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峰主殿。 李濟澤正在為慕玄風診脈,臉上滿是驚奇,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脈象跟之前並無任何差別,脈象更加有力,很明顯是傷勢痊愈的原因。但是探查其氣海和經脈,並沒有任何異樣,很難想象這個人居然靠武功打敗了淩凡。雖然跟淩凡打完一架後,很快就暈倒了,但是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傷重的脈象。真是奇怪奇怪啊。 李濟世怪異的看了慕玄風一眼,收回右手。 宇文念焦急的問了一嘴“師傅,怎麼樣?” 李濟世撇撇嘴,站起來道“沒事,壯的很,死不了。” “那怎麼會暈倒啊?難不成是裝的?”宇文念疑惑道,自己的師傅醫術如何,她是知道的,既然人好好的,沒有受傷,那指定是裝的了。想著,宇文念就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她想刺慕玄風一刀,看他是不是假裝昏倒的。 “哎,哎,你乾啥”李濟世剛喝了一口酒,就看見拔刀的徒弟,嚇了一跳。 宇文念朝躺著的慕玄風努了努嘴,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匕首。 李濟世一臉無奈道“他是沒受傷,應該是脫力了吧,暫且休息一兩天,如果還不行,你再用你的方法。” 積羽樓後殿 宇文絕的住所正在修復中,宇文絕暫時搬到隔壁的小院居住。自從處置完淩凡之後,宇文絕就召集在山上少使以上的教眾秘密商談。宇文絕躺在椅子上,當著眾人的麵,實事求是的說出了自己的狀況,武功盡廢!!!之前與魏義海一戰後,自己周身經脈損傷嚴重,已沒有了跟人動手的可能,他本想等事後,將聖君之位傳與陸離,待陸離開始修習逍遙訣後將一身內力傳給陸離,沒想到慕玄風修煉逍遙訣進境之快令人咋舌,不過一刻,此子就已經到了第三重。自己便決定賭一把,將一身真氣盡數傳給慕玄風,看他能否承受得住,結果自然令人滿意,慕玄風接納自己的真氣後,一個時辰便突破了逍遙訣第七重,真的是狠狠打了自己和歷代聖君的臉,實力詮釋了什麼叫真正的習武奇才,但是慕玄風卻沒有立刻醒來,宇文絕知道這是在沖擊第八重,自己當時就是在突破這一層時,聽到女兒被截殺的消息,行岔了真氣,傷了經脈。 沒想到此子真的挺過來了,若不是機緣巧合傳功與他,哪天何人可以阻擋淩凡?說不定淩凡之謀就成功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宇文絕回過神,繼續對眾人說道積羽樓經過此一戰,更是傷亡慘重,山下七非殿的青鳥、慶忌和玄冥殿的拘魂使不知道死傷了多少。僅僅山上,經過魏義海、淩凡和朝廷三方混戰,玄冥殿實力大減,拘魂使死傷過千人,冥使亦有數百折損,此外紂絕殿的二百名司禁,幾乎全軍覆沒,十天乾的閼逢、強圉、重光、昭陽叛教被誅,十二地支涒灘、作噩、閹茂三人被殺,大荒落、敦牂、協洽以及玄冥殿少使秦陽都受了重傷,說句折損過半都太輕了。再加上淩凡、魏義海兩位殿主反叛,左護法陽修玄、紂絕殿少使隋涼舟、七非殿少使李寒影不知所蹤。積羽樓幾十年的積累可以說消耗殆盡。 之前忙於抵禦外敵、鏟除叛徒,療傷和慶功,沒有坐下來細細盤點一下各殿的損失,如今內外之患盡去,宇文絕令各殿細細梳理傷亡上報,大家才發現,聖教此次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可以說自從積羽樓開宗立派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宇文絕繼續道“此次大難,雖說是小人作祟,但是本座身為聖君,亦是難辭其咎,而今本座武功暫無望恢復,左護法生死不明,教眾人心惶惶,聖教危難仍未盡去。本座決議退位,自囚於紂絕殿,以維護聖教教規。” “聖君,不可啊。”簫無痕站起來反對,他是最服宇文絕的,當年玉門關一戰,宇文絕可是救過他的命的,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讓宇文絕從聖君的位置上退下來。而且這次大難之前,宇文絕都在閉關,這事大家都知道,不會有人趁機非要讓宇文覺領罪,乾嘛非要退位。 但除了他和脾氣急躁的單羽飛立刻出聲,連秦陽、劉淵在內的其他人都是眉頭緊鎖,不發一言。 簫無痕環視一圈,怒道“你們什麼意思,莫不是也想趁機謀奪聖君之位嘛?右護法,你也這樣想?”說罷眼睛死死的盯著陸離。 陸離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麵色沉重的把玩著羽扇,好像聽不到也看不到簫無痕。陸離十分清楚當前的局麵,聖教一向賞罰分明,聖君說的沒錯,此次大難,雖然是小人作祟,但是聖君也必須對此負責。若是陽修玄此刻在,倒也還好,可以以聖君閉關,聖教事務都是由陽修玄處理為由,讓陽修玄將責任分擔一些,畢竟大家都知道聖君在閉關,陽修玄代為處理教務,負責也是應該的,因此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是自己不行,聖教上下都知道,自己這個右護法極少過問教務,就是自己出頭幫聖君攔下責任,隻怕大家也不會服氣。而且聖君的傷勢確實需要靜養,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武功很難再恢復了。武功對一個江湖門派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說是宗門的靈魂,宗門是否興旺很大程度上都與宗門的負責人有關。一個沒有武功的聖君是無論如何統領不了積羽樓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更何況是在這個危機時刻。即便是當年勞苦功高的寒青衣,在武功無法精進後,也毅然決然的推辭了護法之位,不就是因為,在江湖宗門中,大家或可感念你一時的功勞,但是你沒有過人的能力,一段時間後,大家很難再跟著你混了。 但是他也沒辦法開口贊同聖君退位,於私他與聖君相交莫逆,拋開護法、聖君的稱呼,他們就是過命的兄弟。於公他是聖教的右護法,如今左護法始終,他是理所應當的聖君順位者,如果他開口,便有趁機奪位之嫌,所以陸離這幾日來一言不發。 好在除了簫無痕,宇文絕、李濟世等人知道陸離的難處,所以也從來不主動問詢他的意見。但這在簫無痕眼裡,就成了陸離串聯眾人,威逼宇文絕退位,自己躲在後麵裝老好人。 最終,陸離還是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聖教造此大難,我身為右護法,在聖君閉關期間,應於左護法共領教務,亦有罪責。因此我決定此生不參與聖君的推舉,至於右護法之位,由紂絕殿選出新殿主後,根據教規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說罷,重新坐了回去。 簫無痕臉色漲紅,陸離一番話,讓簫無痕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中大為難堪,想給陸離道個歉,但是自己又重來沒有給任何人道過歉,隻會殺人,弄得坐立難安。 宇文絕看到簫無痕的反應,微微一笑便開口道“經過此次大難,諸位對聖教的忠心毋庸置疑,右護法剛才所言,本座以為有失偏頗,不宜處罰過重,諸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