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另1個我的記憶(1 / 1)

和朋友曉雨的聊天,一天能聊好幾頁,往往有時想找她說過的一句話,要翻半天,我們的話題有時從一個話題跳躍到另一個,包括視頻分享和一些平常小事的吐槽,還有關於一些民生的討論,比如哪裡起了山火,哪個地方樓房坍塌死了人,說起的時候我們兩個連著嘆氣,天災人禍總是不好避免。   有一日曉雨發來一隻毛絨絨的小狗圖片來,問我是什麼犬。   我知道她喜歡狗,有時課業壓力大了,向我訴說想變成一隻住在溪邊,有一片果樹和獨棟狗窩的白色小狗,我笑她要果樹有什麼用,人都變成狗了,難道還愛吃水果?曉雨在那邊馬上回過來:“我是愛吃水果的,當了小狗也愛吃。”   我發了個emoji表情包:“狗愛吃這個才對,”她一個狗頭甩過來,又加了一個炸彈。   我當時心裡覺得她很有童趣,這個狗的圖片,我心裡認得它是比熊,從個頭小小的,毛發蓬鬆的樣子就是小比熊,但還是去搜索了一下子,以免說錯了。   曉雨談起:“巴啦啦小魔仙裡嚴莉莉的那條狗是不是比熊叫大頭。”   “忘了,過了太久了,似乎那是一隻個頭很大的狗,也有些潦草。”   想到這,我突然在屏幕前笑起來:“作家餘華老師,有一張貼圖小狗圖片,別人叫很像餘華的潦草小狗。”   過了一分鐘,曉雨發過來一張圖片,三隻小狗。   看氣質分別是莫言老師、餘華老師、史鐵生老師在最中間,就像是團寵。   心裡想到史鐵生老師已經去世了,想起餘華老師接受采訪叫鐵生老師去守球門,想起近來看的《我與地壇》中史鐵生老師寫的幼時踢球的往事,一下子有些唏噓。   曉雨好像和我很默契,那邊回了一句話:“可惜史鐵生老師已經走了。”   我們又聊了會書籍,她說因為專升本太忙,一直許多事都找不到時間去乾,比如看書,隻偶爾在營銷號上,被一些作家的文筆驚艷到,卻沒時間細細的讀。   我說,初中的時候,我倒是有時間,數學課和物理課,一大堆聽不懂的課裡,我最愛看書,那年班級圖書角有一個機構捐了許多書,班級帶著我們一個個去搬,每人拿一摞搬回去,在老師還在和活動組織者合影的時候,我們私下裡就考慮要看哪本了。   郭敬明的漫畫是最先被挑走的,還有許多文學小說,《三言兩拍》、《飄》、《簡愛》、《傲慢與偏見》、《鋼鐵是怎麼煉成的》、以及四大名著,《水滸傳》、《西遊記》、《紅樓夢》、《三國演義》、以及幾本《安徒生童話》、《格林童話》,還有幾本涉及歷史的,比如《紅星照耀中國》的整個係列……   我們一般都先撿了有趣的去看,一節課,圖書角就空蕩蕩了,獨留幾本外國名著和文言的《三言兩拍》,連四大名著都被挑的不剩了,男生那邊有當時流行的網文小說,比如十分厚的一本《鬥羅大陸》、《鬥破蒼穹》,字很小,擠的密密麻麻的,書裡的人物關係和武器裝備,他們如數家珍,往往好幾個人爭辯起來,還要狂翻書引經據典一番。女生那邊則是一些意林書刊和瑪麗蘇小說,有幾本內容頗露骨的,男生女生傳來傳去的看,有心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卻總借不到,書的主人隔著好幾排向後麵喊。   “喂!我借你的書呢,張明建,”那人把書平攤在桌子上、抱著桌子腿蹬來蹬去搖凳子,晃得人頭暈。   “我給史立超了”   於是聽見一個瘦小的,說話甕裡甕氣的人道:“讓前麵的人借走了。”   這樣輪一圈,書往往就麵目全非的回來了,有幾本我買的,比如《蝴蝶藍》、《清河公主洙宛傳》、《龍魚千國紀》,打開了總有一些頭皮屑或者鼻屎往往還帶著鼻毛,心裡想著下次再也不借了,一元一張買了書皮,在老師講物理的那節課,用尺寸撕了包書皮。   這樣不僅能偽裝不被沒收,也有延長好看封麵的效果,省得還要用橡皮蹭臟了的地方,更有甚者,封皮早已經不見了。   大家幾乎都把書看遍了,到了初三,有幾本《法醫秦明》更是寶藏,往往連學霸也要借去看一看。   那些圖書角的書,則往往更有歲月的味道,紙葉翹邊破破爛爛的,堆在裡麵鼓鼓囊囊的。   有一次我拿起一本外國的《西方神話故事》,主要講了些天神宙斯的花邊愛情史,他的老婆十分善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我看來卻不然,受害少女湊夠一本書的故事,她老婆還是寬宏大量了,發現裡麵的插圖不知道都叫誰剪了,原本之前見過,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希臘女神,現在隻剩空蕩蕩的文字了,這還看個什麼,背麵的文字都湊不齊了,我於是找出《三言兩拍》,書籍是文言的,但初時看起來晦澀,實際上裡麵大有乾坤,有一則故事大概是講了一個乞丐花錢去老鴇那裡贖人做老婆的,一大篇翻雲覆雨的描寫,格外舊些,甚至還有人折了頁碼,後麵還有個女子被癡心漢辜負,怒沉百寶箱的,總之我看完了一整本後,又繼續把一些光看名字就不怎麼感興趣的外國名著翻閱了一遍。   那時被孤立的事已經淡了,那些人到底還是害怕考不上高中,開始破天荒學習,能搞特長也去搞特長,我報了體育,每天練習八百米都如同一個哮喘患者在跳繩一樣,許多路過我的人,都加快腳步,聽不得我那上不來氣的聲音。   體力似乎先天就不怎麼樣,但後來還是上了個高中,我的分數比特長生的一大段人都要高一些,屬於一科語文獨立鰲頭可以和學霸一較高下,但除了文科那些需要背的,理科一片慘不忍睹。   考試那天迎麵撞上帥氣的物理老師,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人與人沒有介懷的時候,總歸是我特別開心的一段時間,連許多當時對我抱有偏見的女孩子,最後也走得近了些,那些記憶就好像和許多哭泣的日子割裂開來,如同掉進滿是灰塵角落老鼠洞旁的一顆鉆石,當光有機會照進去,透過蒙灰的蛛網,看見它亮閃閃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