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的頂上正中吊著副掛燈,是一根很長的老木枝被蜿蜒盤旋成不規則的環形,木枝上綁著很多暖色燈泡,既自然又古樸,又十分美觀,並且富有禪意。 左右兩邊全是大冰磚,一尺餘長,半尺寬高,冰磚外是透明玻璃櫃,櫃的後壁是整塊的透明玻璃,把冰磚封閉在了裡麵。 櫃子分了好幾層,左邊的櫃子裡放置著一些食材,數量不多。右邊的櫃子裡是各種壇子以及玻璃器皿,應該是酒水,最前端有一個和上麵一樣的黑色冰機,鑲嵌在櫃子裡。正前方那麵沒有櫃子,隻有透明玻璃壁,玻璃壁後麵也是冰磚,但沒有兩邊壘的高。每一摞冰磚頂上都是同樣大小的鐵磚,每排相連,整齊劃一,不知是何作用,鐵磚與頂部空隙部分的墻上還有一排通風口,最下麵均是鑲嵌在地麵向上照的白光射燈。 玻璃壁前有一原色長木桌和數個木墩凳子,木桌不高,桌麵是不規則的木形,很是自然。桌子上放著一個銅製的冰鑒,樣式古樸,還有地子靈霜色和田玉質地的一整套托盤、茶壺和杯子。 “這就一天然冰櫃啊,好壯觀。”子淮左看看右看看,大聲感慨道。 “這兒不是那麼的冷,也不潮濕,感覺十分涼爽。這些玻璃應該有些門道,那通風口的除濕功效可夠好的。”我邊說邊向前走去。 繞過木桌走到玻璃壁前,伸手摸將過去,觸感冰涼,寒意襲身。玻璃壁很厚,而且還是空心雙層,阻隔了大部分的冷氣。我又走過去看了看玻璃冰櫃,櫃門是和剛才一樣的雙層玻璃,後壁則是單層玻璃,薄了許多,不過看上去更加堅固。因為如此,所以櫃裡很冷,櫃外幾乎沒有涼氣溢出,比前壁阻隔的還要好。 “這玻璃結構、材質、薄厚皆不相同,所以該冷的地方冷,不該冷的地方便不冷,櫃子和櫃子裡的溫度都不盡相同。前壁沒有完全隔絕冷氣,會傳導出一部分,讓室內變得涼爽舒適。”我了解完情況,轉身對子淮說道。 “真厲害,著實有趣!我剛回頭看到門口墻上掛有溫度計,溫度在二十三攝氏度,正是合適。”子淮不斷地搖著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華兄真是深不可測,實力不說,這形象,這住所,這冰窖,簡直了。唉,走吧,我們上去吧。”我由衷地感嘆著,說罷轉身向著來路走去。 子淮待我走過他後轉身跟隨過來,邊走邊說道:“剛還跟他談論什麼時代,什麼科技,真是丟人了。人家這冰窖,這才叫科技,而且還自然,又古今結合。” 我聞言哈哈笑道:“所以呀,以後別較真,求知是求知,探索是探索,那是指學問,不是處世。” “唉,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 我們回到正房,見華井木在那兒閉目盤坐,一動不動,也不知該不該打攪。 “如何。”待我們坐下來後,他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厲害!太厲害!”子淮立即誇贊道。 “確實厲害,華兄,這冰塊是冬天放進去的麼?用得多與少,決定氣溫的高低?往裡放的時候挺費勁兒吧。”我附和了一下,隨即問道。 子淮聽到我的問題,舉起右手食指在空中一點,略有興奮地道:“對啊,往裡搬的時候可夠麻煩的,還得打開那玻璃,仍是不便,還是與隨時代科技的好,用冰箱多簡單。” “泉水於壁流入,鐵盒可存,少一下一。”華井木緩緩睜開眼,簡潔地回道。 “泉水於壁流入?鐵盒可存?鐵磚是空的!泉水流入鐵盒內,鐵盒傳導溫度將其凍成冰磚,冰磚用掉一個同時滑下一個,然後水再流入。那鐵盒下麵是怎麼封閉的?不封閉水豈不是就留在冰磚上了,那不就會連在一起。”我聞言一想,忽地明白了那鐵磚的原理。 “重量變,盒底開,閉入水,水滿關。”華井木拎起壺倒起了茶,邊倒邊說道。 我聽罷,右手不由化拳砸在左手上,恍然道:“有測重量的機關在下麵,冰被冰機取走一塊,其他的就會跟著降下一層,重量便會發生改變,然後鐵磚打開,跟著滑下一塊。鐵磚一開一關是設定好的,關閉後泉水即刻流入,流滿後出水口會自動封閉,” “呃……是科技,高科技,還自然……古今結合……”子淮聽我理解描述完,兀自諾諾地喃喃道。 “庶幾。”華井木端起茶杯,說完兩字後便飲了一口。 “用剛看到那冰鑒冰上兩碗酸梅湯,那可多麼美妙絕倫啊!”子淮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砸吧著嘴說道。 