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不在狀態，這就是我的狀態。下午無事，我沒有心思呆在辦公室裡，就給我的助手小張說了一聲，如果老板問起我讓她給打個掩護就好。然後，我慢慢的下樓，準備到外麵散散步，放鬆一下心情。大街上人來人往，都行色匆匆，多數人步履穩健有力，不像我漫不經心的毫無目的的走著。我猛然想到，應當快刀斬亂麻，當機立斷，今天就告訴我老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要坦坦蕩蕩的告訴老婆，絕不藏著掖著。李秋萍最恨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如果拖延日久才讓她知道這件事情，那就麻煩了。況且李秋萍也是知書達理識大體的人，我想這件事情她一定會理解的。想到做到，我首先就去我家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蔬菜和水果，然後回家備好食材等我老婆下班歸來，我要和她開誠布公的好好的說說彼此的知心話。 　　等我老婆下班回家之前，我很自覺的先將蔬菜洗好，放在籃子裡備用，然後又將李秋萍喜歡吃的小米粥慢火熬上。做完這些事情，隻等我老婆回家後，炒上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關於做飯這件事情，我要說清楚，我和我老婆之間具有高度的默契，炒菜的事情我從來不做，一是對自己的手藝沒有信心，二是我老婆炒菜的水平太高，炒的菜我很喜歡吃，基於這兩點，我就很喜歡在廚房裡給李秋萍打下手，李秋萍也樂於我做好準備工作。這樣一來，居家過日子中最重要的一項家庭事務，我們很好的解決了。既提高了效率，也讓雙方滿意，彼此都沒有怨言，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就與日俱增。 　　和往常一樣，六點半左右，我老婆準時回來了。我笑臉相迎，看得出來我老婆心情不錯，沒有上了一天班的疲憊之態。我心中竊喜，這正是說事情的絕好時機。一切都平穩進行。吃過晚飯後，我主動去洗碗。忙完廚房的事情，我坐到我老婆的身邊和她一起看電視。李秋萍看的是文藝節目，我不感興趣。我偷偷的瞄她一眼，她正看的起勁。中央三臺是她的最愛，但凡所有節目，她都能從頭看到尾。好在每個節目時間也不是很長，我也能解悶看一陣子。此時，我的心思都集中在如何向李秋萍攤牌這件事情上。中午下定決心的時候，感覺沒有什麼難度，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左思右想就是無法開口，不知從何說起，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我老婆旁若無人的看著自己的電視節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忘乎所以。我原本想著她能和我搭上幾句話，我好順嘴說起，她卻一言不發，女人的心思真的是最難琢磨的。我如坐針氈一般，又是撓頭又是移動屁股，總之是表現出坐臥不寧的不正常狀態。我的異樣被李秋萍發現了，其實我並不是有意裝出樣子讓她發現的，不料歪打正著，讓她首先開口和我說話了。 　　“你怎麼了？看電視心不在焉的，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我老婆扭過頭看著我，問道。 　　“沒有什麼事情。”我下意識的急忙說道。我老婆的眼睛又看著電視了。“隻是------也不算什麼事情，就是------我父親來做檢查的事情，”我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不是說檢查過了，沒有什麼事情嗎？”我老婆一臉遲疑的轉過臉來，向我問道。她可能是以為我父親檢查身體有什麼問題，我向她進行了隱瞞。我覺得是時候應當向她說出一切真相了。 　　“我父親沒有做檢查，他的身體也沒有問題，”我停頓了一下，緩緩的向李秋萍說道。這時，李秋萍的眼睛因為驚愕的表情而睜得老大，她的眼睛也沒有再轉向她心愛的電視節目，她就像看見怪物一般的看著我。我避開了她的目光，就好像我做了虧心事一般。短暫的沉默後，我接著說道，“我本來陪著父親去醫院做檢查，但是，到了醫院後，我父親卻讓我做男科檢查，我拗不過我父親的意思，然後我就做了不孕不育的男科檢查，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我說完這些話，如釋重負一般，長出了一口氣。在說這些話的過程中，我始終沒有看李秋萍的眼睛，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定睛看著我。等我說完以後，她已經不再看著我，也沒有看她心愛的電視節目，而是看著廚房的方向默不作聲。我心裡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著，評估李秋萍聽到我對她實話實說的事情後的反應，絕沒有想到她會沉默不語。