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禁區(1 / 1)

民俗怪誌傳記 北蛇BS 5080 字 2024-03-17

沒有一絲猶豫,我趁如月和青山倆人走在前麵的時候悄悄靠近枕河,然後猛地朝他撞過去。我要和說這麼重要的事結果你手機靜音是吧,吃我一撞。   “嘖,陳離秋你犯什麼病?”枕河被我撞得往前絆了幾步,側頭瞪我一眼。青山和如月也被枕河這一喊從原本各走各的狀態惹得同時回過頭來看我們。   “咋了枕河,他踩你尾巴啦?”青山樂嗬嗬地看著我倆,直接停下不走了,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沒你事,走你的。”枕河優雅笑笑,沖青山比了個中指。   我也跟如月做了個沒事的口型,待他倆轉過頭繼續往前走之後才繼續和枕河講話,語氣要多欠有多欠:“還會比中指吶?”   “……陳離秋我警告你你如果就為了說這個撞我一下,看到前麵那口井了嗎,馬上讓你晚安。”枕河保持著假笑,咬牙切齒地說。   “錯了錯了,枕河你別生氣你小人不計大人……不是,大人不記大人……哎算了總之你就當我放了個屁。”我忙道歉,那天看過枕河隱隱約約的肌肉後,再加上整理計劃時可怕的執行力,估計這事兒他是真的能乾出來。   但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小人”,至少在枕河這裡不是。   我又抬頭確認了一遍那兩人確實沒再注意我們,便降低了聲音:“你手機怎麼靜音啊,看手機上我給你發的消息。”   “什麼玩意神神秘秘的,你直接說不就好了,彎彎繞繞的。”枕河疑惑地看看我,又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完之後眉頭皺了起來,“我沒覺得有什麼啊,不是你的錯覺?”   “千真萬確不是錯覺,你瞧我這麼能嘚吧嘚的一個人,在她麵前那麼磕絆這正常嗎?完整的話根本說不出來幾句啊!我滑鐵盧啊枕河!”我舉手發起了誓,要不是枕河“噓”了一聲我都要喊出來了。   “你能叨叨那倒是真的。”說完枕河按按耳朵,丟下我走到如月身邊喊了她一聲,跟她說了幾句什麼又回來,“一會把地圖拍一下發我手機上。”   “地圖我帶著啊你要看現在就可以給你……哦對不起我忘了我倆都需要看,而且你可能要研究一下。”我看著枕河的白眼逐漸成型連忙話鋒一轉掏出手機把地圖拍了一下發給他,好險,差點又要被他臉罵了。   “膽子夠大嗎?”他忽然問,這次倒是沒笑,但語氣怪輕蔑的,感覺有點幸災樂禍。   “什。”我茫然。不明白,不就一張地圖嗎,這和我的膽子有什麼關係。不過根據我對我自己的了解和一些個人濾鏡來看,我合理推測自己的膽子應該在中等偏上。嗯,應該吧,小時候那些恐怖片多少還得管點用。   然而這一句“什”讓枕河頓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甩下我就走:“回去之後發消息給你吧,我需要休息一下,跟你說話怪累的。”   “不是,所以說你回去要跟我說的這件事有點危險而且還和我對楊楦玟的猜測有關是嗎。”我連忙追過去,試圖挽回一下。哎不是這男的怎麼這麼脆弱,一點耐心都沒有。   “啊對對對。”他頭也不回。   挽回失敗。   剛回屋子,我就收到了枕河的消息:今晚八點出門,你屋門口集合。   《天黑不要出門》   好樣的,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問我膽子夠不夠大了,沒點膽子還真不敢這時候在外麵逛,這和去跟屍體開party有什麼區別啊。   我抿嘴,不知道怎麼回他才算合適。正在我“原地反復踱步如果說不想去會不會被他嘲笑,或者這人腦子一向轉得快,看上去既然他邀請我出去必然有十足把握那我出去是不是也可以放心”的時候,他又發給了我一張圖,是我先前拍給他的地圖,不過又加了一些他的標注。   “我們今晚的路線。”他很快打字道。   路途的終點是寨子東南角的一個地方,在地圖上非常不起眼。不知道為什麼,其他地方都有介紹,隻有這裡,沒有什麼具體的符號或者是塗鴉,有的僅僅是一個帶引號的問號而已,還畫得特別輕。地圖的繪製者似是本想讓我們忽略它,但又因為要做地圖,空著不好,所以還是把它加了上去。   莫非枕河先前和如月交流的內容就是這個?   我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批注,滴水不漏,非常符合他的風格。那事已至此,他既然安排得這麼周到,看來我除了“OK”別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隻是過度緊張果然會出亂子。我猜枕河這類人一定會十分準時,本來已經計劃好準備至少提前五到十分鐘出門,避免他等太久我又得挨他一頓呲。結果由於我膽子可能確實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大,為了今晚上的“冒險”魂不守舍了半天,等到我想起要去赴約的時候,已經八點零五了。   “糟了!”我一拍頭,慌忙出門,甚至還差點左腳踩右腳,但願枕河沒和那群“祭品”打個照麵。   然後我就和他打了個照麵。   看來他確實沒事,我出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要給我發消息,甚至還不小心看到了他給我的備注是……倒黴催的??而且還是剛改的??   這算人身攻擊嗎,這算吧。   “喲動作挺快啊。”枕河把手機揣回兜裡,故意把‘快’這個字咬得格外重。   