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湮沒流傳(1 / 1)

張充案 陸亦佳 3238 字 2024-03-23

“搃圖中究竟隱藏著一個什麼秘密?”中行檜問道。“承認了吧!”王次點頭道,“圖中的文字裡隱藏著幾支神秘又高貴的家族,他們勢力極大,卻又低調無人知……行了,老夫最後問你一句,交還是不交?”中行檜沉默良久,才道:“我沒有什麼搃圖……”“啪”一聲響,中行檜臉上挨了一記紅手印,隻聽王次喝道:“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家夥,你是不知道咱的拷問逼供之術嗎?”中行檜搖頭,王次笑道:“有剝皮、斷脊、剁指、琵琶等數十種刑法,你要是吃得消,那就撐下去!帶走!”身後二人上前,將一個黑口袋套在中行檜和他屬下頭上,緊接著,兩人被解開綁縛,隨後各被兩人架著,朝西而去。此時在白楊林之中的眾人以為走錯了路,困死在此之際,卻聽到了“呼哧呼哧”的聲音,原來那名醫師帶著三人迅疾朝他們走了過來,眾人都瞪大了眼睛,隻見醫師走到他們身前站定,道:“不要慌,閆家嶺的老王有其他要事來不了了,沒法接爾等過長蛇嶺了,現在爾等隻需跟著老夫,老夫會送爾等出林!”眾人聞言千恩萬謝,隨後跟著醫師等人走去,醫師故意走得比較慢,好讓眾人跟上,醫師對於這片白楊林的地形和陣法相當熟悉,在樹林之中來回穿梭,眾人跟著他左一繞,右一轉,似乎毫無規律可言,轉了約莫二個時辰不到的光景,隻見轉過一叢高大的灌木,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原本間雜著低矮灌木叢合著高大白楊樹的密林突然變成了一片荒草叢生的草地了。此時天早已黑了,整個天空猶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漆黑墨池,玉盤一般的皎潔月亮浮在上麵,周圍點綴了幾顆閃爍的孤星……又過了兩日,詳細的調查報告公布。調查報告提到命士張寬於一年半之前被影密衛十二地支之一“瘟雞”所蠱惑,暗中陰結期門郎張充、何賽,獄醫張由、從史曹正、獄史中士許邑等人,欲陰謀劫持陛下,立楚王劉紆為帝,幸虧陰謀被及時挫敗。張寬又從“瘟雞”那裡得知青龍堂堂主喆荊溪欲用猛火油炸裂畫舫,致使大新在橫門橋迎使儀式泡湯的陰謀,他果斷傳信給皇後王禎,試圖勸說陛下防範不測。經由司命府的追捕以及中士許邑的勸說,張寬不得不向竇友坦誠案情真相。這一切張寬本人已經供認不諱!同時調查報告還認定“影密衛”乃是叛國組織,必須加以取締。具體的懲罰措施公告裡並未提及,這要等待陳崇上奏朝廷才能定奪。畢竟此事乾係重大,唯有得到陛下王莽的首肯才能施以刑罰。竇友對這份報告並未感到詫異,“張寬叛國”這種事是不能公開的,那會讓朝廷顏麵大失,也會暴露張寬背後主上的身份,這對皇室貴族卻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張寬和主上的關係,是絕對不可以擺到臺麵上的。這種事若是流傳出去,朝堂之上豈不是再起波瀾,造成互相猜疑,人人自危的結局呢?所以在事關人心國運的麵前,真相不重要,對錯也不重要,平衡內外部關係才是最重要的,穩定和團結才是最重要的。中士許邑被關押了一個月後,被特赦出獄了。許邑協助何賽殺害張充,又為何賽假死打掩護,屬於徇私枉法、包庇罪,隻是因為他為新嘉辟王安治過病,先是癡傻癥、後是羊角風,王安感恩戴德,請求父皇赦免許邑出獄,而王莽曾因王安智解匈奴使團三道難題而在王路堂當著文武百官之麵親口允諾過任何不要太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的,而這個特赦的請求顯然屬於不太過分。隻是有一個細節引起了竇友的注意,在許邑的右麵腦勺處有一灘像牛狀的印記,直到他再三詢問已被釋放的下士潘世之後,才得知一個秘密,潘世從未見過許邑右腦勺處有一灘像牛狀的印記。命士張寬承認了一切對自己的指控,他早已被褫奪了官職,也未遭遇被抄家,家財充公的厄運,以庶民的身份被流放到合浦,不過他的主上卻安然無恙,也未受到深究,他的家屬也未受到牽連,此事就此不了了之,可謂是皆大歡喜。