空氣好像在我倆之間凝固了，我想打破這種沉悶不堪的氣氛，剛剛想要再次說話的時候，李秋萍轉過身來，又一次麵對我，用她那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我知道她要發表她的見解了。 　　“原來是這樣的，我就感覺有些怪怪的，有什麼事情不能提前說的，非要搞事情，還瞞著我，這是不把我當自己家人啊！”我老婆李秋萍一臉怒氣的向我大聲說道，說完這些話，可能是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吧，她的眼睛裡已經飽含著淚水，由於極力忍住，才沒有掉落下來。“是嫌棄我了是不是？是嫌棄我沒有給你們家生一個兒子是吧？”李秋萍不依不饒的對著我說道，也許是已經對我發泄過一次怨氣了，所以，聲音相對小了一些。 　　對於李秋萍的這種反應，我是預料到的。我急忙向她解釋道：“秋萍，你誤會了，包括我父親在內，咱們家沒有人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嫌棄，父親作為老人，他的想法從來也沒有和我溝通過，雖然有些突然，但是，作為兒子，我能理解父親的心思，咱們結婚這麼多年了，未能生育，父親抱不上孫子，也是他的遺憾，作為老百姓這個願望也是非常正常的。咱們不能怨父親自作主張啊！”我說完這些話，李秋萍冷靜了許多，也不再氣鼓鼓的看著我。 　　“那你和你父親是怎樣說的？你沒有問題，那就是我有問題了？”李秋萍向我拋出這兩個問題，向我問道。提起了話頭，看來是非要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個水落石出了。 　　“不是這麼說，不是非此即彼的事情，這是個復雜的問題，你也沒有做過檢查，也不能說你有什麼問題，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急忙向我老婆說道，擔心她節外生枝，給我搞事情，當下緊要的是要把她的情緒穩定住再說。 　　“好吧！既然是這樣，你已經做過不孕不育檢查了，你沒有問題，我認為我的身體也沒有問題，那我也去做個不孕不育的檢查證明給你看看。”我老婆有些賭氣的對我說道。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老婆，”我不由自主的對我老婆說道，其實有些言不由衷。我老婆這樣一說，就解決了我的大難題，我就給父親有個交代了。但是，一想到這樣做，讓我老婆心不甘情不願的做這件事情，多少有些委屈她了，我還是於心不忍。所以，我老婆主動這樣說了，我還虛情假意的進行勸解，話一說出口就讓我感覺自己言不由衷的太過了。幸好我老婆堅持說要自己去做檢查，我也就順水推舟不再說什麼了。於是，我當即向她承諾說，到時候陪她一起去醫院。接下來無話，我老婆連電視也不看了，直接去衛生間洗漱去了。這表明她是要休息了，時間還早啊!才晚上九點，離正常睡覺時間還有一小時，這足以說明我老婆還是在生悶氣。我自感無趣，本來我對電視也不感興趣，索性關了電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等我老婆洗漱完畢後，我又等了一小會，估計我老婆睡了，我就去洗漱，然後睡覺。我感覺我老婆沒有睡著，背對著我沒有和我再說一句話。我思緒萬千，毫無頭緒，深切的感受到人的煩惱都是自找的。我和李秋萍結婚七年多時間了，沒有自己的孩子，我們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妥和令人不安的地方，傳宗接代已經是老觀念了，沒有實質意義。至於繁衍後代延續人類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有的是人能夠完成這項壯舉，我和我老婆並未覺得耽誤了世界大事。但是，我的父母雙親，尤其是我的老父親，對於是否有屬於自己的親孫子女這件事情看的太重。我曾多次將我和李秋萍的生活以及對於未來的規劃，有意說給我的父親聽，我的目的非常明顯，我的老父親總是在第一時間就打斷我的話語，並多次強調有自己孩子的重要性。總之，在這件事情上，我和我老婆隨緣了，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這，就和我父親的觀念形成了對立。其實也無所謂了，畢竟我們常年在外，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也就不會經常聽到父親的嘮叨了。因此，我和李秋萍的小日子過得那個美啊！省卻了多少人生煩惱，我不說，所有的有小孩子的家庭都能夠體會和感受。從這一點來說，我和李秋萍是幸福的。不料，我的老父親等不及了，將問題拋給了我和我老婆，我是被逼無奈滿足了父親的心願，可是，李秋萍顯然是在賭氣。雖然她不說，但是我不傻，她有情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幾乎是一夜未眠，至黎明時分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李秋萍早已經上班走了。早餐也沒有做，我按照以往的慣例，在洗漱完畢後，急切的想填飽饑餓的肚子，廚房裡空空如也。時間已經遲了，我急忙沖出家門，在路上買便餐吃好了。 　　