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到自己的命運,漆毛壽麵如死灰,驚恐的看著君牙。 畢竟是自己拉扯大的,君牙見毛壽可憐,對鬥文授言道:“他欠你的銀子,我們會慢慢還的,這孩子從小跟著我,我不能把他往絕路上逼。” 鬥文授麵色不悅,陰陰笑道:“這個隨你,茶夫人,這一千兩銀子就慢慢滾著吧,怕是過兩年,連夫人的這一千兩銀子也怕是沒了。” 君牙嘆息一聲,“這就是命吧!本來我就沒有什麼,到最後還是沒有什麼。”說著,眼淚滾滾而落,“我克子克夫,這就是報應啊。” 胡三心神一動,開口言道:“茶夫人,這個世上沒有神,也就沒了什麼命數,若是有命數,那也是自己走出來,誰說你就要一無所有。” 鬥文授因為沒能拿到地契和房契,心情不好,見到胡三給君牙打氣,罵道:“瞎老兒,聽你的意思,你能主宰你自己了唄。” “當然了!”胡三信心十足的笑道。 鬥文授手指夾著三個骰子,“在這三子裡,就不是你能把握的。” “是嗎?”胡三輕蔑的笑道,“那是你認為的,我可不這麼認為。” “那就試一試,看你的命運是不是在你手中?”丁文授盯著胡三,如同看著被宰割的羊羔,搖搖頭,“你連和我賭的資格都沒有,你沒有任何賭本。” 君牙起身,將地契和房契取了出來,交給胡三,“你現在有賭本了。”不知為何,他對胡三很是信任。胡三隻言片語和舉手投足,給她神秘莫測的感覺。 胡三並掰開三弦琴上的底座,拿出長板玉石,“你看這個可值千兩?” 玉石白如羊脂,雕刻的山水栩栩如生,雜色都被巧奪天工的利用起來,更添亮色,鬥文授知道這是瀚海白脂玉,市麵上可價值萬兩,點頭言道:“值。” 胡三淡然的言道:“那就開始吧。” 鬥文授眼珠一轉,“瞎老頭,我也不欺負你。”說著,就拍出去所有拮據,“這是漆毛壽的借據,隻賭一把大小,如何? 漆毛壽趕緊搖頭,“玉石價值幾千兩,這些借據不過百兩銀子。” 胡三並不理會,對鬥文授冷冷言道:“開始吧!” 鬥文授內心狂喜,卻是強自鎮定,隨手取來茶杯,將骰子投入其中,手法極其嫻熟的將骰子換子,落定之後,問道,“你說是大還是小?” 胡三將茶杯壓住,“你說,大還是小。” 鬥文授知道骰子就是三點,笑道:“小!” 胡三揭開茶杯,眾人瞪大眼睛望了過去,卻是大! 鬥文授知道對方做了手腳,可自己看不出來,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搶過茶杯,狠狠言道:“瞎子,剛才你坐莊,輪到我了吧!”見胡三點頭,鬥文授惱恨剛才損失一千兩銀子,心中一橫,“這次兩千兩。” 漆毛壽嚇得臉都白了,正要上前勸阻,被兩個打手狠狠按在地上。 茶杯耍的眼花繚亂,鬥文授將茶杯猛然扣下,狠狠問道:“瞎子,這次是大,還是小?”現在茶杯在他手中,大小可以自己來定,這局穩賺不輸。 胡三還是淡然的問道:“你說,是大還是小?” “大!”鬥文授沒等說完,直接開了茶杯,唯恐對方作弊,他知道肯定是大。當他低頭看到結果,臉色蒼白如紙,桌子上的色子是四點,依然是小!鬥文授知道今日是討不了好,大手一揮,對手下說道:“這個瞎子耍賴,走。” 看出鬥文授又要耍賴,漆毛壽伸手去抓借據,又被摁在地上。 見到瞎老頭羸弱的身軀,唯唯諾諾的樣子,鬥文授炫耀般的將借據放在胡三麵前,“瞎子,看到了嗎,這就是借據,可惜你拿不到。” 眼前一花,緊接著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眾人望去,鬥文授夾著借據的兩個指頭躺在地上。鬥文授撿起指頭,眼中噴火,大喊道:“砍死他!”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黑,便驚駭的看到地上躺著十來根手指。每個打手被切下來兩根手指,他們不知盲者是如何做到的,更不知用什麼武器切下來的。 鬥文授隻覺得脖子發熱,隨手一摸,手上都是鮮血,他知道盲者若是想啥自己,比殺一隻雞還容易,此時的他麵無人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胡三淡淡的說道,“今天拿兩千兩來,那是你輸的。” 鬥文授渾身發抖,聲音發顫,“爺,拖兩天不行嗎?” 胡三什麼都沒說,隻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鬥文授驚恐的言道:“爺,馬上給你拿過來。”如同受驚的小鹿,便退便說,“爺,待會兒就拿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胡三從盒子中拿出來一個被荷葉包裹的飯團,正要吃下去。 君牙來到他身邊,“這飯團涼了,我給你熱熱吧!” 胡三將手中的飯團遞了過去,“麻煩茶夫人了。” 吃完飯後,胡三輕呷一口綠茶,輕聲吟道:“茶;香葉,嫩芽;愛詩客,慕雲家;碾雕白玉,羅織紅紗;銚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 君牙擔憂的問道:“你怎麼還不離開啊?” 漆毛壽腆著臉上前,“師傅教我,保證能大殺四方。” “好啊!”胡三沉思片刻後言道:“不過你先要做件事。” 漆毛壽高興的咧開了嘴,“不論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胡三指著對方的眼睛,“先把雙眼刺瞎,我就傳你絕技。” 漆毛壽趕緊搖頭,“你騙我,你那天的本事根本不是聽出來的。” “那天我的手很快,你若是手夠快,也可以做到。可你的心被物擾,是練不出來這麼快的手。”胡三突然指著右前方,“你聽到了嗎?那紙飄落的聲音。” 漆毛壽趕緊看去,清風吹過,將書桌上的紙吹落地下,看到這裡,漆毛壽確定眼前的盲者更是深不可測,趕緊跪了下來,“師傅教我。” 胡三並無多言,坐在那裡,無言無語,無聲無息,在靜靜感悟著風聲,似乎在思索沉吟。君牙和漆毛壽都不敢打擾,隻是靜靜的在旁伺候。 許久之後,胡三起身,“很多年沒有炒茶了,我想試一試。” 漆毛壽趕緊起身,“一切聽師傅的,茶的名字就叫曲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