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櫻乖乖吃起了飯,田敦異便取過熱水,將藥碗放在裡邊,幫她溫起了湯藥。 看到田敦異坐到身邊,周櫻便放下湯匙,把粥碗推到田敦異麵前。 “喂我。” 田敦異不禁笑道:“你還是小孩兒啊,還喂你。” 周櫻馬上撅起了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 田敦異連忙說道:“好好好,我喂你。” 他隻得拿起粥碗,挑起一匙鹹粥,笑著遞到周櫻嘴邊。 少女轉怒為喜,啊嗚一口將湯匙含進嘴裡,將鹹粥吞進喉嚨。 窗外的二老見狀,不禁都後槽牙一酸。 “老不死的,你都沒喂過我。”丁氏低聲斥道。 “喂喂喂,回去就喂。”周延隻得低聲說道。 田敦異一匙一匙地喂著周櫻,心裡也頗為享受此刻的溫情。 兩人仿佛剛吵架和好的小情侶,內心的距離比任何時候都親近,親近到想融到一起,永遠融到一起。 田敦異和大哥說完籌建新軍的各項準備事宜,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太康伯府。 除了心裡的確擔心周櫻之外,也是不想放棄觸及武勛集團和五軍都督府的謀劃。 政治政治,什麼是政治? 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既然早晚要和士大夫群體,以及他們的打手,文官集團開戰。 那他自然要盡量團結更多的力量,武勛集團和五軍都督府就是理想的盟友。 而要真的落實此謀劃,就必須把周櫻娶到身邊。 當正妻是不可能了,畢竟有朱徽嬋擋在前麵。 自己也隻能娶周櫻為妾。 可這就帶來兩個問題。 其一,朱徽嬋是否同意。 自己作為駙馬,公主不同意就無法納妾。 雖然今天朱徽嬋試圖拿捏自己的企圖被他撲滅,可距離真正牢牢抓住她的心,讓自己為所欲為,還有很長的距離。 還需緩緩圖之。 其二,太康伯府是否同意。 作為勛爵,兼左軍都督府左都督,竟將自己的愛女嫁給萊州總兵做妾。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太康伯府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估計連府門都沒臉出去了。 他也隻能讓周櫻繼續癡情於自己,而後盡快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 強大到納周櫻為妾的時候,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誰要敢說,就托夢說。 哄著周櫻吃完了晚飯,兩人便閑談了起來。 談到了大同,談到了遼東,也談到了周櫻這兩年在京城的生活。 見時間差不多了,田敦異便從熱水中取出藥碗,試了試溫度,將它推到周櫻麵前。 “乖,吃藥。” 周櫻蹙著眉頭:“不吃,太苦。” 田敦異假裝生氣地說道:“你又想讓我擔心了是不是?不吃藥怎麼恢復?” “別品嘗味道,一口氣把它喝了。” 周櫻抿了抿嘴,她自然不想讓情郎擔心,也隻得端起藥碗,下了下決心,仰頭將湯藥喝進了肚裡。 “啊,好苦——” 她瞬間就戴上了痛苦麵具,放下藥碗,兩隻小手不停揮舞著。 田敦異連忙將手伸進袖中,掏出一枚糖果,快速剝開薄紙糖衣,將糖果塞進了少女嘴裡,順便用手指擦去了少女唇邊的藥液。 “還苦嗎?”田敦異笑著問道。 少女品了品糖果,驚喜地說道:“好甜,雖然嘴裡還有點苦,但是被遮住了。” “哥哥,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啊?” 田敦異隻得解釋道:“是糖果,是哥哥在遼東問一個弗朗機商人買的。” 當然,那是他從背包裡取出來的,把手伸進袖中也不過是做個樣子。 這枚糖果和先前的那些玻璃製品,其實都是他背包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又將手伸進袖中,掏出一把糖果,嘩啦啦放在了桌上。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想我了,就吃一顆糖果,聽到沒?” 周櫻認真地數了數,足有十幾顆。 她蹙眉說道:“那這十幾顆可不夠,都不夠我想一天的,我要滿滿一屋子的糖果。” 說著她就展開胳膊,抬著頭比劃了一下。 田敦異不禁笑道:“你要吃一屋子的糖果,那還不得真變成小豬了?” 周櫻沖著田敦異嘿嘿一笑,繼續深情地望著情郎。 “哥哥,你今晚別離開櫻兒好不好,櫻兒好想你。” 說完她便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田敦異身體沖前,小聲說道:“傻丫頭,咱倆那晚的事兒還沒人知道,今天我要敢留宿在你屋裡,你爹娘還不活吃了我。” 想到那晚的瘋狂場景,周櫻不禁臉色一紅,緊接著就搖了搖腦袋。 “不打緊,我住裡屋,哥哥睡在外間的小床,那是我的小丫鬟曼兒睡的,她去廂房睡一晚就好。” “如果哥哥不答應,櫻兒今晚肯定睡不著。” “想哥哥想得睡不著。” 她小聲說完,便一臉羞澀地低下頭,小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寢衣。 看著周櫻的羞澀模樣,田敦異的心巴也被電了一下。 他自然沒有意見,可關鍵窗外的二老是否同意。 他眼神瞥過窗戶,低聲說道:“這我可不能去和伯父伯母說,那他們豈不把我當成圖謀不軌的登徒子了,要說你去說。” “去就去。” 周櫻馬上起身,向屋外走去,田敦異連忙跟上。 窗外的二老聽不見屋裡說些什麼,但看見周櫻向房門走去,猜到她可能要出來。 兩人瞬間蹦了起來,跑到廊柱旁邊,彼此背身靠在廊柱上,假裝沒事人一般看起了院裡的風景。 吱呀—— 正堂房門打開,周櫻邁步走了出來。 二老連忙裝作一臉驚訝地迎了上去。 “哎呀,櫻兒你起身了,太好了。” “可吃飯了?” “可吃藥了?” “好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啊。” 周櫻瞇著杏眼說道:“你們不都在窗戶那兒看到了嗎?卻還來問我。” 二老不禁尷尬地笑了笑。 “爹娘,今晚敦異哥哥不回去了,要住在我屋裡。” 站在周櫻身後的田敦異連忙搖了搖手,又指著周櫻聳了聳肩,臉上一副無奈的表情。 這可不是我要求的,都是你們女兒,和我沒關係。 丁氏馬上說道:“那怎麼行,孤男寡女睡在一屋,萬一傳出去,櫻兒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要名聲乾什麼?我隻要敦異哥哥。”周櫻倔強地說道。 “再說了,娘你想哪兒去了,我睡裡屋,敦異哥哥睡外間的小床。” “我們小時候不就是這麼睡的嗎?” 周延試探地問道:“那曼兒睡哪兒?” 少女答道:“東西廂房,曼兒睡哪兒不成?” 丁氏馬上拒絕:“那怎麼行?那房中豈不隻剩下你們二人?你們可不是小孩兒了,這絕對不行。” “娘,你不同意?” “不同意,絕對不同意。”丁氏堅定地搖了搖頭。 “爹,你也不同意?” 周延自然也隨著搖了搖頭。 “那好,明天我繼續絕食!” 周櫻撂下狠話,便扭頭向房中走去。 “哎,好好好,爹答應你!” 好不容易開始吃飯了,又要絕食。 周延也隻得狠了狠心,滿口答應。 周櫻背對著二老,沖田敦異俏皮地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