一整天的工作讓我精疲力盡，我已經將前一日的不快拋在腦後了。晚上八點，我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中，李秋萍已經做好晚餐在等我了。吃飯的時候，我老婆向我說道：“我已經向單位請好明天早上的假了，你昨天說過要陪我去，那你去嗎？” 　　“嗯？”正在吃飯，聽到李秋萍這樣說，我便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去，我一定陪你去，吃完飯後我就向我老板請假，那咱們去哪家醫院呢？” 　　“還是你去的那家醫院吧！交通方便，離家也近。”李秋萍邊吃飯邊說道，“我昨天晚上仔細想過了，咱們倆結婚這麼長時間了，不僅你爸爸著急，我家父母親也問過我好幾次了，我都沒有和你說過，既然這次你爸爸把問題擺到桌麵上了，我也不想回避這件事情了，不就是做一個檢查嘛，我沒有什麼。”我老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又繼續吃她的飯。我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弄得我左右為難，乾脆一句話不說，卻又覺得不太好，難得我老婆這樣通情達理的，不回應她的話不僅不禮貌，關鍵是從情理上也說不過去。 　　“你說得對，老婆，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我和你的想法永遠都是一致的。”停頓了片刻，我說道。 　　“你少拍馬屁，你的心思我還不懂，就會糊弄我。”我老婆稍顯嗔怒的樣子，說道，心情卻歡快起來了。 　　“不敢！絕對不敢，我哪敢糊弄你啊！老婆，我愛你還愛不夠呢！怎能糊弄你呢？你說是不是？”我趁熱打鐵，抓住我老婆這會兒情緒好轉的時機，努力使她高興起來，因此說道。我的目的初步達到了，我老婆果然露出了微笑。我的家庭警報終於宣告解除了。 　　十二 　　接下來的事情，都是按照既定的計劃進行的。我僅僅隻輕鬆了一天半的時間，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晚上和一個半天，我的心情又一次變得鬱悶了。我陪李秋萍去了醫院，做了不孕不育的檢查，醫生當著她和我的麵說她是先天性的輸卵管粘連，就是這個原因導致我們無法生育的。聽到這個結果，我雖然在心理上有所準備，卻還是被驚到了。李秋萍自從聽到醫生的這句話以後，在和我走出醫院的大門，以及走在回家的路上都不說話，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表情。如果是一個外人看到她的這個樣子，肯定會認為她心平如水、安寧祥和，氣質高貴優雅，然而，我知道這是她內心極度痛苦、悲傷不已的虛假表象。看到我老婆這個樣子，導致我也心情沉重，忐忑不安，非常難受。我和她從認識到現在，一路走來，不敢說夫妻感情如膠似漆，卻也相濡以沫，恩愛有加。我們兩互相關愛、互相珍惜、互相欣賞，讓平淡的生活總是充滿情趣和歡樂，總體上我認為我們夫妻是幸福的。現在，不幸的陰雲和迷霧籠罩在我們倆的四周，忽然間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強烈感覺。以前的種種煩惱和不順心都覺得不是事，可當下的這件事情如何應對？真是一件大難題。我努力抑製著自己的緊張情緒，故作鎮靜用心開車，用眼睛的餘光偷瞄我老婆一眼。我多麼希望我的老婆現在能夠開口和我說一句話，不管什麼話都成，可是她還是那樣冷靜，麵無表情，這就有點太可怕了。我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老婆，我------，我是這樣考慮的，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你別往心上去，大不了到時候咱倆想要孩子的時候，咱們去民政部門辦理收養一個孩子就好了，到時候也算是給社會做貢獻了。”我極力向我老婆表白我的想法，說道，“這確實沒有什麼，人的身體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重要，你說是吧？”我又補充說道。 　　“你別說了，我有點累了，想靜一靜，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老婆神情落寞的說道，語氣低緩，但又透出堅定的、不容我辯駁的意味。 　　此後兩天時間裡，我老婆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把我急得老想找個機會，主要是為了解開她心中的疙瘩。我已經釋然了，我本來對是否有自己的孩子的事情就不怎麼當回事，事已至此，也就無所謂了，李秋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很知足。有她相伴一生夫復何求？所以，在陪伴李秋萍做完檢查後的多半天時間裡，主要是受到了她的影響，也主要是擔心她的精神狀況，讓我心情鬱悶、難受以外，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該乾嘛就乾嘛，該吃吃該喝喝，一樣都沒有受到影響。