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鏡子果然不錯。”鏡子中傳來聲音。 梁越似乎通靈,應該說通靈或詭,總之,很難描述的一種說法。 “救救我。”一個孩子的聲音傳來。“我不想在這裡循環,被這個女魔頭控製。” “放了他。”梁越對正在照著鏡子的女人道。 女人道:“我放了他,你給我什麼好處?” 梁越道:“你且放了他再說。” 那小孩在旁邊叫喊,女人也厭煩了,便一揮手,鏡子打開一絲縫。小孩從鏡子中掙脫。 女人道:“我也想做個神仙。所以我需要你這個神仙幫助我,把你的靈魂獻給我。” 梁越癡笑:“什麼神仙,你見過這樣的神仙嗎?我隻是一個凡人罷了。” 女人道:“你身上不止一個魂魄,如果能獲得你身上的額靈魂,我便可永遠不滅。” 梁越思道:“我有這麼厲害?” 幾日無事。 一日,女人又來找梁越:“我知道你是定不願留下來的,我要你身上的兩個靈魂。把你的母親與祖母的靈魂交給我。不然的話,我可不一定會做什麼。”似乎在利用梁越的好心。 梁越心裡無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於是,梁越又留下來十天。在這十天中,梁越發現女人身上有兩個靈魂的存在。事情是這樣的: 女人找了兩個石洞,石洞十分寬敞,但是隻有一個在上麵開的直徑兩厘米的小孔,在石洞上麵的人必須眼睛靠近小洞,才能看清裡麵的情況。這個女人在每個洞中各關了一個和尚,他知道和尚能夠受苦,於是就想試驗他們沒有飯吃,沒有水喝的情況下,會不會向自己求饒。她想讓和尚收她作徒弟,讓自己從詭身度化成人,進而成仙。 和尚不願意:“施主已經身亡,自該進入輪回。” 可是,這兩個和尚在洞內的地上整日地打坐,竟活了十日之久。第十一日,女人看到兩個人的躺在地上。便道他們死了。第二日再來時,竟見不到他們的肉身,隻在肉身停留處布滿了蛆蟲。女人心裡有得逞的快樂:“什麼佛嗎?死後還不是被蟲子吃,活該,叫你們不幫我。” 梁越汗顏,佛家人真是菩薩心腸。 “這家人的死與你有關嗎?”一日見到女人,梁越問。 女人道:“人啊,自己做什麼事,不願自己擔責,倒把責任推脫到別人身上完事。” 梁越道:“你就沒做過什麼壞事?譬如對和尚?” 女人一驚:“你竟知道這件事?那兩個和尚,行的怕不是障眼法。死了連個屍身都沒有,連骨頭都不剩的。” 梁越道;“你為何滯留此處,不願意離去?” “我這輩子沒有享過什麼福。自打我記事後,我的爸媽就整天打架。後來他們終於離婚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要我。我爸出去闖蕩之前還拋下一句話,說我是個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周圍人都嘲笑我,說我克父克母,見到我就遠遠的躲著。我一直十分努力,考上了大學,結了婚。以為會有好日子過了。可是公公婆婆還是不停的嘲笑我。讓我乾著乾那。動輒對我非打即罵。我甚至在屋外聽到他們罵我是個孤兒,心理不健康。我的老公也是陽奉陰違,他的眼神裡經常露出鄙夷的神色。我的兒子見到家裡其他人那我不當人,也是對我沒有好言語。我感覺自己要發瘋。別人果然也在暗處指點我,說我發了瘋。我也被辭退了。沒有工作,待在家裡的我更加不受他們的待見。我整夜整夜地以淚洗麵,整日整夜地睡不著覺。我很痛苦。”女人說到這抱著頭痛苦地哀嚎。 “小擺的死與你有關嗎?”梁越問。 女人道:“有關。小擺和他的爸爸對我說話總是十分不好,句句都在貶低我。明明兩個人曾經在一處工作,我也很漂亮。可是這兩個人又十分偽善。他們用言語刺激我,使我發瘋,讓我抓狂。我罰他們去廁所住著,他們又笑嘻嘻地在廁所裡躺著。我氣憤地關上門。” 梁越道:“這樣狹小的廁所,就當真那樣躺著。想必你也不是很好吧。” 女人道:“他們很開心,故意在那躺著。明明門都開著,廚房也可以進去,什麼樣的人會在那裡這樣躺著。我的精神很受折磨,叫他們許久才出來。小擺口裡照著朱良教的話說,我虐待他們,他們卻還願意和我住在一起。我又被激怒,大吼大叫。我知道他們這樣做是想逼著我離婚。我的精神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被折磨瘋的。” 梁越露出懷疑的神色。 女人道:“後來,我輔導孩子作業。”說到這女人似乎說不下去了。過了半晌又補充道:“後來我似乎是發了瘋,我不受控製。然後就成為現在這樣了。我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好人。”女人不住地重復著。看來是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梁越見到她受到刺激,便不再說話。不管這件事的真假,害死和尚的總是她,她自己也說過沒人陪就要去做壞事。於是,梁越便決心除掉這女人。 誰知女人又開始說道:“我知道你也接觸王校長了。” 梁越道:“是那個上吊死去的校長?” 女人道:“是啊,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又會打扮,人也很年輕有為。就是有些抑鬱,又有些易怒。” 梁越道:“他說的死後可以來去自如的方法是你教他的嗎?” 女人道:“那是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看到的。我並不知道這種方法。” 梁越猜測枉死之人會對生前造成自己死亡的景象產生害怕心理。於是,他模仿武士練刀。 夜晚,女人來找他。“你真不是好東西,我把鏡中關的詭魂放走了,你承諾的魂魄卻遲遲不肯給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此地,用武士刀嚇唬我,且是作何想法?” “我後天就要離去。”梁越道。 女人嘴角漏出一絲狡黠的笑。“那祝你一路順風。” 梁越把魚缸裡的魚放生到湖裡,放生的魚消失在倒映著藍天白雲的湖水中,湖中有許多小野魚在遊動。“嗯,終於見到生機與希望。” 回來後,把魚缸清理乾凈,依舊用快遞用的箱子裝好,隻是缺了一角泡沫墊。梁越收拾東西,把房間仔細打掃了一下,準備第二天早上出發。 在車站等到車來,放好行李,一上車就遇到了歐陽夏。他吃了一驚,真是個驚喜,他坐在歐陽夏的旁邊。兩個人似乎許久許久沒有見麵,聊起天來。 車子走出十幾公裡後,梁越感覺到自己身上有靈魂在被剝離。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失敗了?”女人的聲音傳來。 漸漸地,聲音淒厲起來,靈魂從梁越身後像彗星的尾巴一樣被速度拉走。 “這樣,也好。我解脫了。”靈魂忽然釋懷道。 梁越漸漸清醒,看著身邊坐著的歐陽夏,他的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福微笑。 梁越把鎮魂令放在魚缸的泡沫一角,鎮魂令可以鎮八方魂魄。因此,這魂魄並不可能跟著梁越來到別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魂飛魄散。那是因為梁越在魚缸缺失泡沫墊的一角放上了鎮魂令,這個鎮魂令是夢中一個美麗的神仙給他的。如此大魔力的鎮魂令,這世間幾乎沒有詭魂可以經受得住。那附近或許就會安寧了,百詭夜行也會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