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當真，師父又怎麼會騙徒弟呢？”百索肯定的對紀逢說。 　　“那好吧。”紀逢應了下來，答應每年的七八月常來。 　　時間漸漸到了正午，太陽照在人身上有些微熱，秋風再也沒有早上那般要往衣服裡鉆的寒意，吹起來十分涼爽，中和了太陽曬在身上的熱意。 　　紀逢與師父談到了現在，多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他先是問清紀逢的現狀，又打聽起了師爺的身體，紀逢與他說到魏嵩師叔時，到是引起了他的興趣，讓紀逢多說一些，紀逢便把與他相處的過程一一托出，其實也沒多大意思。 　　論到開竅時，百索一邊感嘆紀逢修行天賦好和修行的努力，一邊說：“那一絲濁氣必須除掉，否則開竅時必然會來掏亂，你偏偏不知道它在什麼時候來。” 　　“可能是百會，也可能是命門，抱著僥幸與緊張的修練那叫修煉嗎？在你不知不覺間，已經為走火入魔埋下了隱患。”百索對紀逢說著，這是告訴他，不要心急。 　　真的是這樣嗎？可山上的師伯師叔們呢？他們有些是濁氣未除凈就進行開竅的，也沒見他們有多大問題，還是自己不知道。 　　“慢慢的等吧！唉……，修行本來就不是一件可以強行的事，這將是一個漫長過程，對了，玉闌那兩個徒兒修行的怎麼樣了？”百索對紀逢疑惑的問。 　　“他們還沒有我修行快呢！我體內還有一絲頑固，除之不去，他們肯定還沒有我快。”紀逢得意的說道。 　　剛說完忽然腦袋一痛，被師父用力一敲，百索收回了手，正色道：“修行都是自家事，最忌與他人相比，我提起他們兩個，就是為了告訴你，有可能他們除凈體內濁氣了，進入開竅了，你仍然在原地徘徊，等待機會。” 　　“你那時可能會不甘，明明自己比他們快，比他們努力，甚至天賦都比他們好，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時候可以磨煉道心。”百索對紀逢提醒道。 　　“這個時間會很久嗎？”紀逢震驚的問道。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猶其是結果難以預料的等待，可能明天就來了，也可能需要幾十年，要是等了幾十年，那時因為意外沒做準備，或者心情難以平定錯失機會，你說，那人會不會瘋掉？”百索感嘆道。 　　紀逢吞了一口唾沫，不免緊張起來，這件事情拖了幾十年，終於麵對時，自己能做到不激動嗎？ 　　不禁皺緊眉頭，那麼自己該修行修到何種程度，才能做到泰山崩於身前而不動。 　　當下的自己做得到嗎？根本做不到。那以後的自己呢？難說，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呢？ 　　“師父，你快別跟我說這些了，我怕。”紀逢提醒他。 　　百索點了點頭，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開口說道：“來吧，師父帶你去看一些好東西，就在屋後。” 　　百索在前麵走，紀逢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麵，茅舍旁被百索整理過，泥土壓實，走起來隻有很少粘在腳上。 　　首當其沖的當然是他那四顆寶貝桃樹，三年的時光過去，最高的那一顆已經超過茅屋，可惜現在是秋季，葉子已快落光，剩餘一些葉子也盡是秋黃。 　　紀逢從上麵掰下一顆葉子，置於掌心中，百索心裡一跳，眼睛瞪得滾圓，卻沒有上前阻止。 　　桃葉呈橢圓形，形似一把精致的紅扇子，細膩的葉脈清晰可見，用手撫摸，能夠感受到它的粗糙，它的葉子並不光滑。 　　紀逢想起了師父的話，對他問道：“最好吃的是哪一顆桃樹結的果子？就是師父剛才說的那一顆在哪？” 　　百索用手指了指，在紀逢旁邊，是第二顆，這一顆桃樹略矮，葉子幾乎掉光，隻餘幾片黃葉在樹上，可能過了今晚，被風一吹，就隻剩下枝乾。 　　紀逢也取下一片發黃的葉子，一碰到它，它就乾脆的落了下來，一片左手拿著，一片右手拿著，兩片葉子相仿，大小也機乎一致。 　　紀逢言道：“也沒有什麼不同嘛！樹也差不多高哩，這幾顆樹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看？” 　　百索則說道：“嗯……，的確，倒是春天的桃花開時，最為可愛，今年花開的不多，結的果也少，來年桃花應該會盛放，你要是想要來看，為師也是準許的，但一切以道業為重。” 　　“如今為師又從這四顆桃樹上得了許多桃種，隻待來年春天載下，過了幾年，為師說不定真能栽得滿山遍野的桃樹。” 　　紀逢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眼光卻早已被另一個物件吸引了，那是一株枯樹，已經腐朽好些年了，卻沒有倒下，在它樹下種著一種攀援狀藤本植物，沿著它的樹枝向上生長，枝葉遍布，已經有了向周圍的樹延伸的傾向。 　　它的莖略膨大，葉片也較厚，是常青的，隻是，師父有手段讓生長，但能夠讓它活過冬天嗎？道玄山的冬天會下雪，好冷的。 　　來年再種一顆唄，紀逢撫摸著它的根莖想著，反正有種子，總有辦法種出來。 　　下午的時光略微磨人，因為師父會督促紀逢練箭，他這一門手藝也總要尋個人來學，紀逢是他的徒弟，說什麼也要學一點點的。 　　紀逢倒是不反感，反正多一身技藝壓身並沒有什麼壞處，這種遠程製勝的手段在某些方麵確實有大用。 　　可實際上沒有師父吹的那麼天花亂墜。 　　今晚紀逢打算住下，明天再回道玄山去。 　　明月月圓，爭去了星晨的光彩，清亮的月光照在茅舍旁師徒的身上，紀逢從師父那裡借來一柄短劍，借著月光練起劍來。 　　紀逢之劍理傳自玉闌師叔，劍招行雲流水，渾身劍勢平靜如水，一經使出，猶如水生波瀾，殺機也暗藏其中，待察覺不妙，已是晚了。 　　百索在飲著黃酒，心中卻是後悔以及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為徒兒高興，他已得劍術之一二精妙，想來即使神通未成，繼續練下去，將來自保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看著紀逢手上的老繭，百索更多的是復雜，如果那幾顆炁種尚在，徒兒是否不用活的那麼累，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