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激活了金手指。 一個遊戲係統。 人物、背包、地圖、百科、商城······ 和他猝死之前玩兒的晚明遊戲界麵一樣,而且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關鍵,他竟然繼承了之前的遊戲數據。 當他看著滿背包的刀槍盔甲、火繩槍、燧發槍、栓動步槍、各種火炮和輜重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五百四十萬兩銀子,心中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些物資本就是為了打造一支鐵軍,逐鹿天下用的。 特別是五百四十萬兩銀子,那是他海外貿易一筆一筆賺回來的。 說多不多,大約整個遼東一年的軍費。 說少不少,足夠自己在明末的死局裡打出一片天地,成為一方諸侯。 憂的是自己身陷囹圄,若找不到破局之策,恐怕出師未捷身先喪了。 背著逃兵的身份掉了腦袋,可惜了這麼多的物資。 華夏國運也就更無法扭轉。 所以他在過去的三天時間裡,一直盯著係統裡的百科。 他把這兩年的歷史看了個遍,方才想出了這麼一條破局之策。 如果無法救自己一命,那就隻能靠著背包裡的火器,炸開牢門,武裝囚犯,在詔獄裡掀起一場暴亂,希望自己能趁亂跑出去。 但此計更危險,不到萬不得已,定然不會使用。 田敦吉給小弟留下滿滿一屜餃子,便收起食盒,站起身來。 “小弟,我自會盡力幫你把三件事辦好,你等我消息。” “多謝大哥。” 田敦異向自己的大哥鄭重地拱手,自己能不能從詔獄裡出去,就看大哥的了。 之後的幾天裡,田敦異一邊復盤自己的求生計劃,一邊籌謀未來的規劃。 春節已過,現在已經是1642年。 距離1644年3月北京城破,大明滅亡,還剩兩年多的時間。 時間緊迫。 自己必須在兩年多的時間裡,打造一支鐵軍。 才能在乾坤逆轉之時,把清軍死死堵在山海關。 而要做到這一步,就必須先打造一個根據地,鑄造軍火,攀科技樹,發展海外貿易。 這個根據地,自然不能在北京。 他打開地圖,看著大明的海岸線,開始沉思起來。 如果能活下來的話,這個根據地,應該選在哪兒呢? ······ 乾清宮,養心殿。 崇禎麵前擺著兩摞奏疏。 一摞是禦史言官們的奏疏,要求追究王樸、吳三桂、馬科等人的兵敗逃遁的責任。 特別是王樸和田敦異,決戰首逃,致使全軍潰亂,被清軍擊破。 必須即刻將兩人斬首示眾,明正典刑。 一摞是吳三桂等總兵的請罪奏疏。 雖為請罪,但字裡行間矛頭卻都指向洪承疇。 對於王樸和田敦異,卻多有明貶暗褒之意。 若非王樸率軍首先突圍,十三萬明軍恐怕早已全軍覆沒。 崇禎看著麵前的兵部尚書陳新甲,問道:“鬆錦大敗的真相,你們兵部調查的如何了?” 陳新甲連忙回奏:“啟奏陛下,微臣早先已派人去了寧遠,詢問相關人等,也去獄中提審了總兵王樸和國舅田敦異等人,大致還原了戰事真相,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此次大敗,似乎皆因洪承疇所致。” “難道京中的傳言是真的?”崇禎不由皺眉。 “陛下,常言道,無風不起浪,此次洪承疇用兵,卻有頗多詭異之處,也不怪京中頗多流言。” 見崇禎沒有回應,陳新甲接著說道:“前者,錦州被圍許久,朝廷屢次催促洪承疇派兵解圍,但他卻一直推脫兵少,要求調各鎮精兵,一同北上。” “不過當時清軍主力並未到達戰場,遼東軍力足以解圍。” “後朝廷於各鎮調兵,匯集十三萬大軍,他方才出兵,但滿清卻同時發國內精兵十二萬,到了鬆錦戰場。” “到達鬆山之後,他不聽勸告,放任清軍劫我糧道,將大營紮在我軍南方,他卻無所動作。” “各將官見糧道被斷,要求盡快返回寧遠就餉,他卻一意孤行,直到我軍糧盡,軍心離散,清軍合圍漸成之時,他才召集各軍將官,要求與清軍決戰。” “我和兵部同僚推演了數遍,如果按洪承疇的謀劃,我十三萬精銳恐怕真的會全軍覆沒,屆時整個遼東,將無禦敵之兵,滿清將長驅直入,直至山海關!” “夠了!” 崇禎一聲怒喝打斷了陳新甲。 “你想說什麼?難道洪承疇暗通滿清,故意將我北方精銳引入死地?!” “他是朕親自任命的薊遼總督,怎麼會暗通滿清?!” 陳新甲連忙跪倒說道:“微臣不敢有此議論,隻不過如實匯報調查結果。” 其實朝中也有數人彈劾陳新甲,指責他作為兵部尚書,不該催促洪承疇出關,致使鬆錦大敗。 他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也隻能把責任全都推給洪承疇。 最近京中的流言,也給了他推脫責任的由頭。 鬆錦之敗並非因我催促洪承疇出關,而是洪承疇臨陣失機。 他之前派出去的幾個監軍,也再次上奏疏,把兵敗緣由都推給了洪承疇。 於是現在朝中分成了兩派。 文臣支持洪承疇,認為兵敗原因是各大總兵夜遁,要求斬殺王樸、吳三桂、馬科,包括田敦異。 武官則甩鍋洪承疇,認為洪承疇臨陣失機,反而是各大總兵率兵突圍,保留了各自精銳。 一切的關鍵,就是洪承疇。 崇禎嘆了一口氣:“看來隻能等鬆山解圍,洪承疇回到京城,才能得知實情了。” 陳新甲連忙說道:“啟奏陛下,鬆錦之敗已有數月,臣以為,此事應當盡快了結,以安遼東諸將軍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宜拖延。” 崇禎嘆道:“若按你們兵部的說法,王樸等人非但無罪,而且保留兵力有功,當然不能殺,可如今朝中議論洶洶,皆言該殺,既不能寒了遼東兵將的心,也要給朝中諸臣一個交代,如之奈何?” “陛下,微臣倒有一個辦法,既可讓兵將心安,也能給朝中諸臣一個交代。” “什麼辦法?” “陛下可召集諸臣,並宣入王樸和田敦異,讓雙方當堂問對,殺與不殺,朝中自有公論。” 崇禎思索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陳新甲退出養心殿之後,崇禎又問向旁邊的太監高起潛。 “你雖未去遼東,但也頗曉兵事,依你看,此次鬆錦大敗,原因為何?” 高起潛頓時想到了田家送來的銀票。 他心裡暗自盤算了一下,說道:“皇爺,奴婢最近一直在想一個人。” “誰?” “趙括。” “在趙括的指揮下,趙國四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從此趙國一蹶不振。” “奴婢暗自揣測,此次鬆錦之戰,與長平之戰何其相似。” “若非吳三桂、王樸等總兵率兵突圍,保留了部分精銳,恐怕如今遼東真已無可用之兵了。” “他們都久經沙場,自然能看透裡邊的玄機,也自然知曉軍令如山,即便如此,仍然率軍突圍,可見當時情況何其兇險。” 崇禎本就多疑,聽了陳新甲和高起潛的話,又想起最近京城中的流言,不禁暗自思忖。 “難道真是洪承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