 早上收到Angel短信:阿哥,我訂了今晚8:15飛日內瓦的機票,因為要轉機BJ要等三個小時,所以會在日內瓦時間明天早上7點多到。這班機全程近18個小時,是耗時最短的航班,你下次如果過來也可以坐這班飛機,我在瑞士等你! 我回復:悠悠,你在瑞士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我會盡快想辦法過去探你的。 Angel: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會的,一會去爺爺那吃飯,你到時如果有什麼困難要告訴我!不阻你做吔,再見! 今天晚上,我就與Angel天各一方了,我怔怔地在辦公室坐了好久好久,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象什麼都沒有想。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我有點茫然呆了一下,才拿起來接通。 “喂,哪位?” “我,高苗,子維,你明天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我帶的是法國鵝肝醬呀,時間長我怕壞了。” “高苗呀,有心了,是不是知道我是個吃貨啊!” “我可沒那意思,主要是這個做禮物比較合適,明天有空嗎?” “你這樣說沒空也要有空啊,那我調整下工作,明天中午請你吃飯。”本來計劃明天批鋒組第一天正式運作跟下現場,但因在WT已經成熟運作了,而且準備工作都做得很充份,所以其實也沒什麼所謂。 “好啊,到時聯絡。”高苗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想,剛好明天過來問下高苗去法國怎麼辦手續,法國與瑞士都是歐洲,應該差不多吧。 我想了想打開電腦,有Angel在公司時通過郵箱發過來的照片,一共她將認為拍的不錯的十張照片發給了我,有在海邊的,有在求水塔上的,我看著看著,不由微笑起來,想到她的一頻一笑,想起她嬌俏的表情與驚艷的麵容,不由眼睛直了。 人有時候真的奇怪,與Angel才分開一天,以前每周也會分開三天,但可能知道她要遠去,這空間的距離也加強了心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