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李涵環視一圈,“姓陳的故意把原配行蹤透露給小三,然後自己找借口躲開,讓小三上門找原配麻煩……” 聽完李涵的推測,許楓秋兩眼放光,一股大聰明氣質銳不可當。 “你都能想到,警察會想不到?”蔣良安不忍直視,該說不愧是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嗎? “姓陳的很明顯,覺得老婆幫自己功成名就以後就應該放權回家。這叫兔死狗烹、卸磨殺驢,把老婆當工具人是沒跑了。”都是男的誰不了解誰呢,蔣良安搖頭,“你以為土豪為啥都愛養年輕漂亮的小三?” 小三光漂亮是不夠的,必須得年輕好拿捏,年輕意味著懂事不多,好拿捏意味著越不過你去,再有心機也隻會用在自你以下的爭鬥上。就好比女生群體裡喜歡的宮鬥劇,爭的再狠鬥的再兇,都隻是為了從皇帝手裡討好處,他們動不了皇權這座大山。 “但是也不對啊……”彭鄲思索了片刻,“你們都能想到的,警察怎麼可能想不到。” 疑惑抬頭,一句話轉了一圈送到李涵跟前。 李涵:……嗬嗬! 問得很好,下次別這麼問了,他不聾。 “姓陳的有點問題,但不多。小三懷孕沒多久,姓陳的跟他老婆吵了一架,他攛掇小三去公司鬧了一場,想下下他老婆麵子。”但很可惜沒用,公司裡徐女士的威望更高。 這招不僅沒給徐女士在公司造成什麼傷害,反而讓姓陳的被人議論。 “那也不一定,有一就能有二。再說了,下別人臉子不成下了自己的臉,這不得記恨一筆?”最重要的是,整個事件算是從這裡起的頭,姓陳的算是始作俑者。 彭鄲靈光一閃,難不成那女鬼大姐就是這位徐女士?死的夠慘,怨氣夠重,能力夠強,八成是了。 於是彭鄲豎起了耳朵,“那最後怎麼判的?” “小三殺人後就跑了,費了兩個多月,最後在她老家一個山洞裡找到,人已經臭了。據說是餓死的,胎兒還讓野獸給調走了。”李涵沒有半點同情,甚至覺得活了大該。 但與之相對的,姓陳的不僅沒事,還因為老婆死了在公司大權獨攬,兒子女兒找借口丟出國外,沒兩年就娶了個剛音樂學院畢業的小嬌妻。甚至如今在本地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據說還在外麵養了不少情人。倒是肆無忌憚了。 “行了行了,感慨的差不多了,準備乾飯去吧。”閑聊的氣氛逐漸沉悶,彭鄲作為發起人決定率先打斷一下。 再聊下去,他怕場麵會變成激情對罵。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姓陳的同款渣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狠毒淺薄,大多數人都過著平凡的日子,守著道德的底線,人跟人之間都普通的大差不差。 待他們吃飽喝足再回床上躺著,彭鄲才開始感慨,普通好啊,他就樂意普通,如果女鬼大姐從天花板上離開他的人生體驗會更好。 彭鄲頭皮有點麻,想起剛剛其他幾個人邀請他去散步消食他果斷拒絕的臉,現在就是一個後悔啊。早知道女鬼大姐還在,他就累死在外麵也不犯懶了。 而且女鬼大姐還換了個套路,不再壓著他動彈不得,而是跟著彭鄲,他挪一寸她挪一寸保證隨時隨地臉對臉“交流”。 彭鄲掏出手機橫在臉前麵,試探著瞟了眼上麵。很好,女鬼沒有也掏出一個手機。於是彭鄲試著尋找外援——某度問答。 “被女鬼纏上了要怎麼辦?” “建議撲倒。” ……辣眼睛。 “當場吊死,然後跟她在一起。” 有病治病去! “5克鹽、三勺料酒、兩根大蔥切段……跟五年的老母雞一起下鍋燉煮兩小時……” 謝謝,不餓。 “樓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能不能少點廢話多點真誠。他現在遇見真的鬼了,他很急,真的急! 放下手機,彭鄲苦笑。他在害怕,還是賊怕那種。他是遲鈍反應慢,不是無懼無畏。他雖然麵無表情,但他從腳底到顱頂都是涼的。可他不敢說,說出來有誰會信呢?(陳子賢會信,但他不頂用。) 彭鄲嘆氣,覺得自己人生無望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沒想帶你走……” 哦,謝謝,不出聲他還忘了,纏上他的不止一個女鬼。 人生無望啊!完了蛋了啊!他還沒來得及享受逃離爹媽的自由生活啊! “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 他好像隻是在心裡嘆息,沒張嘴。 “省省,省省……” “人家隻是想找個人幫忙……” 啊? “你聽不見她說話,她這會兒正訴苦呢……” 難道女鬼纏上他這麼久沒意識到他聽不見她說話? “沒跟你訴苦,跟我訴苦呢……” ……所以到底要怎樣,他還隻是一個清澈且愚蠢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啊!他能成啥事兒啊? 所謂欲哭無淚就是這種感覺嗎? “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不見那位說的很輕巧,但彭鄲不敢信。他要是沒見過那女鬼長啥樣,說不定還真會幫一幫忙,可是他見過了,麵對麵、背對麵都見過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啥好鬼。 怨氣能沖天了都! “就是讓你幫忙找個東西,然後抽空幫她送回老家,慫的那樣,至於嗎……” “不就一個冤死鬼……” 冤死鬼很可怕好嗎,最可怕的就是冤死鬼了吧!正經死的誰會叫冤死鬼啊! “老頭你說點人話吧……”彭鄲沒忍住。 “呦!聽出來了?” 不算聽出來,主要是性格暴露太多,跟記憶裡太像了。“我為什麼能聽到卻看不到你?” “不是你們給我整了個火化嗎……”老頭語氣憤憤卻並沒有怨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生前給自己挑墳地就特意提了不想火化,怕自己那偉岸的身板可惜了了。 “所以你就怨氣深重,成了個鬼,還一天天跟著我?”彭鄲很想翻白眼,沒想到老頭生前不靠譜死後也沒譜,一點老頭樣都沒有。 “那不至於,我平等的跟著你們每一個兔崽子……”老頭語氣裡似乎還有些自豪。 彭鄲:你說的那個平等最好不是我理解的那個平等……每人身邊跟著幾兩骨灰,想想就瘮得慌。 “血緣!是血緣關係!” 彭鄲額頭拂過一陣涼風,大概也許是老頭給他來了個暴扣。 “所以女鬼哭完了嗎?”天花板上開始掉頭發了,跟那天在醫院裡一樣,從女鬼眼睛位置往下滑落。怎麼說呢,感覺鬼哭狼嚎沒有相應聲音當伴奏,恐怖程度也直線下滑。 “沒呢,才哭到她親媽那一段……” ……要麼是女鬼囉嗦,要麼是太長時間說話沒人(或鬼)聽憋得慌。彭鄲很難理解,一個鬼怎麼能有那麼多話哭。不應該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隨便喊兩句,然後等著主角自己去查證嗎。 就這麼一股腦全說了,顯得彭鄲沒啥用啊。 再說了,女鬼的事,白天他已經跟李涵了解的差不多了,難不成女鬼信息沒同步? 彭鄲有些懶得聽老頭叨叨,反正女鬼說啥也聽不見,索性大被蒙頭,萬事不愁。睡覺去也~ 於是等半夜他被老頭一巴掌呼醒後,在轉述過程中逐漸發懵…… 事情好像跟他所預想的差別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