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娘回到自個屋子,倒了杯水猛灌幾口,卻壓不下心中的鬱結之氣。她拍著自己胸口給自己順氣,又安慰自己這裡離外祖家頗遠,舅母是不會常來的。 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人性的貪婪。幾日後,舅母便帶著娘家侄子,找了過來。 咚咚咚 大門被砸得哐哐直響,舅母在院外扯著嗓子呼道:“開門,開門!” “來了來了。”張氏一聽舅母的聲音,忙不迭的跑出來,拽開門栓。 舅母一頭紮進來,打量著這院子,回頭道:“咋樣,這院子不錯吧,以後這些不都是你的嗎?” 跟著她進來的年輕人,也貪婪地打量著這院子,撇撇嘴,“姑,這院子再好,我也不想娶個無知的農婦。”他說著眼皮子夾了一下張氏,不滿地道:“再說了不是還有她娘家人住這嗎?” 舅母輕拍他一下,“你這傻孩子,你跟薇娘成親了,她的不都是你的了嗎?至於她娘家人哪還有住在這裡的道理,讓她們都搬回劉家莊好了。” 張氏聽著這二人唧唧呱呱,把自己當空氣似的,心下不快,扯起幾分笑,“嫂子,今日來縣裡逛逛呀,這位是?” 舅母仿佛才看見張氏一般,敷衍地嗯了嗯,“這是我娘家內侄兒。”她挺了挺胸膛,一臉得瑟,“前些日子中了秀才,已經是秀才老爺了。” “噗嗤……”一聲嗤笑傳過來,但見薇娘輕移蓮步走出來,她揚聲道:“我倒不知何時秀才也能稱老爺了?” 舅母的侄兒一見她眼珠子都直了,聞言又怒羞成怒,他長袖一甩,“你一個區區農婦懂個啥,休得在此胡言!” 他拽了拽舅母,高抬著下巴,一臉不屑地道:“姑姑休要再多言,我飽讀聖賢書,絕不會娶一個無知的農婦。”說罷氣哼哼地要走。 舅母一把拽住了他,“你看你急個啥嘞,你要是看不上她做你的妻子,乾脆納她為妾。你就是為了縣城的這個院子,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呀。” 舅母旁若無人地說道,一點也沒將張氏和薇娘放在眼裡,仿佛她們隻是她的提線木偶。 可俗話泥人也有三分性。 薇娘還沒發火呢,張氏先沉了臉,“嫂子,你說啥呢?我薇娘為啥要給人做妾?” 舅母這才發覺她的話太直白了,她訕訕一笑,挽住張氏的手臂,“妹子你別急呀,我侄兒才二十歲就中了秀才,日後必是為官做宰的人。薇娘現在給他做了房裡人,再生下個一兒半女,何愁不能在後宅立穩了腳跟?那以後跟著我侄兒就有享不盡的……哎喲……” 她還未說完便驚叫了一聲,隻見薇娘舉起掃帚打過來,“滾,都給我滾!” 舅母被打中了頭,捂著頭叫罵道:“你個小娼婦,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給張家生了兒子的人呀,啊……” 她還沒罵完,張氏便一盆熱水潑過來,“滾!再敢說讓我薇娘做妾,我就用熱油潑你們。” 舅母從未見過張氏發這麼大的火,也有點怵了,“好好好,你們給我等著,給我等著!”罵罵咧咧的和她侄子,沖出了院子。 張氏奔過去,啪一聲關上門,插上門栓。她粗喘著,歉意的望向薇娘,張了張嘴先紅了眼眶,“娘對不住你,沒想到你舅母是個這樣的人。” 薇娘放下掃帚,輕嘆了一聲,低聲寬慰了幾句 舅母被打了一頓,氣得牙根癢癢,回家立即撒潑打滾起來。舅舅張大郎一聽自個媳婦被打,立即鼻息咻咻的闖進父母屋裡。 外祖父知道緣由後,臉陡地就黑了下來,舉起煙桿子抽在張大郎身上。 打得張大郎嗷嗷直叫。外祖父還要他立即寫休書,休了媳婦。 可張大郎如何能舍得,跪下直求情,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就是不願意休妻。 外祖母哭著擋在舅舅身前,埋怨道:“你心疼大姐兒和薇娘我也心疼,可是你要明白,大郎才是咱張家正兒八經的子孫呢,難道你要為了外人打死他嗎?” 舅母在一邊看著都嚇傻了,她從來沒有見公公發過這麼大的火,也顫巍巍跪下,直說自己不敢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外祖父氣的拿著煙桿,指著他們,仰天大嘆了一聲,甩手走出屋。 舅母鬆了一口氣,眼珠子低低一轉,暈在張大郎懷裡。 張大郎心疼的壞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抱著媳婦回了自己屋。 舅母在心裡把張氏母女罵了一通,又暗暗慶幸自個機敏躲過一遭。可她沒想到兩日後,她突然掉進了糞坑,粘了一身屎。從此成了全村的笑柄,讓她再也抬不起頭來。 穆淩昊聽到這一消息時,正在書房裡批閱公文中 親衛張達力又道:“那婆娘已被扔進了糞坑,但不知她的侄兒又該如何處置了?” “將他秀才功名革了,再把他送到京城的兔爺館。”穆淩昊垂首於公文中,連頭都未抬,淡淡的說道。 張達務領命說了聲是,退了下去。 穆淩昊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那清麗無雙的身影躍入他的眼前,他煩躁的扔了筆,涼涼一笑,“倒是個會招惹麻煩的。” 自從那日他救了薇娘,被那一片白到晃眼的雪膚晃了心神,她便總是入他夢中。夢裡的她嬌俏得惹人心顫,在他懷裡任他谘憐蜜愛為所欲為。 可夢終究是夢,醒來枕邊永遠是冰涼的。 穆淩昊煩悶地推開格窗,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在他如玉般的麵孔上,他瞇了瞇眼睛。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將薇娘綁來,綁在他的床榻上任他胡作非為。隻是眼下天下大亂群雄四起,王府內更有側妃庶子作亂,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因一個小小村姑分了心神,哪怕一丁點也是不值當。
第一十七章:極品親戚讓薇娘做妾(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