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燦最後的處理就是從國子學退學,家中祠堂麵壁讀書,直到春闈後再議。 季煊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今已經七月底,不算這幾日隻剩半年就要開考,季廣元無論如何不會真的怎麼樣他,可父子之間再也別想回到從前親密無間的模樣。 季燦有擋箭牌季廣元不會怎麼他,可吳氏卻沒有。 他的滔天怒火吳氏一個怎麼頂得住,好一頓打後被關在院子裡讓季廣元的奶娘教規矩。 那老太太本就對這個上趕著給自家主子做外室的女人沒好感,此刻知道了侯爺請自己回來的緣由,更是心疼她親自奶大的孩子。 “夫人心不靜,還請夫人靜心!”話未畢,戒尺已然‘啪’的一聲打在吳氏紅腫的手心裡。 吳氏一張臉上紅紅紫紫,偏那雙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麵目扭曲到可怖的程度,卻不敢反抗頭發全白的老太太。 “您別瞪著老奴,不是老奴要這麼做,標準是侯爺定的!您身邊要是有人能規勸一二,何至於受這樣的罪啊?” 老太太滿臉褶子,笑的一派祥和卻湊近了吳氏身邊像那惡鬼般低語,“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您還真以為隻要進了侯府,這一切便都是您的了?!” 眼見著吳氏臉都憋紅了,老太太更是心滿意足,“世子不愧是嫡長子,那模樣和人才就是好,您說是不是?” 吳氏心裡都在滴血,季煊,又是季煊!他怎麼還沒死! 不管這兩母子心裡怎麼煎熬,林芷瑩都顧不上了,季煊為期半個月的第一療程接近尾聲。 若不是每一次季煊治療後季煊的咳嗽都有好一些,林芷瑩真的會覺得那瘋醫是個庸醫。 不說別的,每次季煊的臉色都煞白煞白,活像放乾了血。 “一療程結束,歇上倆月再來二療程。”裴新元收起針灸用的針,邊裝進醫箱邊說道:“每個階段都會排出一部分毒素,三個療程結束,餘毒排出大半他的身體就能慢慢恢復。” 林芷瑩原本就對這治療不明所以,現在聽到他的話更是滿頭霧水,“毒是怎麼排出來的?為什麼不能全部排除?慢慢恢復是多慢?” 隨著林芷瑩的疑問,裴新元回首望向蒼白著臉坐在床上的季煊,眼神裡一片訝然。 他竟什麼都沒有告訴這小娘子? 林芷瑩敏銳的發現了裴新元的異樣,“你別看他,就如實告訴我!” 她必須知道真實情況! “您出去吧,我告訴她。”季煊抬手握住了林芷瑩的手,朝裴新元點頭。 裴新元背著藥箱出門還不忘幫他倆關上門,隻是到底哀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 季煊拉著林芷瑩示意她坐下,才捏捏她嚴肅的臉哄起人來,“別這麼嚴肅,嚇到為夫了。” 林芷瑩卻皺眉拍掉他的手,“你少來這套!究竟怎麼回事快說!” 季煊見不好糊弄這才認真解釋道:“就是每次針灸,其實是將身體各處的毒素,隨血液排出去一部分。” 見林芷瑩臉色驟變,他趕緊道:“就是失一點血,就能換個健康的身體,這很劃算!別擔心!” 林芷瑩想起每一次治療結束後季煊慘白的臉色,原來是因為失血嗎? 季煊臉皮厚的很,見林芷瑩瞬間失神,心下便更覺溫軟小娘子雖說話伶俐心卻是擔憂他的。 “娘子,待我好了我們才好生個娃娃啊!” 林芷瑩見他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盯著自己,耳朵一熱低頭啐他一句,“呸,誰要跟你生娃!” 兩人休整過後回府,被叫到了吳氏的雲瀾苑。 吳氏雖被拘在了小佛堂,然而後宅的所有應酬還是要聚集到此處商量的。 家裡盛寵一時的五姨娘沒了,吳氏主母被禁小佛堂,三姨娘有孕不敢輕易出來,就隻剩二姨娘和常年神隱的四姨娘帶著兄妹幾個等在院中。 季煊和林芷瑩進來時,三郎和季廣元還未到,又等了片刻,父子倆才一前一後過來,季廣元直接去了最前麵,季爍卻是給季煊行了禮,“大哥大嫂!” “嗯!”季煊點頭應聲,幾人便都望著季廣元。 不知道又有什麼事? “中秋當晚,長公主辦了個賞花會,邀請京中各家公子姑娘前去,咱家,就煊兒帶著爍兒、敏兒和茹兒去吧!”季廣元說道。 季廣元實則非常不想讓家裡幾個孩子去,最近家裡亂糟糟的,還是要整頓好才能出門。 可陛下有意給他幾個愛將的兒子相看,這才有了長公主的‘賞花會’。 吳氏恰好被禁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二那個色坯也不用去,就讓煊兒帶弟妹們去熱鬧一下也不是不行。 至於給自家閨女相看那些個莽夫的兒子,季廣元是一萬個不願意! 陛下寵臣又如何?再寵也改變不了這些人的出身!一個個的憑什麼身份也敢肖想侯府千金! 季煊年二十三,季燦小他四個月卻是跨了年的是以二十二,季爍、季敏都是年十六,季茹年十四。 五個人中隻有季燦不去,剩下的都要去。 二姨娘在一邊聽到這話眼珠滴溜溜轉。 季廣元將帖子遞給三平,又對著季煊叮囑道:“好好看著你妹妹們,帶有那正當年的青年才俊也記記名字,回頭為父好打聽。” 又對季爍幾人囑咐:“在外聽你們大哥大嫂的!誰敢在外麵丟人,老子剝了他的皮!” 家裡最近丟人事太多了! 季煊拱手行禮應下,“是!” 隻是心裡想到:兩個妹妹的婚事他可不管,誰當爹誰管。 林芷瑩拿著帖子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心裡是欣喜的,“適此中秋月圓時,百花盛放之際,長公主府茲定於......” 她也認字了! 這是多大的好事呀! “走路就好好看路,當心摔倒!”季煊聽著林芷瑩輕快的聲音寵溺道。 林芷瑩聽到他的聲音撇撇嘴小聲反駁,“你摔倒了我都不會摔倒!” 季煊聽到了卻是覺得小娘子這兩日越來越嬌,與他說話原本總帶著些刻意討好,如今卻絲毫不見,季煊心想:這才是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