我知道他在內涵我,但我還不了口,隻能自認理虧轉移話題:“有事耽誤了一陣,我保證沒下次了,出發吧咱。”   雖說枕河應該是問過如月選了條相對安全的路去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但實際上整個路途還是帶點驚險的。比如和某隻落單的祭品擦肩而過。好家夥那一刻別說我人沒發聲,我敢說我心臟都快停了。都成群行動了怎麼還能落單,簡直無組織無紀律。   不過都已經是死了這麼久的人了居然一點腐壞的跡象都沒有,也聞不到任何屍臭,不知道那群苗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可能是像埃及那樣防腐?這也不是乾屍啊。   枕河一路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永遠木著一張臉,仿佛那些祭品都不存在一樣。哪怕是他快和它們貼臉,也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慌亂。如果是這樣的枕河,嗯那見楊楦玟的時候感覺不到她身上的壓迫感似乎也沒那麼奇怪了。這樣式兒的,天塌下來他眉頭估計都不帶打彎。   是,他是挺有安全感的,但對我好像沒什麼用,我該怕還是要怕,他不怕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人的膽量又不相通,他又不能把膽挖給我,能他也不肯。   先前已經說過整座苗寨並沒有很大,所以那個地方我和枕河也僅僅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不過如月說過,如果不嚴格來算的話,苗寨的規模也很龐大,隻不過他們這支的範圍是地圖上所畫出的部分,剩下沒有標出的都屬於其他苗寨的範圍。   我們的目的地是一間貌似已經被廢棄了很久的屋子,看上去就不像有人常住的那種,一點生活的氣息也看不到。院子倒是很大,而且除了一方用於庭院裝飾的水池之外再無其他,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家家戶戶種的草藥,別說常住了,有沒有人住我都懷疑。枕河就那麼大搖大擺進了屋,翻櫃子點蠟燭落座一氣嗬成,仿佛他本來就住在這裡。屋子裡意外地還算乾凈,應該是不住也有人每天都在定時打掃,否則以這麼個無人定居的狀態,早就進灰堆了。   “好了,這裡不會有祭品,甚至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人過來,我們可以正常講話。”枕河翹起二郎腿,把自己的平板拿出來調出筆記,開了個空檔。   “看這裡的乾凈程度,不像是不會有人過來的樣子啊?”我半信半疑,不過枕河自己都放開了聲音,看來可信度還挺高的。不過他怎麼這麼熟悉東西的位置,難道之前自己來探過?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問的楊如月,說祭品有沒有什麼固定路線,我還是想晚上散散步。然後她告訴我這裡祭品不會來,而且我說的也是一般情況。”他搖頭,“她說這裡算是一個,禁地。所以這次行動不出意外隻有你和我知道。”   “禁地,那你帶我來?!”我幾乎要跳起來,“咱倆外族人闖人家苗族禁地你覺得合適嗎?而且你還騙如月,你晚上根本不散步。”   “這時候想起自己是外族人了?當初你誇下海口說要調理人信仰的時候怎麼沒想著自己是外族人?而且我散不散步關你屁事?”他冷哼了一聲。   哦,似乎有點道理。   “所以有什麼事非要當麵說?”我又默默坐下來,試圖通過摳手指來緩解被枕河戳穿的尷尬。   “之前你提到的,關於楊楦玟的事,展開說說?”   我便把從她剛打開門的時候我的感覺到對她屋內陳設的揣測詳細講給了枕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了說明情況的嚴重性,我還花了一陣工夫把當年看過的那個資料找給他看,恨不得每個字都給他讀一遍。當然其實這裡麵我承認我夾帶了私貨,在找資料的過程中我為了報備注的仇把給枕河的備注改成了“眼鏡片子”,雖然沒他給我那個備注殺傷力強,但最起碼我解氣了。   他看著我改的,但是他裝沒看見。   “所以呢?你懷疑她不是人?”枕河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揶揄,“我說陳離秋,在這方麵你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凡事要講科學,祭品能移動是因為蠱蟲在裡麵動的控製,這正常,你學民俗的,課本沒講過不應該吧,還是說你根本沒聽課。但你,就憑這些就推測人奇怪,不覺得證詞太蒼白無力了嗎,說不定就是人自己的愛好呢,管那麼多做什麼。而且沒記錯的話,你是一個文科生,當年唯物主義學得不夠嗎居然還信這些?”   枕河這幅態度讓我很是惱火,文科生怎麼啦?文科生就不能信鬼神啦?正因為文科有很多思想所以才會有信鬼神這一說好吧,信鬼神多正常那些古代思想家也有很多信的。雖然我不信大部分的,但我作為一個經歷過觀音玉碎的人,大概多少還是要信點的吧。   “還有,有個玄學博主說過了,二百平以下不講風水。就楊楦玟那點小屋子,有什麼好講的。”   “你放——”   我正要反駁他,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連忙讓枕河也噤聲,同時把所有電子設備的亮度都調到最低。   “搞什麼?”他壓低嗓音。   “有腳步聲。”我對他做口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