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涼州附近一眾高級將領再次來到都督府，唐休璟宣布了迎戰之策，並且對眾人展示了燕南的手雷。 　　一種新鮮事物的出現，人的反應幾乎都是一樣的，尤其是主守的將軍，對手雷更是心存疑慮，不過事實勝於雄辯，當見識了手雷巨大的殺傷力後，皆都震撼不已。 　　因為昨日薛彥沒在都督府，所以今日手雷爆炸的場麵，著實讓他愣的久久回不過神來，不由對著燕南豎起大拇指，一臉的佩服道：兄弟，你真是太牛了。 　　燕南尚未說話，這時赤水軍軍使丘懷素道：大帥，這手雷威力確實驚天動地，不過剛才末將掂了掂重量，估摸著一枚得有兩三斤，如何投擲是個大問題。 　　“不錯，這手雷的重量確實有點偏重，尋常軍士投擲最多也就投出十幾步遠。”聞言，唐休璟緩緩點頭，然後目光看向燕南，道：燕南，手雷由你所獻，你可有運用之法？ 　　關於如何投擲的問題，燕南其實前兩天就已經想好了，一經唐休璟相問，便開口道：稟大帥，手雷如何投擲，想來還需要論將軍的幫忙。 　　“哦，此話何意？”唐休璟不解問道。 　　論弓仁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道：燕參軍，你莫要拿本將消遣，這玩意本將也是頭一回見，怎知如何用法。 　　燕南微微一笑道：論將軍，末將聽聞吐蕃人皆擅長運用投石索，可有這麼一回事？ 　　“不錯，確有其事。”論弓仁點了點頭，忽然似有所悟，拿出掛於腰間的投石索，道：莫非.....燕參軍是想利用投石索來投擲手雷。 　　燕南道：正是如此，望將軍能派一位精善投石索的軍士，來教授我等運用之法。 　　吐蕃重步兵之所以驍勇異常，乃是因其不善騎射，甚至可以說是鄙夷騎射，據吐蕃古老傳說裡，弓箭被當做邪惡的兵器，隻有吐蕃神王穆傑闊發明的投石索，以及長矛才被認為是最為聖潔的武器。 　　眾人一聽，盡皆恍然，他們這些邊將這些年與吐蕃頻繁交戰，見識過吐蕃軍士的投石索本領，那可真是又快又準，輕者頭破血流，重者當場身亡，如今思之依然令人膽顫，如果能用其人之道，還之彼身，豈不快哉。 　　論弓仁拍了拍胸脯道：這個簡單...... 　　話未說完，站在論弓仁身後的論盧，截住話頭，道：父親，你忘啦，孩兒可是最為精善投石索，要不就讓孩兒去吧。 　　“大人議事，小娃娃休得多嘴。”論功仁斥聲道。 　　論盧不服氣的道：我不是小娃娃，今年我可十六歲了，已經是大人了。 　　唐休璟麵帶笑容，看了一眼少年英氣的論盧，饒有興趣道：論將軍，令公子所言當真。 　　論功仁點頭道：確如所言，犬子投石索技藝比起本將，還要高上一籌呢。說完語氣一頓，道：不過犬子年紀太輕，怕是難當大任。 　　“噯......”唐休璟不以為然道：少年有誌，豈可冷了令公子建功之心，本帥做主，就讓他去斥候營教授投石索技藝吧。 　　“臭小子。”論功仁瞪了一眼論盧後，微微躬身道：謹遵大帥令。 　　定下迎戰策略後，接下來唐休璟分置部署，刻期聚兵，誓師出征。 　　眾將散去之後，唐休璟見薛彥和燕南還沒走，略顯奇怪，問道：你們，還有事嗎？ 　　“有！”燕南道：末將有一請求，還望大帥允準。 　　唐休璟道：說來聽聽。 　　燕南微微沉吟，道：大帥，斥候營專司偵查候望，本身職責重大，人人修習投石索技藝不太現實，況且手雷的數量也有限，所以末將想，能不能在斥候營中挑選二十左右的精銳之士，加以投石索訓練，如此既不耽誤斥候營職守，又一支專門投擲手雷的奇兵，豈不是一舉兩得。 　　唐休璟微微沉吟，嗯了一聲，道：如此甚好。 　　“薛彥，你依然專司斥候營偵查候望，至於組建奇兵，則由燕南全權負責，全營軍士皆由他挑選，不得怠慢。” 　　“是，末將領命。”薛彥應聲道。 　　........... 　　出了都督府，論盧送父親論功仁離去之後，正在門前等候他們。 　　見薛彥，燕南出來，高興著迎了上來道：薛大哥，燕大哥，終於可以和你們在一起了。 　　薛彥道：你小子，不在論將軍軍中好生呆著，非要來斥候營當教習。 　　論盧嘆了一口氣道：薛大哥，你可不知道，在父親那可真是無聊死了。 　　“嗬嗬。”燕南打趣道：怎麼，敢情你到斥候營是為了消遣無聊來了啊。 　　“哪敢呢.......”論盧嘻嘻一笑，隨後麵色一整，對著兩人規規矩矩行一軍禮，道：兩位哥哥請放心，找書苑 wwｗ.ｚhaoshuyuaｎ.ｃom我一定盡我所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投石索的技藝教會斥候營各位哥哥們。 　　燕南上次讓親兵購買的硝石，硫磺已經用的差不多，所以在回斥候營之前，燕南順便去了一趟將作坊，交代任務，讓他們盡快準備大量硝石，硫磺，木炭，並且千叮嚀，萬囑咐，這些材料，采買回來先放入倉庫之中，一定要等自己過來，方可動用。 　　在回斥候營的路上，薛彥告訴他，吐蕃幾萬大軍已經過了定戎城，估摸著半月時間，便可穿越青石嶺進入涼州境內。 　　“這麼快？”燕南聽了，微微皺眉，然後問向論盧道：熟練掌握投石索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隻要掌握了技巧，勤加訓練，十日時間足夠，不過要做到指哪打哪，彈無虛發的話，沒有經年累月訓練，是成不了的。” 　　手雷這玩意本來就是範圍傷害，所以對準頭要求並不高，倒是對力氣以及身體協調性有著很高的要求。所以燕南聽完，心裡微微有了底。 　　斥候營中，皆是大周熱血兒郎，因為職責的原因，他們很少真正出現在兩軍陣前，參與痛快淋漓的廝殺。 　　所以當燕南選人的告示一出，雖還不知手雷具體是什麼玩意，不過聽說能上陣殺敵，立刻便得到全營響應，除了在外執行任務的人，紛紛過來報名。 　　................................. 　　備注：青石嶺，是青海與甘薯的天然屏障，也是交通要道，現在的名字，叫達阪山，過了此山，便是河西走廊的起點，烏鞘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