可是，李秋萍顯然是受到了自己不能生育這件事情的巨大困擾，這我看得出來，因為這兩天我們的生活全亂套了。李秋萍早飯也不做了，自己不吃，也不管我了，我也不敢問，上班的時候，她是怎麼樣子的，我也不知道。晚上下班回來也不做飯，我主動問她想吃點什麼？她就一句話不想吃。弄得我也沒了胃口，實在餓了，泡一袋方便麵解決，感覺自己就像偷吃一樣。這樣艱難的日子僅僅經過三天就結束了，總算是熬出頭了。 　　這一天傍晚，我下班後擔心回家還是沒有飯吃，就在外邊墊吧了一點，然後慢慢的回到家。李秋萍已經回到家了，我一進家門就看見飯桌上擺放著熱騰騰的飯菜，我老婆又恢復正常狀態了。我心裡那叫一個爽啊！笑容瞬間爬上了我的臉龐。我興奮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李秋萍，快步走到她的麵前，伸出雙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我們誰也不說話，就這樣緊緊相擁，臨了四目相對，我又深情的吻了她。看著我這樣膩歪不堪的樣子，李秋萍開口說話了： 　　“洗一下手，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嗯，是什麼事情？”我邊走向衛生間洗手，邊扭頭向李秋萍問道。 　　“先吃飯吧，肚子都餓了，”李秋萍不緊不慢的說道。 　　“好，先吃飯，肚子確實餓了，”我從衛生間走出來，邊走邊說。其實，我的肚子現在沒有饑餓的感覺了，但是，我為了順著李秋萍的意思，不好掃她的興致，如果我實話實說我在外麵已經吃過了，那我就一定會自找沒趣，而且，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麵就會得而復失了。 　　坐下吃飯的時候，我極力裝出很餓，吃得非常可口的樣子，結果那就不言而喻了。我打著飽隔問李秋萍是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什麼？李秋萍望著我，半天不說話，我也望著她，期待著她開口。 　　“我考慮了幾天，我內心裡非常的矛盾，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我不能沒有態度，最終，我想好了，我不能耽誤你，不能耽誤你們家，咱們還是離婚吧！”李秋萍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字字清晰。 　　我聽到李秋萍說出這樣的話，如聞驚天霹靂一般，當場呆在原地。我懷疑我聽錯了，又或者是李秋萍根本什麼都沒有說。我呆呆的看著坐在我對麵的我熟悉的老婆，剎那間卻感覺是那樣的生疏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喃喃的問道。 　　“我說我們離婚吧！這樣一來，對大家都好。”李秋萍向我補充說道。 　　這次確實是聽清楚了，我老婆無緣無故的要和我離婚，這種非常嚴謹的事情是不能亂說的，我老婆當著我的麵說出來了。這就是她好多天不和我說話，冷靜沉思的結果嗎？不就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問題嘛！有必要離婚嗎？我非常的不理解我老婆的這一舉動。我從一瞬間的驚詫中猛然蘇醒過來，對我老婆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聲大吼：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我們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你是不是看上別人了？”我一口氣四連問，將李秋萍問的目瞪口呆。 　　“我認真考慮過了，你別生氣，我是為你們家考慮的，”李秋萍看著我，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原先以為還有機會，現在看來是徹底沒有希望了，我不想耽誤你給你們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咱們離婚後，以你的條件，你很快就能找一個人結婚，然後正常生孩子了。”我老婆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的眼睛，很真誠的樣子，但是，她看到我好像對她的話語真的是生氣了，便停止說下去。似乎是在征詢我的意見或者看法，我被她的話語打蒙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李秋萍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我也勇敢的盯著她看。我的大腦在快速思考，李秋萍為什麼會突然和我說這樣的話，她的真實意圖是什麼？我呼呼的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我認為我的感情和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挑戰。