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江嶽緩緩睜開眼睛,怎麼頭跟要炸開了一樣! 眼前是白色的床帳,身上蓋著一層錦色被褥,散發出陣陣幽香。 “這是哪?” 江嶽掀開被褥,伸手去扯一旁的帳簾。 “嗯?” 江嶽伸出的手臂停在空中,那古銅色的手臂細小健壯,與自己記憶中蒼白的膚色截然不同。 環視周身,江嶽慢慢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一切,那金珠似乎帶著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而這身軀,顯然屬於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 沉默良久,也不知應該對新生的自己高興還是對逝去的過往憂愁。 “呼!” 長長呼出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那金球如此神異,自己的未來應該不至於黯淡才對。 伸手扯開床帳,一間不大的屋子映入眼簾,屋內十分簡潔,隻有一套木製的桌椅,看起來古色古香,沒什麼擺設,很是寬綽。 吱呀! 房門被向內推開。 一個女人出現在門口,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穿著一身淡黃色長裙,青絲如瀑,膚色白凈,明眸閃亮,鼻梁挺拔,兩片微紅的朱唇開合。 “你醒啦!” 聲音宛如黃鸝晨啼,清脆中透露著十足的興奮。 看著女人熟悉的麵容,江嶽神色有些怪異,雖然衣著變化,但記得清楚,自己昏睡後的怪夢中見過這個女人,夢中還險些殺了她。 女人微微一笑,蓮步輕移,走到江嶽床前,上下打量一番,開口道:“我看你身受重傷,就把你帶回來了。” 江嶽聞聲回過神,嗅著女人身上奇異的幽香,尷尬一笑,道:“謝謝!” 女人咬了咬嘴唇,伸手到江嶽的頭上摸了摸,輕聲道:“你體格可真好,腦袋都讓人打扁了,竟然還能活過來。” “啊?”江嶽聞聲一驚,慌忙伸手去摸頭頂,卻隻摸到厚厚的一層麻布,緊緊的包裹著自己的後腦勺。 “咯咯……”女人看到江嶽的動作笑了出來,安慰道:“沒事啦,我都包紮好了,既然你都醒了,肯定是沒事了!” “哦……”江嶽訕訕收回手臂,開口問道:“那個……姐姐,這是哪啊?” 女人嫣然一笑,回道:“這裡是泰真堂,我是這裡的掌櫃,你可以叫我朱萸!” 江嶽並沒有在腦海中搜索到關於這副身軀的記憶,隻能裝作茫然地撓撓頭,回道:“我好像記不得自己是誰了……” 朱萸有些驚訝,問道:“什麼?” 江嶽隻好解釋道:“我好像什麼都記不得了,連自己的名字忘了。” 啪! 門外似乎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朱萸的眼中莫名閃過一絲興奮,眼角裝作不經意看了一下屋頂,隨即伸手拍了拍江嶽的肩膀,道:“你腦袋受了傷,有些後遺癥也是正常的,你盡管安心在這養傷,反正這裡平日沒什麼人來往,我不會趕你走的!” 江嶽有些懵,隻能順著話茬說道:“哦……多謝朱萸姐姐!” 朱萸點點頭,微笑道:“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燉點雞湯補一補。” 朱萸說罷轉身離去,走時還順手關上了屋門,江嶽重新躺在床上,一時間有些懵逼。 仔細摸索周身,也未發現金球的蹤跡,自己身上的內衫嶄新,明顯是新換的衣服。 思索半晌,輕輕喚了一聲:“出來!” 一道金色的光幕浮現在眼前。 滅世者—江嶽(寄生態) 強化—(洪蛇血脈可解鎖) 滅界珠充能進度—0.2 毀滅進程—滅世進程啟動中 伸出雙手在眼前晃了幾下,光幕並沒有受到影響,直到江嶽閉上眼睛,光幕隨之消失。 “似乎直接投射在視網膜上,閉眼就會消失……” 嘗試著不出聲用心念呼喚,光幕再次出現。 江嶽微微點頭,看來這金球還是蠻智能的。 不過這光幕上的信息變化頗大,靈體變成了寄生態,多了一個強化洪蛇血脈,似乎都和之前的寄生協議有關…… 嘗試將注意力轉移到解鎖選項,一道選項彈出。 “是否消耗0.07滅界能量解鎖洪蛇血脈” “是!” 熟悉的淡漠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滅世者處於寄生態,洪蛇血脈開始接入靈體。” 江嶽感覺頭部猛地一涼,頭痛隨之緩解,一道陰冷的氣息侵入腦海,進而遍徹周身。 “寄生體腦部損傷嚴重,預計22小時修復完畢後接入靈體。” 江嶽忍不住再次摸了摸頭頂厚厚的麻布,這身軀的主人不會是被金珠砸死的吧…… 朱萸走出江嶽所在的屋門,眼前是一處小巧而別致的庭院。 雖然說不上雕梁畫棟那般華麗,但朱紅色的屋脊和碧綠的瓦片交相輝映,自有一種獨特風情。 院子的大門緊閉,東側和西側各有一間雅致的偏房和兩間小巧的耳房,而正對著的南麵正房大門敞開,內部空無一物,顯然無人居住。 