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敲山震虎(1 / 1)

晚明權臣 摩托化旺仔 5205 字 2024-03-17

“總兵大人,我們是指揮使的親兵,你無權處置!”   “我們也是奉軍令行事,大人又何必如此?”   吳彪與兵士站在一起,心裡有了底氣。   你一個初來乍到的總兵,我就不信你敢和手握幾千明軍的指揮使過不去。   田敦異冷冷一笑,說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百戶,也敢問我?”   “趕上老子今天心情好,就點撥點撥你。”   “據我所知,這個村裡都是萊州衛的軍戶,所種的土地也都是軍屯農田。”   “卻為何會欠了你們盧大人的租子?”   “莫非堂堂指揮使,還把軍田都占了不成?”   吳彪心頭一緊,你這不是廢話嗎?衛所的軍屯用地不早就被各級軍官和當地大戶們分了嘛。   都分了多少年了。   你這明知故問是什麼意思?   田敦異自然知道現在的衛所軍屯早就名存實亡,軍田也早就被軍頭豪強們瓜分了。   軍戶們要麼逃亡,要麼成了佃戶。   說佃戶還好聽點,說農奴更合適。   但這是潛規則,上不了臺麵,更經不起查。   有些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   他當時找陳新甲,要來了所有和萊州有關的文書、資料和軍報的副本,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其中就有軍屯用地的詳細記錄,和歷年報上來的數字。   老子就從這個入手,讓你們的潛規則見見光。   田敦異接著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信你們奉了盧繼祖的軍令,那他就是私占軍田。”   “老子身負皇命,手執尚方寶劍,立時就能斬了他。”   “如果不是,便是爾等謊稱軍令,肆意搶劫綁架,欺壓良民。”   “老子就要軍法從事,該打打,該殺殺。”   “你說,你到底是奉了軍令,還是沒奉軍令?”   吳彪被田敦異一席話說慌了神。   說奉了軍令,那不是把指揮使給賣了?日後還能有自己好果子吃?   說沒奉軍令,那自己就是謊稱軍令,下場也好不了。   “啊這——”   “啊這——”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無奈之下,吳彪隻能用指揮使親兵的身份,來給自己爭取一條出路。   “我們是指揮使的標營親兵,就算我等謊稱軍令,也自有指揮使處置,大人無權過問!”   這位總兵大人剛剛到任,自古官官相護,也許仗著指揮使的麵子,事情還有轉機。   田敦異被吳彪說的話逗笑了。   “哈哈哈——”   “你竟說我無權過問,真是幼稚可笑。”   “老子是萊州總兵,兼欽差新軍督辦,有權管轄萊州境內的所有軍務。”   “你們是盧繼祖的親兵又如何?難道爾等不是我大明的官兵,不是我大明的子民?”   “你敢說不是,我現在就把你們當做叛匪,立刻處死!”   “還敢沖我拔刀,就憑老子欽差的身份,就能滅了你們九族!”   “還不束手就擒?!”   “舉槍!”   田敦異一聲令下,嘩啦啦幾聲,身後的騎兵們全都舉槍在手,瞄準了吳彪幾人。   更有後邊的騎兵,直接翻身下馬,舉著槍沖到前邊,將槍口對準了幾人。   他們在海上早有把槍支練熟了,就等著殺幾個畜生試試威力。   吳彪雖然認不得這些人手裡拿的什麼槍支,但就算是鳥銃,這麼近的距離,也能把自己打成篩子。   “我數三個數,你們要還不放下兵器,解了甲胄,立刻打死。”   “三——”   “二——”   一還沒喊出來,吳彪就認慫了。   “我們放!”   軍田還是私田的事兒,讓當官的去掰扯吧,跟我一個當兵的有什麼關係。   真被總兵抓了,也自有指揮使把我們撈出來。   話音一落,吳彪就率先收刀入鞘,將長刀解下扔在地上,開始卸甲。   身後的幾名兵士見狀,也趕忙有樣學樣。   “把他們綁起來,把那對夫妻放了。”田敦異再次下令。   十幾個親兵收起槍械,沖到那幾人麵前,各自扭住胳膊,綁了個結實。   更有幾人走到陳世耕和他婆姨身邊,抽出長刀,挑開了繩索。   不一會兒,吳彪幾人被綁得結結實實,扔到了地上。   “身為官兵,欺壓良民,無法無天!”   他朝親兵們使了個眼色,而後看向趴在地下的幾人,冷冷說道:   “還不將他們暴打一頓,以正軍法!”   “是!”   眾親兵得令,心中的怒火瞬間有了出處。   他們爭先恐後地沖向幾人,一頓拳打腳踢,生怕跑慢了擠不進去,泄不了心裡的火。   更有親兵覺得拳打腳踢不過癮,開始四處尋摸棍棒磚頭。   有的折斷樹上的粗枝,分給同袍,開始抽打。   有的更是沖進院子,撿起地上的鋤頭,拾起院裡的破椅子,沖了出來。   “用這個,用這個!”   一群親兵打得不亦樂乎,長期備受欺壓的村民們也看的痛快。   打得好!打得好!   這群整天耀武揚威的丘八,也有今天。   更有幾個膽大的年輕村民,撿著空擋,跑進來猛踹他們幾腳。   一時間,小巷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隻有吳彪等人的哭喊聲,在小巷裡回蕩著。   “總兵饒命!”   “我們知道錯了!”   “饒命啊!”   他們開始還能大聲慘叫,隨著毆打的深入,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有的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好了,都住手。”田敦異淡然說道。   親兵們這才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各自擦著額頭的汗水。   “把他們帶回軍營,綁在大營門口,也給新軍長長記性。”   “以後誰要敢欺壓百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為非作歹,他們就是榜樣。”   “是!”親兵們集體喊道。   老陳家總算躲過一劫。   陳世耕擦了擦臉上的血,哭著和婆姨跪倒在地。   院裡的老婦人也顫顫巍巍地走出院門,和兒子兒媳跪在一處。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三人不住地叩頭。   “把他們扶起來。”   “是!”   幾名親兵上前,將三人扶起。   田敦異直身坐在馬上,看著陳家三口和圍觀的村民。   “你們身為軍戶,為國種田。”   “如今卻落了個被人欺壓,沒糧果腹!”   “我身為總兵,不值得你們跪!”   “這些新軍,也不值得你們跪!”   “我到萊州來,就是要讓你們每個人都有田種,每個人都有飽飯吃!”   “凡我大明子民,都要昂首立於世上。”   “都是爹生娘養的,沒誰生下來就該被人欺負。”   “以後誰要再敢欺負你們,就揍他狗娘養的。”   “你們的拳頭是吃素的?你們手裡的家夥就隻會刨地嗎?”   “一個村那麼多人,讓TM幾個兵痞耀武揚威。”   “以後再有人敢這麼乾,就給我打。”   “打不過就去找我,我就在掖水河口的大營裡。”   “記住,我叫田敦異,萊州新任總兵,兼欽差新軍督辦。”   “這些人,都是我的新軍將士。”   “過幾日我會再來,給你們分田,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