我無語地看了看他,說道:“我們先回去取東西吧,取完東西,買些食材日用品,回來做一頓美餐,再熬個桂花酸梅湯,冰鎮起來。”說著心中也不禁想到酸梅湯的滋味,舌底生津。 說罷我和華井木打了聲招呼,而後看他沒有回應,自顧自的在那兒喝茶,隻能無奈地笑了一下,站起身向往外走去。 子淮點點頭,“嗯”了一聲,也沒多餘招呼,起身隨我一起行出。 “院子真夠大啊,進去的時候沒覺得,這往出走竟然走了小十分鐘。”子淮走到副駕門邊立定,看向我說道。 我點點頭,拉開車門坐進車,按下點火鍵,說道:“外麵的廣場也不知是乾嘛用的,中間院子還有大殿和香爐,那兒東邊靠殿側的是藏經書閣,靠門側的是餐食飯廳,西邊是兵器武庫和炊廚火房,設置真是齊全。” 他聽了一愣,接著哈哈笑道:“你看得還真仔細,沒見著衛生間在哪,我們應該是住在東西廂房吧。” “衛生間應該正廂房屋內都有,現在也不是過去,都在外麵用一個,多難收拾。”我思量著說道,手上把著方向盤,將車打過方向,轉個大彎,朝著來時的路行去。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走出山路上了高速,語音電話突然響起,我拿起一看,蕭玥,這丫頭給我打電話乾嘛? “喂?孔德,你乾嘛呢?” “外麵,怎麼了?” “外麵那麼大,去看看啊?” “呃……剛去我朋友家了。” “啊?在哪啊?” “門頭溝,打語音是有事麼?” “沒有啊,就問問,我待著無聊。門頭溝啊,那兒風景不錯誒,你還在麼?我過去找你們去。” “不在了,準備回家拿東西。” “拿東西?拿什麼東西?” “你問題真多,拿點兒用得東西,去我朋友家住段日子。” “哈哈,還要住段日子,那我要去看看,你發個地址,反正也沒什麼事,聚聚唄。” “真去啊?” “嗯,正好一起吃晚飯,我會做一些,用飯菜感謝你的照顧,嘻嘻。” “好吧,等下給你發地址,你腳踝還沒好呢,亂跑什麼。” “哎呀,沒事,要麼你來接我。” “沒時間,還得買東西。” “好啊,那我去買東西那兒找你,然後坐你車去唄。” “我還沒定去哪買呢……” “算了,我直接去吧,慢著點兒也能開,比昨天好些了,沒那麼疼。” “嗯,妥了,那就掛了。” “嗯嗯,拜拜嘍。” “噔!” “是昨天那姑娘吧?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掛斷電話後,就聽子淮問道,應該是聽見“腳踝”猜到是誰了。 “說什麼呢,齷齪,她在家沒事,無聊了而已。”我聞言立刻懟了一句回去。 “嘿嘿嘿,沒準兒。”他露出促狹地笑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樂著說道。 “唉。如今這個世道啊,人們對男歡女愛都習以為常了,真是世風日下。”我大幅度地搖著頭,用誇張的語氣嘆息道。 他瞥我一眼,隨後嘀哩咕嚕不知道悄悄叨叨了些什麼。 回的時候基本都走得是六環,全程幾乎沒有紅綠燈,沒有堵車,雖然比從餐廳去的路程要遠,但比去的時候要快,用不到一個半小時。 一到家立馬打開行李箱,把一直都會備好的洗漱包和銅笛、充電器什麼的都放了進去,又選了些衣服,沒十分鐘就已收拾完畢。 子淮的衣服都一樣,所以不用挑選,雖然墨跡些,收拾了下筆墨紙硯,但是十分鐘也完事了。昭明筆塞不進箱子裡,隻得用手拿著。 臨出門時接到了華井木的電話,肯定是有什麼事,不然他可不會輕易地打電話。。 “喂?華兄,怎麼了?” “軟糖,帶酸砂。” “什麼?軟糖?帶酸砂?你意思是讓我買點兒帶酸砂的軟糖?”我聽得一臉蒙圈,他是要讓我給他買糖? “嗯。” “好,我正好要聯係你呢,有位朋友說要去你那一起晚餐,方便麼?” 他又輕輕地“嗯”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你要多少?喂?” “什麼軟糖?什麼酸砂?”子淮見我表情鬱悶地收起手機,好奇地問道。 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糊地答道:“嗯,不知道乾嘛,可能是什麼術法需要?指明了要帶酸砂的,難不成是他想吃?算了,到他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