院子中央是一處花圃,正是初春時節,繁華盛放,端的是相得益彰。 朱萸走到屋角,地上是一片碎瓦,臉上神情變得異常冷漠,和剛才屋內熱情的模樣判若兩人,突兀淡漠自語道:“這孩子修行《清霄破障雷訣》必定一日千裡,兩年時間想來是足夠了。” 屋頂忽地躍下一隻白貓,看著地上的碎瓦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口吐人言道:“你要小心,莫讓人發現了這孩子的神異,他身上秘密頗多,黎伯也擔待不住。” 朱萸眉頭微皺,對著白貓厲色道:“讓你去帶人過來,你竟然殺了那麼多人,讓通州城的巡遊使暴動,就這樣還讓他被打成這個樣子,他要是醒不過來,盧成義怕是會被你氣活了!” 白貓聽到朱萸埋怨,貓臉頓時一拉,本想還嘴,又聽到朱萸口中盧成義三個字,拉著的臉又變得哀怨起來,低聲道:“我怎麼知道這臭小子會跟那幾個狗腿子拚命,我隻是不想讓他看見我……” 朱萸轉身離開後院,隻留下一句輕語:“人既然醒了我就不多說了,不過他記憶全失,希望你想好了怎麼跟這個乾兒子交代他爹的事情。” 白貓看著朱萸的背影聳起鼻子做個了鬼臉,吶吶道:“又不是我要療傷,我才不在這伺候呢!”說罷轉身躍上房頂,幾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遠處的朱萸回過頭,眉目重新變得活潑起來,訝然自語道:“姐姐,白冬直接走了!” 也不見有人回答,突然又點了點頭,輕聲道:“真是奇怪,為了個男人做下這麼多事……” 吱呀! 院子的厚重的木門打開後很快被再次合上。 不過一墻之隔,江嶽卻對院中的對話渾然不覺。 許久不見朱萸回來,江嶽好奇的打量起屋內的桌椅擺設。 自己好像被金球帶到了一個類似地球古代的地方。 桌椅都有明顯手工的痕跡,與前世仿古的流水線產品截然不同,房屋是磚木結構,粗糙的青磚搭配木製的門窗,雖然不知道對應什麼年代,反正生產水平很低就對了。 天色漸暗,就在江嶽要忍不住出門探索一番的時候,朱萸右手提著一個砂鍋,左手拿著一隻空碗推門走了進來,看江嶽坐臥難安的樣子,微笑道:“久等了,城裡鬧市散了,一時間找不到賣雞的販子,隻能跟鄰居家求來了一隻還在下蛋的母雞。” 江嶽連忙撐坐起來,也不知這世界該不該拱手作揖,隻能扯著笑臉連聲道:“多謝朱萸姐姐!多謝,多謝!” 朱萸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湯碗放在桌上,安慰道:“我今天在街上打聽到你的家人了,改天我讓他們來見你。” 家人? 江嶽一愣,感情自己不是孤兒開局啊,但是為什麼是讓他們來見我? 朱萸掀開砂鍋給江嶽盛好雞湯,看江嶽愣住,說道:“他們現在不方便見你,也不方便接你回去,你這幾天就安心住在這裡好了。” “哦……” 江嶽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麵對一群陌生的親人,反倒是麵前的朱萸更親近一些,雖然自己夢中差點殺了她…… 自己總不會是無端做了個怪夢吧? 如果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麵前的朱萸顯然就不是一個凡人,總不會這世界人人都有超能力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江嶽心事重重的樣子,朱萸端起雞湯送到江嶽嘴旁,催促道:“快喝吧,別想太多。” 江嶽聞聲接過雞湯,在朱萸的注視下尷尬的將雞湯飲盡。 見朱萸收拾東西要走,江嶽連忙說道:“朱萸姐,我……我有些事想問你。” 朱萸側身看著江嶽好奇道:“你想問什麼?” 江嶽自然是想搞清楚這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隻能拐彎抹角問了一大堆常識性的東西。 好在朱萸有問必答,在朱萸的解釋下,總算搞清楚了一個大概。 今年是大歷千秋十一年,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做通州城,是大歷王朝治下十九州之一通州的首府。 通州城居於塞北,常年承擔著禦敵塞外的重任。 與前世不同的是,這世界似乎熱衷於探地圖,單是大歷周遭所知的國度,就有大大小小七十多個。 好在大歷現在強盛,國家二十年少有戰事,通州城如今倒成了大歷與北部其他國家互市的要地。 又雜七雜八問了些問題,江嶽默然半晌,這世界生產水平甚至不如前世一千年前! 別說科學萌芽,連火藥都沒有! 見江嶽不再問話,朱萸笑道:“你若沒其它問題我就先走了,前麵藥房還沒打烊,我還得出去看一看。” “哦……”江嶽下意識點點頭,看著朱萸的背影又想起了什麼,便出聲問道:“朱萸姐,你今天可曾打聽到我的名字?” 朱萸回首嫣然一笑,道:“你可記好了,你叫盧蛇生!” 什麼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