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義子(1 / 1)

積羽樓 縱馬狂飲 4713 字 2024-03-17

“布置妥當了?”魏義海小心的擦拭著手中的長槍,開口問道。   魏義海身後跪著的男子立刻出聲回道“閼逢已經將十天乾中跟咱們不是一條心的人,悉數挑出,讓柔兆帶著去了淩凡那裡了,閼逢現在已經率人前往聖殿監視宇文絕了,主殿現在已盡在我們掌握之中。”   “秦陽和宇文念那邊呢?”魏義海沒有抬頭,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長槍。   “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宇文念很快就會被帶過來。有她在手,宇文絕即便沒有重傷,也好對付多了。至於秦陽那邊,孩兒讓陳非帶著兩名司禁去處理,義父放心。”   “山下情形如何?”魏義海依舊不緊不慢的擦拭著槍頭。   “義父放心,陽修玄和李濟世此次下山所帶的冥使,都是我們的人。為策萬全,孩兒按照義父吩咐暗調了三十名司禁偽裝成冥使,隨他們下山。按計劃,他們會平涼的雪狼穀被七大派的人“碰巧”撞到,而後徹底消失。沒了此二人,陸離是個不愛管事的,簫無痕一介匹夫,淩凡乳臭未乾,聖君之位非您莫屬。”   噌~,魏義海對著眼前的義子,猛然出槍,槍尖離薛世舉的鼻尖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   薛世舉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話,立刻下跪。   顫顫巍巍的喊道“義父。”   “世舉,紂絕殿中你和涼舟跟我時間最長。積羽樓上下能當著其他人的麵喊老夫一聲“義父”的人,也隻有你們兩個。這些年老夫苦心經營,紂絕殿二百司禁和半數司命早都已效忠老夫。老夫殺掉宇文絕,絕非貪圖聖君之位,隻是看不得聖教因為宇文絕這個懦夫,就這樣沉淪下去。   自從那個女人死了之後,宇文絕便不管不顧的血洗江湖,而後又閉關不出。五年來,各門各派對積羽樓的敬畏越來越少,怨恨卻與日俱爭,各地弟子受人挑唆,背叛聖教的也越來越多。積羽樓百年基業,眼看就要毀在他手上,老夫無論如何忍不得。你要記住,我們殺宇文覺不是私仇,更不是老夫貪圖聖君之位,而是為了積羽樓的百年基業。”   “義父說的是,孩兒謹記。”   魏義海收回長槍,走上前拍了拍薛世舉的肩膀,說道“起來吧。”   魏義海負手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送入雲端的主峰,低聲說道“涼舟性子倔,許多事不宜讓他知曉,這些年是你一直為為父東奔西走,完成此大業。你的功勞為父都記在心裡,待為父百年之後,這基業以後還是交給你,為父才能放心吶。”   “多謝義父栽培,孩兒願為義父赴湯蹈火,助義父稱霸武林。”薛世舉起身,轉身抬起頭,目光火熱的看著魏義海的背影。   魏義海轉過身,薛世舉那道自眉心到左下顎的傷疤一下子就躍入了魏義海的眼簾,薛世舉的臉上掛著的笑容,反而讓那道傷疤更顯猙獰、醜陋。   “多謝義父栽培,義父武功蓋世,世舉願意隻想為義父赴湯蹈火,稱霸武林。”   “好,好。”看著眼前的義子,魏義海輕輕拍了拍薛世舉的肩膀,接著說道“去準備吧,再等半個時辰,我們就出發去主殿,決不能給宇文絕留太多時間,讓他恢復實力,今夜必定要做個了斷。”   “是,義父。”薛世舉獰笑一聲,領命而去。   看著薛世舉離去的身影,魏義海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神情愈發冷漠。他不會忘,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義子臉上的傷疤不是外人給的,而是他。當年,他剛剛坐上十二地支座主,因一件棘手的刺殺任務,被派往馬邑城,事成後在回山的路上,看上了路邊一家酒肆的老板娘,本想出些錢,犒勞一下自己,沒想到那家人如此不知變通,自己也隻好殺了他們一家,唯一剩下的就是當時隻有五歲的薛世舉。這些年自己每每看到薛世舉,內心深處都會有一種難以明說的愉悅。待到明日讓薛世舉出手殺掉宇文絕,這個棋子也就完成他的使命了,屆時自己利用陳非,將勾結七大派的罪名推給淩凡,自己再出手除掉淩凡和寒青衣。如此挽聖教於危難,這聖君之位,舍我其誰。哼,這個位置,本來就該是老夫的,是時候拿回來了。   嘭嘭嘭,想象中要落下的刀沒有落下來,秦陽睜開雙眼,便看到陸離正在與三名刺客纏鬥,不過刺客武功跟陸離差得太多,對付受傷的秦陽還行,對付陸離就差太遠了,不多時,便被陸離一一擊飛,不過讓陸離和秦陽都沒想到的是,為首的刺客見刺殺失敗,逃跑無望,竟然一刀結果了兩名同夥,自己也隨即吞毒自盡,果斷的令人心驚。本來想要留下活口審問的陸離,也沒反應過來,製止刺客的自盡。隻能恨恨的走向秦陽,“怎麼樣?傷上加傷,還能動嗎?”陸離伸手拉起秦陽,詢問道。   “屬下無能,右護法又救了屬下一命。”秦陽還未完全起身,便要單膝跪地。救命之恩,不可不報,江湖男兒注重骨氣,平常秦陽見也不必行跪拜的禮節,躬身行禮就已經夠了,但是陸離一連救了自己兩次,便是要自己這條命,自己也不能不給,跪一下到也在沒什麼負擔了。   “好了,秦陽,何必如此,你我兄弟,本就該共生死,快起。”陸離見秦陽要下跪,立刻手中加力,將秦陽拉了起來,他這個人最不喜歡這些禮節,他能明白秦陽對自己感念,但是還是接受不了別人跪自己,秦陽是個響當當的漢子,自己一直把他當兄弟,就更不會讓秦陽給自己下跪了。   “右護法怎麼過來了?今日若不是右護法,屬下今晚就得下去陪兄弟們了。”秦陽起身皺著眉問道。   “是淩凡讓他的侍女紅袖傳信給我,說他已經查出手下陳非暗扣你的傳信,他已派人去抓陳非,他懷疑陳非是受魏義海指示,意圖謀害聖君,請我秘密帶你去竹園一見,與陳非當麵對質。”陸離語氣沉重,擰著眉頭說道。   “什麼?魏殿主要謀害聖君?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淩殿主又是怎麼知道的?”秦陽一臉愕然。   “詳情我也不知”陸離輕輕搖了搖頭,咳咳,自己本來就有傷,傷勢未愈又與刺客動手,經脈再次受損,此次之後怕是要如寒老一般,修為跌落了。甩甩頭,講這些悲觀、雜亂的想法甩開,扭身走向為首之人的屍體,撤下對方麵罩。   見到刺客的麵容,陸離和秦陽再次震驚,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陸離口中的陳非。   “居然是他,陳非真的要和魏殿主謀反?”秦陽震驚道。   陸離沒有回話,盯著已經七孔流血的陳非,心中暗道,陳非刺殺秦陽,叛教是板上釘釘的了,但是魏義海是否叛教還不能確定,倒是淩凡的嫌疑很大,畢竟陳非可是七非殿的人。不過淩凡若是真的叛教,又為什麼派人傳信讓自己來玄冥殿呢?嗯?不對,莫非是淩凡計算錯了時間,本來是想讓陳非在我到之前殺掉秦陽,再讓陳非殺掉兩名司禁,留下魏義海指揮滅口的證物,等我來時,看到秦陽已死,必然會去找陳非對質扣留傳信之事,到時候他在讓陳非在我麵前誣告魏義海。嗯?不對,隻有人證扳不倒魏義海,那麼……   想著陸離手下不停,立刻在另外兩具屍體上翻找起來,果然,找到了紂絕殿司禁的令牌,哼,物證有了,好拙劣的栽贓。   “司禁令?右護法,這老東西真的叛教了。”秦陽看到陸離手上的令牌,這下是真的相信就是魏義海做的了。   “不,淩凡的嫌疑更大”陸離說道。   “淩殿主?”秦陽一臉懵逼,怎麼又變成淩凡了。陸離耐著性子把自己的分析對秦陽講了一遍。   秦陽聽完,沉默良久才說道“右護法,不會是淩殿主吧,您不是說,消息就是他派人送給您的,若是淩殿主,待到明日蕭殿主帶著兄弟們回到玄冥殿,看見屬下的屍體和所謂的證物,他在讓陳非出麵證明是受了魏義海的指示,扣留了傳信,效果不一樣的嘛,乾嘛冒風險讓您今夜就來?”   陸離聽完一愣,對啊,反正隻要有人發現秦陽的屍體和證物就行了,這樣一來淩凡確實沒必要讓自己今晚就來,風險確實太大,想不通啊。   見陸離不說話了,秦陽嘟囔道“他娘的,差點在自己地盤被殺,太憋屈了,不管是誰,找出來幕後主使,屬下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陸離聽見秦陽說話,又開口問道“剛才就想問你,偌大的玄冥殿怎麼會就隻有你自己?”   秦陽訕訕道“傍晚世舉來傳令,讓所有冥使去天機閣聽後差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殿主和羽飛分別率領巡查各處,謹防七大派偷襲。”   “此事我知曉,但是你的貼身護衛呢?”。   秦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世舉說山下非常缺人,屬下覺得自己無礙,就讓近衛也跟著去了,沒想到….”   薛世舉,陸離暗道一聲,仔細想想,魏義海叛教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年護法的位置本來應該是他的,隻是聖君更屬意自己和老陽,寒老受傷後,一心隻想輔助淩凡,固辭護法之位。魏義海本來可以爭一爭,但是也在大殿中表明自己隻願做聖教的殿主,如寒青衣一樣固辭護法之位。現在想來未嘗不是此人忌憚聖君武功絕絕,寒老固辭在前,他若強爭護法之位反而顯得貪圖權勢,還不如推辭護法之位騙取聖君和自己等人的信任,示人以弱,麻痹我等。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心機深沉,選擇此時動手,莫不是聖君受了重傷。想到此處,陸離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現在情況不明,你和我身上都有傷,人手又不足,若真是魏義海要反叛聖教,此時主殿怕是已經被圍得鐵桶一般了。”陸離語氣愈發沉重,淩凡、魏義海都有嫌疑,為今之計,還是先去見見淩凡,看他怎麼說,再做計較。   “秦陽,你現在就隨我下山,我先去淩凡處,你下山後傳令給無痕和羽飛,讓羽飛率人去碧真殿,保護聖女。你和無痕率一百冥使到淩凡處與我匯合,看淩凡如何說,若他哄騙你我,或者有絲毫異心,我等就地殺掉此人。”陸離一改往日的懶散語氣,一雙亮的嚇人的眼睛,盯著秦陽,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