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幾月百索經歷了什麼,也沒有人會問他。 當那朵如夢似幻的藍色醒花從玉匣中取出,放在了紀逢額頭上時,百索終於維持不住疲憊的神色,心裡暗中鬆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那眼底的憂愁並沒有隨醒花的放下而減少,眉頭的褶皺仿佛陰雲始終籠罩,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 房間裡,玉闌、百索、魏嵩以及祈風禱雲兩人皆期待的看著床上的即將醒來的人。 祖師的方法果然有效,不到半盞茶時間,床上的人已經開始動了動眉毛,右手也抽搐一般被喚醒,已是找回知覺,要醒過來了。 做了好多好多的夢,紀逢在夢中,得到了許多奇妙的感悟,忽的一道奇怪的失重感傳來,就醒了,來不及理清,搖了搖頭,把許多雜念拋開,聽到了耳邊的抽泣聲。 他起過身來,看到坐在床沿的玉闌師叔正在看著自己抽泣,捂住嘴巴,眼淚一滴一滴從臉頰流下。 紀逢不明所以,師叔為什麼會在自己的房中哭泣,也沒有人上前安慰,隻好自己用小手幫她擦起了眼淚。 “師叔,別哭了,夫陽在這裡。”紀逢輕輕說。 這一聲使玉闌徹底抑製不住哭聲,她把紀逢抱緊在懷裡,眼淚一滴一滴沾在紀逢身上,他不明所以,自己明明隻是睡了一覺,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人來解釋一下嗎? 紀逢用小手拍打玉闌師叔的後背,試圖安慰她,用餘光看向四周,周圍的四人也盯著自己看。 “為什麼他們會來自己房中,尤其是師父,不應該在爛桃山嗎?”紀逢覺得更奇怪了,師父來到了道玄山,而且還是在自己身邊。 四人識趣離開了房間,百索走在前頭,三人緊跟其後,把房間暫留給倆人獨處。 師叔哭了好一陣子,抽泣聲才漸漸的止住,紀逢十分心痛,更多的是不明所以,突然醒悟,是自己哪裡出現的問題了,發生了什麼事,讓師叔憂心。 待玉闌平靜了,紀逢小心嘗試開口問道:“師叔,是我那裡出現問題了嗎?我記得我好像在昨晚突破到開竅了。” 這對於自己明明是一件喜事,為什麼要哭呢?自己做的那麼好,告訴師叔,她應該笑才對吧?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玉闌摸著他那亂糟糟的頭發,笑著安慰道,可是那雙眼中的淚光,臉上的淚痕出買了她。 怎麼可能,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師叔不要瞞著夫陽了,既使師叔不說,夫陽也會向師父與師叔們打聽的。”向祈風禱雲打聽,隻要紀逢搬出義氣的大名,哪怕玉闌師叔有所吩咐,他們也會直接開口。 玉闌無奈,一邊幫紀逢整理頭發,一邊告訴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與自身有關係。 昏迷了四個多月?那現在豈不是到了春天了,向窗外看去,沒有開窗,感悟四周的溫度,得到了事實。 又感悟了一下自身的狀態,一股不同尋常的的僵直感傳來,醒過來時被玉闌師叔的泣聲吸引,這股感覺紀逢根本沒有在意。 原來已經過了四個多月了,這麼長時間,就如天上的白雲一樣,傾刻消靜。 “有發帶嗎?”頭發已經玉闌整理順暢,可卻缺少發帶綁成道髻,紀逢眼睛一亮,下去一頓翻找,找來了一條青色的發帶,因為材質好且紀逢細心保存,現在依然和新的一樣。 “是四年前,夫陽入山那天,師叔為你綁頭發的那一條?”玉闌略有驚訝,沒有想到他會好好的保存。 紀逢笑著肯定點頭,就是這一條,師叔也還記得嘛,心裡頓時欣喜萬分,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有意義的東西值得保存,有一些東西有意義的東西與愛的人分享。 她接過這條發帶,眼睛柔情浮現,似在回憶往昔,不禁感慨言道:“不知不覺過了四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孩子仿佛一眨眼就長大了。” “師叔可沒有變,這些年來一直是這個模樣,還是那麼漂亮。”四十多歲模樣的皮囊,時間終究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來了太多的痕跡。 “小夫陽也會誇人了?”玉闌微微驚訝,平時紀逢正經的很,這兩句話,祈風禱雲來說倒挺正常。 這是兩人更加親蜜的體現,他也願意敞開心扉,更依賴自己一些了嗎?玉闌如此想到。 紀逢笑著主動坐下,心裡期待萬分,靜靜的等待師叔為他綁發,在此期間,兩人不斷談心,或者紀逢主動聊一些趣事,試圖逗她開心。 兩人在房間裡又談了一會,直到結束後,紀逢起身首先推門出去。 原本屋內的人並沒有走,而是出了門後停留在門外。 祈風看見小夥伴出來,首先迎了上去,言道:“夫陽,夫陽,我可算是等到你醒來了。” 禱雲在身後作應聲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言:“對,我和祈風等了你好久好久,這個冬天,我們都沒有好好的打一場雪仗,你一睡過去,春天就來了。” 祈風對紀逢發出邀請:“夫陽,我們明天去玩吧!” 紀逢看到群山染綠,樹上的枝乾發出新芽,溫暖的陽光映射在林間,一陣暖風吹來,帶著一股微微的水氣,一次深深的呼吸,把春天的味道吸入體內。 原來,春天真的來了,雖早已相信玉闌師叔所說,但親身經歷的感受又是不同的。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歡呼,它不像夏天的酷熱,也沒有冬天的嚴寒,是除了心底那一抹秋意外,紀逢喜歡的季節。 紀逢點頭,答應了兩位小夥伴的邀請,明天好好再看一次春天的群山。 他們兩個猶如長不大的小孩,歡呼雀躍地圍著紀逢轉了一圈,直道紀逢的師父,百索道人上前,他們才肯走開。 百索臉色並不太好,紀逢定眼一看,好熟悉的神情,這種神色多少年沒有見過了,使紀逢有些愕然。 百索開口言:“夫陽,我有些事情與你商量,兩天後我來找你。” 說完他就走了,沒有機會給紀逢開口。 魏嵩倒隻是與紀逢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他和紀逢沒有什麼好約的,待紀逢修整過後,大部分時間都和他在一起修行。 玉闌說一起出去走走,紀逢跟上,過了正午,也已離開,山中又回到了清閑的日子,可真的是這樣嗎? (鋪墊終於寫好了,接下來五章必然出山,呼,想罵的回來這裡罵吧,這裡作者承諾不刪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