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瑩送了東西就沒再操心,要準備季煊治療的東西了,她心裡竟有些緊張。 究竟能不能治好啊...... 城郊的房子很偏僻,兩人坐車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草藥味兒,隻聞味道就知道很苦! 林芷瑩不自覺皺了皺眉,心裡卻更期待了。 要是他真能治好季煊,那娘的病,想必也不在話下。 穿戴整齊的裴新元件夫妻兩人進來,隻給了一個眼神,示意季煊把院中石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喝掉就繼續在灶間扇風點火。 林芷瑩心裡沒底,在季煊端起藥碗時還是抬手阻攔了一下。 邁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她靜靜望著季煊,隻見他也含笑看過來,眼神中還有期待,而後端起碗一飲而盡。 灶間將夫妻倆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的裴新元倒是對季煊印象好了些,倒有些破釜沉舟的氣勢了。 針灸的過程林芷瑩都被關在室外,針灸過後泡藥浴一個時辰,林芷瑩也不能進去,枯等一上午,快要午時房間門才緩緩打開。 裴新元一臉疲憊的反手關上門,將一臉擔憂的林芷瑩關在門外,“他累了,已經睡下,夫人不必太過擔憂,接下來我與你說說飲食需要注意的事。” 林芷瑩聞言一怔:睡了? 好在裴新元說要與她說起居飲食注意事項才讓她提起精神。 裴新元的觀點是要當做‘養病’一般養著,不勞心不勞力不動怒不大喜大悲...... 說的太多,林芷瑩找了張紙粗粗記錄下來,竟寫了五張紙! 別的都好說,林芷瑩盯著那一長串什麼‘勞心勞力大喜大悲’的字樣問道:“他這跟出家了有什麼區別?” 再說人的喜怒哀樂豈是那麼好掌控的? 裴新元喝了口茶水點頭贊同,“隻有他放寬心當個‘佛’才能保住一條命啊!” 林芷瑩噎住,這麼嚴重...... 午後,季煊睡醒,臉色比之前更差了。 林芷瑩望著他,一心隻想著趕緊回去讓他休息,卻不想兩人剛一進家門,又被等在那裡的三平叫去了侯爺的院子。 路上,林芷瑩心中十分納悶:昨晚他倆受了這麼大委屈季廣元都沒有叫人來,這會兒又是為著什麼事呢? 兩人一進院門,就見吳氏與季燦雙雙跪在院中,臉上青紫一片,這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 院子裡的梨樹下,一個渾身血汙的人影躺在那裡,從他們進院子到兩人走進書房一動未動,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林芷瑩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進門,季廣元就仰頭閉目坐在太師椅內,渾身的怒氣即便閉著眼都能感覺到。 兩人恭敬行禮,“父親!” 季廣元這才像是回神了一般緩緩睜開眼,望著比自己還要高的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這是他的長子,也不愧是徐氏生的,人才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比吳氏這個小門戶教出來的老二不知道好多少,自己疏忽了他十幾年,不是一樣讓人省心? 此時,季廣元念起季煊的好來,平庸就平庸,自己也平庸還不是將侯府安排的好好的? 再如何也好過季燦那個逆子!膽大包天的,給根桿子家廟宗祠都敢給掀了! “父親臉色不大好,還是要注意身體,您有些年紀了。”季煊望著季廣元的臉色一臉擔憂的說道。 季廣元聽到這句更覺體貼,對季燦所做之事也就越發生氣,當即一巴掌拍在桌上,“那個逆子!膽大包天的東西,什麼都敢碰!” 林芷瑩聽聞這句卻稍稍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他倆就好。 季煊卻眼神一暗,季燦作什麼死了? “父親不要生氣,無論二弟犯了什麼錯,都看在他來年就要春闈,略施懲戒便算了!”季煊溫和道。 他越表現的寬和有禮季廣元越是怒急攻心,這會兒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長子說這丟人事!畢竟連自己都被這個逆子算計了! “三平!”季廣元的怒吼都喊劈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三平這才閃身進門,朝季煊夫婦二人一鞠躬娓娓道來,“二公子先是與家中姨娘有染後又與宋國公家幺子換妾,府上姨娘還有孕了。” 三平的這句話就像平地一聲驚雷,直戳戳砸進林芷瑩心裡,她驟然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季燦,曲迎芳,你倆該死! 憤怒讓林芷瑩止不住的顫抖,季煊感受到林芷瑩的不安,長臂一伸將人攬在懷中。 季煊聽完也抬頭瞥了一眼院中那對母子,真好啊,自作孽不可活。 “這怎麼可能!”季煊驚呼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唉!”季廣元閉目嘆息,他也不想自己頭頂戴這麼大一頂綠帽,可事實就是這樣! 今日,又是曲迎芳那賤人與姘頭見麵的日子,季廣元親自將人堵在茶樓包間裡了! 見季廣元麵色不虞,季煊心情不知道有多好,但當下還是露出一個無措的表情,“父親,二弟這事沒鬧開吧?不會影響三弟的名聲吧?” 他季燦要作死就自己死,別把一家子都搭進去! 季廣元聞言欣慰不已,長子雖性子溫和到底是明白事理的,當下溫言道:“我已經摁著那小子親自寫了供狀,事情起因經過都在上麵,還簽字畫押,他敢透露出去一個字,老子就捅到陛下那兒去!” 還不算太蠢! 季煊聽到解決辦法,這才放了心,又有心情勸解季廣元,“父親,無論怎麼處置,還是您的身體重要,飯食還是用一些。” “這孽障恨不能把整個府都搭進去,我!我還吃什麼飯,氣都氣飽了!”季廣元怒罵。 父子倆一個虛情一個假意,一時竟也是‘父慈子孝’。 略略關心兩句季煊二人的動向,季廣元這才讓夫妻倆回去,一路上,季煊都緊緊握著林芷瑩的手。 回到臥房,季煊才騰出手倒了杯熱茶給林芷瑩,“嚇壞了吧?” 林芷瑩搖頭,隨即又點頭,“他怎麼敢?!” 怎麼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怎麼敢把這樣惡心的事栽贓到她身上?! 季煊嗤笑一聲,“咱們家這位‘二弟’,藏得可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