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刀法，氣蓋世。”項第顯出身形，站在閃到一邊的貓妖對麵，緩慢地說道，聲音還是那麼的別具一格，始終影響著人們的情緒，叫人精神不起來。 　　話音落後，他的頭發倏地“飛”起，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好一個怒發沖冠！隨著這怒發飛起渾身上下也開始散發出王者之氣，隻是這王氣十分淒涼，那種蒼茫之感真是應了那《垓下歌》最尾句的“奈若何”。 　　“分唾掌中頻！”貓妖大喝一聲消失不見，又以其為傲的速度向目標攻去。 　　項第也沒見施展了什麼，有多麼快的速度，也沒有像剛才那樣消失，僅僅就是站在那裡緩慢地揮著刀。手起刀落，大開大合，十分之具王霸氣概。 　　我屏氣凝神，目不斜視地梭巡著前方。這說來也是奇怪，緩慢地揮刀和極快地出爪竟然相得益彰，速度上不分伯仲，互相之間拆解得毫不違和。 　　想來也是，就說那華兄的吟誦，明顯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概念，感知的速度和實際的計量豪不相符，完全打破了現世的物理規律。 　　在各種場合和形式的有力證明下，充分感受到了“時間”這個概念的人造性，對於這些突出常理力量所體會到的真實感知來說，“時間”多麼的蒼白，解釋不了一點兒五感所感和對比所知，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和諧。 　　那邊項第的雙眼越來越紅，已經紅得發出了光，透著一股子霸道和憤怒。 　　“哈！”隨著一聲充滿震懾力的怒吼喊出，項第身形一挺，右臂一抬，手腕一緊，鬼頭刀斜著從左肩揮出向前劈去，帶著自刀刃至鬼頭雙眼泛起的紅光斬向妖孽。 　　貓妖毫無意外地消失在原地，理所應當的避開了這“兇惡”的一擊，以免發生硬碰硬的情況而消耗掉不必消耗的靈力。 　　“刷！” 　　就在下一刻，意外出現了！項第的大刀還是斬在了貓妖的雙爪上。與其說是斬在雙爪上，不如說是貓妖及時地伸出雙爪格擋住了這不同尋常的一擊，饒是如此它的胳膊還是受到了刀傷，右側手臂多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往外流淌著濃鬱的黑血。 　　“這是怎麼回事？是快到超越了無形的過程而始終有形？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直接預判到了最後的落點？”我十分迷惑地自語道，實在是沒看出來為何“緩慢”會快於“極速”而使得貓妖受了傷。 　　“可能都有吧，這後發先至且達成了傷害肯定不是單一原因就能造成的。”子淮聽到後簡單地解釋道，不過卻是一句可有可無的廢話… 　　“該死的老東西！看我不生啖你肉、飲盡你血！”貓妖怒道，胳膊一抽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項第身側，隨即伸出雙爪向著他的天靈蓋抓去。 　　項第腳下用力向右一擰，順勢揮刀隨身一旋，化作一個整體急速地轉了半圈過來，霸王刀猛然一抽，“當！”地一聲脆響將那妖爪彈飛開去。 　　緊接著手腕一翻，反手一刀劃出。與此同時，其身形莫名其妙的同步位移到了前方幾米，而那劃出去的刀就恰恰劃在了被彈飛爪子的貓妖胸前。 　　貓妖一驚，顧不得胸前噴出的黑血，急忙消失而去，但這傷勢似乎給它造成了有效的影響，這一閃竟是沒有閃開，而是與項第同時同步的轉移到了另一個方位。 　　項第手腕反翻，底心朝上，刀刃向著空中斬去，所過之處，又是一道深深的口子，豎長筆直，裡麵的黑血噴湧而出。 　　“喵！”一聲怪異的貓叫響起，聽起來十分瘮人，不由得就長出了一身細密的雞皮疙瘩。 　　這一叫之後，那貓妖周身散發出了縷縷黑氣，眼中精光大作，嶄亮的幽綠色顯得無比詭異。 　　下一秒，一隻利爪已然劃過了項第的大臂，殷紅的鮮血瞬間滲出，馬上就順著肌肉流將下去，弄得整條胳膊都成了紅色。 　　“哼，雕蟲小技，找死。”項第冷哼一聲一躍而起，雙手握刀高舉過頂，身子向後弓起。他的頭發、眼睛、身上的氣息、刀刃的光澤、鬼頭的眼睛皆是紅色，隨著靈力猛烈凝聚，光芒暴漲，氣勢駭人，其中還夾雜著老邁淒冷的滄桑，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嗯？咋地動不了！”貓妖顫抖了兩下，怒道。看樣子應該是準備“消失”，但卻移動不了了。 　　“拔山式！”項第大喝一聲，身子極致緊繃後即刻舒展開來，揮出大刀向著貓妖斬去，所有的紅光都迅速匯聚在刀刃之上，帶著萬鈞之力，呼嘯而下。 　　貓妖沒能躲開，無奈之下隻得蓄積力量於雙爪，使其被深邃凝重的黑氣纏繞，迎向奔騰而至的霸王大刀。 　　“轟！”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震耳欲聾。