李秋萍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對我刺激太大了，因為她接下來又說道： 　　“我之所以和你說這樣的話，不是突發奇想，而是翻來覆去的考慮了好幾天，我的內心裡痛苦不堪。可是，我知道你為我倆結婚七八年來沒有自己的孩子的事情承受了太多的壓力，你從來不說，我卻看得出來。我們夫妻感情好，你有些話對我說不出口，我真的很感激你。這輩子能夠嫁給你，做你的妻子，我很幸福，我不能再給你添堵了。否則，你在你父親和鄉親們麵前都無法交代啊！”李秋萍說到這兒，有些動容了，眼角泛起了淚花，她抽了一張紙輕輕的拭去就要流出的眼淚，又繼續說道，“我的想法不是說咱們感情不好要離婚，而是形勢逼迫所致，我不會怨恨你的，你就放心吧！而且，這話隻能我說出口，我知道你是對我說不出口的。” 　　“你終於說完了！”我向她說道。這期間我一直在看著李秋萍說話，感覺到她再沒有什麼話要說了，“你考慮過我的真實感受嗎？你以為你是在為我和我的家人，主要是為我的父親考慮，可是，你覺得你的想法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嗎？”我說的話主要以問話為主，李秋萍以闡釋她的想法為主，我沒有等李秋萍接話，因為我看到她好像要回答我的問題，就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沒有孩子怎麼了？我們是不能生活了還是不能見人了？或者是我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就丟人了？我們夫妻感情真摯熱烈，你怎麼就能想到這麼個餿主意，即便是離婚了，能夠解決咱們兩個人的問題嗎？你問過我願意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生孩子嗎？我父親是著急想抱孫子，但是，這也不是你想要和我離婚的理由啊！你今天說的這些話真的讓我太驚詫了。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你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至於我父親，我會和他好好溝通的。你聽清楚了嗎？” 　　此時此刻，聽到我這樣說，李秋萍一下子倒在我的懷中嚎啕大哭，好幾天來在她心中積攢的委屈，就如泄洪的洪水一般奔騰直下，宣泄不止。我靜靜的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讓她無拘無束的哭吧，終於李秋萍的哭泣聲漸漸由強到弱，由大聲變為小聲，接著隻剩下偶爾的一兩聲抽泣，伴隨著肩膀的收縮。最後，她終於哭夠了，停止了哭泣，從我的懷中掙脫出來，滿臉淚痕顧不上拭去，隻是將手伸到後腦去攏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發。然後看著我說道：“我一直哭，你就一直看著我哭，也不勸我一下，把我都哭累了。找書苑 www．zhａoshuyｕan．ｃoｍ”我聽她這樣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趕緊順勢又將她攬進我的懷中，接著用紙巾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她一邊用手捶打著我，一邊又用手擦自己的臉。經過這樣一陣子的折騰，李秋萍的雙眼哭腫了，模樣楚楚動人，讓人心疼不已。我再一次將李秋萍攬進我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好像擔心她忽然跑掉似的。 　　“我的心中隻有你，這你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是吧？”我低頭看著懷中的李秋萍，憐愛的問道。她輕柔的點了點自己的頭，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以後，我們要一直好好的，再不許你胡思亂想，給自己找難受，好嗎？”我這樣問道，李秋萍就點頭，一副心滿誌得的樣子。到此為止，她的情緒已經穩定，恢復了往常的生機和活力，離開我的懷抱，去衛生間洗臉去了。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歇息。我對自己處理突發家庭情況的表現和能力較為滿意，因此倍感輕鬆和自在。看來，遇到事情一定要沉著冷靜，一定不要慌，總會有辦法的。回想剛才的一幕，李秋萍在我麵前的一番鬧騰，將我折騰的夠嗆。說實話，我當時確實蒙圈了。我和李秋萍坦誠相待，將我的心裡話說給她聽，然後就平息了一場家庭鬧劇。女人啊！說不定這是李秋萍在考驗我，在探我的老底，想掌握我的真實想法，竟然用要我離婚後重新娶妻生子這樣的說辭試探我，想想真是後怕，如果我當時態度不堅決，或是說的話讓她不滿意，那今天晚上就真的有大麻煩了。隻不過這是我自己的猜測和想象，但我傾向於李秋萍是在試探我這種想法。好吧！總算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