期門郎何賽雖扛下了此案之中所有殺人的罪名,不過他人已經死了,死者為大,況且司命府還特別為他備了一口棺槨,厚葬了他,入土為安,並未落到翟義、趙明等人“京觀”的悲慘下場。匈奴使團一行北歸途中經過錦帶峽口,峽穀北口,河東岸乃是李河村,河西岸乃是錦帶寺,錦帶峽得名源自一條絲帶,迤北為錦帶山,其山峻遠,望之如帶;迤北為錦帶峽,峽口毗鄰華水,華水之畔一條舟船載著眾人渡河。華水也稱葫蘆河,為黃河支流洛水右岸的一大支流,發源於華池縣子午嶺紫坊畔,自西北流向東南,在合水縣瓦崗川口入富縣,於洛川縣、黃陵縣交界的交口河匯入北洛水。這條河也被稱為“黑水”,以盛產貢米而聞名遐邇。它迂回曲折,一路上的峽穀盆地相間,眾多的河穀間盆地如同一個個葫蘆,掛在河流之上,民間有七峽八川之說,在此流域,則分布著郭家莊、樊家城、高廟坪、崔家川、寺嘴坪、大地灣、堡子坪、柳家坪、村子河、番子坪等渡口。進入錦帶峽之後,河水穿行於峽穀之間,此時兩岸懸崖聳侍,時而開,時而合,河水奔騰狂嘯,穿山破穀一路向前。船上的右賢王、左骨秩侯、楊舞皆心情大好,望著對岸懸崖的石窟上的龍須嘴、白石頭,議論紛紛,可此時河水突然卷起了風浪,大浪一個接著一個,將渡船打得搖搖晃晃,眾人盡皆驚詫,渡船橫了過來,船身被河水推著向前,左骨秩侯緊張地尋找著艄工,艄工卻沒了蹤影,隻見遠處水裡有數個小黑點,似乎他們已跳河而去,他喚來下屬去撐住船舵,卻見船舵已斷裂,又去尋竹篙、船槳,都不見了蹤影,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這是一條黑船,船主、艄工在剛才起浪之際,趁亂跳河而去,留下一隻沒有舵、篙、槳,無法前行隻能橫在水中央的破船給他們。留給他們的退路隻有兩條,要麼棄船泅渡過河,要麼被大浪掀翻舟船!此時河西岸錦帶寺的高處站著一個戴著鬥笠穿著蓑衣的樵夫,那捆木柴被丟棄在石瓦上,他正遠遠地眺望著那條被浪花撞著、起伏不定、隨波逐流的舟船,船上正趴著一夥麵露駭然之色的匈奴人,他“嘿嘿”地冷笑著:“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這個一路尾隨匈奴使團的樵夫正是玄武堂的開路長老尹明刖,他在興德津外的渭水上駕著雙底桅船,欲為堂主喆荊溪的畫舫打掩護,引開船都司巡邏舟船時,肩膀中了弩箭落水,卻並未溺死,而是遊到了河邊,辛虧被附近村民所救,村民懂些醫術,幫他拔出箭頭,綁紮好傷口,本該靜養的尹明刖卻沒有那麼多閑工夫,告別了救他的村民後,他沿著渭水向東,在泬水支渠水門處,遇到了“瘟雞”駕駛著那條彩舟,“瘟雞”認識尹明刖,便讓他上了船,“瘟雞”的計劃堂主喆荊溪早已告知過他,他自然不用“瘟雞”再說一遍,所以“瘟雞”讓那假扮船主的水手換將錦繡綺紈解下來給尹明刖穿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他來充當船主。端午那日右賢王輿在橫門橋上看見船頭那人正是尹明刖,難怪他要連連搖頭,因為尹明刖先前在船上時曾負責看管過右賢王。彩舟被水傀儡船“吃”了後,他就躲在水傀儡船,確認完兩條船上剩餘之人都已死去之後,他一直靜靜地藏在水傀儡船裡,及至畫舫炸裂之際,說時遲那時快,他趁亂跳入水裡,鳧水而去。此事過後的半個月裡,他扮作力夫,一直監視著匈奴使團的館驛,直到他們離京返回北方時。他扮作樵夫一路尾隨跟蹤,直到錦帶峽口,與早已在李河村渡口等候的玄武堂屬下,他們扮作在此擺渡扁舟上的艄工船夫,趁著風浪起來,跳水鳧水而去,扔下一條早已被他們破壞的扁舟留給匈奴使團……一個故事即將默默湮滅,另一個故事卻即將悄悄流傳,故事中的人是好是壞,故事中是與非,皆與真相無關,隻是由利益來決定而已。   更多精彩請關注下部《甄尋案》!   期門郎何賽為了隱藏主謀,不得已殺了張充!主使之人命士張寬也被擒獲了!可張寬背後之人又是誰呢?城府深、野心大的囊知牙斯單於會與大新開戰嗎?殺害戊已校尉刁護的陳良,終帶、韓玄、任商會被送回大新接受審判嗎?“瘟雞”、“鬣狗”、“邪蛇”究竟是誰?“夏君重生,山河變色!”難道真的是一句讖語嗎?重生的“夏君”究竟是何人?偽帝劉信、梟雄王孫慶、翟義侄子陳豐又逃到哪裡去了?茂德侯甄尋逃出長安後,竇友是怎麼抓住他的?竇友最終找到協助甄尋造反的幫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