不是剛才那種兩兵相接的清脆之音，也不是刀劍掠過的破空之音，而是直接的、巨大的、如同爆破的聲音。 　　一陣紅色的環狀光波以刀爪接觸之點為圓心疾速地擴散開來，空氣中也隨之產生出了震蕩波，壓得人呼吸不暢，喘不上氣來。 　　我趕忙調整狀態，開始運氣吐納起來，以求快速調勻呼吸，少受影響。結果丹田的暖意和那鬼咒的寒意很快地相繼而起，心神立刻就清明了起來，呼吸也完全恢復了正常，毫無再有壓力可言。 　　項第和貓妖就那麼靜止了一秒鐘，而後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地麵壓了下去。 　　能看得出貓妖是多麼費力地在抵擋，卻仍然無法阻止刀鋒距離自己身體越來越近的現實。 　　我因為剛才的運氣所以狀態十分寧靜，安穩地看著前方發生的一切。 　　然而子淮和蕭玥卻是都捏了把冷汗，邊盡力保持著呼吸的順暢，邊緊張得看著交鋒的結果。白銀在蕭玥的腳邊伏地待發，儼然一副緊繃的狀態。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刀爪之間的空中漸漸地出現了紅色裂痕，出現一道消失一道，接著再出現一道，如此這般越來越多，顏色越來越“深”。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老東西！烏圓幻…” 　　“轟！” 　　處於絕境的貓妖嚎叫起來，話還沒有說完，就又是一聲轟鳴響起。登時紅光大作，黑煙飄渺，跟著便是亂石飛濺，煙塵漫天。 　　我下意識的舉起銅笛揮舞著格擋起來，同時與他們步履一致地向後撤去。 　　亂石飛濺一波後便再沒有了，紅光和黑煙也隻是一剎，最後僅剩下愈漸稀薄的灰塵。 　　待得灰塵散盡，那裡已是空無一物，隻有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項第和跌落在他身旁的霸王刀。 　　“沒了？徹底沒了？貓妖被消滅了嗎？”子淮不確定地疑問道。 　　“項第！”我看了看前方的情況，見沒有什麼動靜，就喊了一聲向他跑去。 　　“孔德！”蕭玥喊著我緊隨著跟在了身後。 　　剛才貓妖所在的地麵上有一道又深又寬的刀坑，超出了刀體本身大小的十數倍。項第則躺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昏迷不醒，神態之間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滄桑感和王霸氣，頭發散亂了下來，上衣已完全破碎不見，露出上半身帶著爪傷的腱子肉，看上去像是一位剛參加過格鬥比賽的運動青年。 　　“他沒事吧？”我看了看項第後問向蕭玥，自己對此還真不好妄加判斷。 　　“白銀！”蕭玥聞言呼喚了一聲，示意其過去檢查一下。 　　白銀一竄而出，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ｏm 圍著項第嗅了嗅，轉了轉，便躍了回來。 　　“沒什麼大事，就是力竭了，靈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好好恢復些時日，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蕭玥俯下身摸著白銀的小腦袋說道。 　　“那就好，看來貓妖是被徹底消滅殆盡了，而他也筋疲力竭了，得把他扛回去。”我聽罷點點頭，再次看著項第說道。 　　“可是任大哥……”蕭玥看向另外一邊，默然道。 　　“我來扛他吧，半緣修道半緣君，同來將歸已是故人，唉……”子淮向這邊快步走來，語氣低沉地說道。 　　“世事無常啊。”我抬頭看向前方，由衷地感慨道。以前沒經歷過什麼生離死別，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經歷了這麼多突然而至的生死訣別，也著實讓人感到了多麼的“無常”。 　　“去看看華兄怎麼樣了。”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位大神可是還在恢復之中。 　　“走。”我的話音剛落，華井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接著就看到一個安靜的白色身影緩慢地朝著大門走去。 　　“看來他還沒有恢復。”子淮看向他的背影，嘴角一撇說道。 　　“閉嘴吧，沒他我們早掛了，趕緊走吧。”我乜斜了他一眼說道，隨即身子微屈，麵對麵交叉著抓起項第的雙臂用力一拉，低頭俯身往斜裡一鉆，便把他背在了背上。然後快速地撒開雙手換而摟住他的雙腿向上一扽，向外走去。 　　子淮垂下頭嘆了口氣，向著任兆亨走去。到了他身邊用與我同樣的方式背起了他，隻不過沒有那麼利索，弄了四五次才勉強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