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外道金身法(1 / 1)

沈鑿見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愣在原地。   許緣抬了抬眼瞼,慵懶地看向半空,嗓音略帶不悅:“不是交代過,別來煩我?”   寬袍大袖的城隍挾著冷風降落在山頂,帶著賠笑沖許緣拱手:“柳仙恕罪,宋某在此賠罪了,實在是事出有因,否則絕不敢攪擾柳仙。”   許緣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又不是這寧遠縣的陰神地祇,偶爾看不慣幫幫忙可以,但這群陰司正神三番五次地來煩擾自己,許緣可沒有這麼多閑工夫。   宋墨見狀,連忙從袖口取出一卷竹簡,賠笑著朝許緣遞去。   許緣抬了抬眼瞼:“這是?”   宋墨麵帶笑意:“這是宋某對柳仙微薄謝意,此番水難,甚虧了柳仙施法解危。”   許緣聞言,攝起竹簡,懸於眼前緩緩展開。   “外道金身”四字映入眼簾,讓他下意識心神一振。   “這是宋某於一甲子前,入府城述職時,偶見府城隍閱覽的古籍。”宋墨解釋道,“宋某厚顏索求而來,雖不甚珍惜,卻也是罕見之物。”   “我聞柳仙喜愛典籍,不知這古書可合柳仙心意?”宋墨躬身道。   許緣掃視著這篇竹簡,眼神愈看愈亮。   “有點兒意思。”許緣以收納之法將竹簡藏於鱗片下,看向城隍宋墨的眼神都順眼許多。   “說說吧,什麼事兒?”許緣直起身。   城隍宋墨聞言,伸手指向不遠處明水的兩岸邊沿。   如果許緣沒有記錯的話,那裡似乎是農人們的屋舍,被洪水沖垮成了接連的一片碎磚爛瓦。   “我並不擅長修繕。”許緣搖搖頭。   宋墨連忙擺手:“並非此事。安置災民,乃是陽世官差該管的事兒,不歸我等陰司官員管。”   許緣詫異道:“那還有什麼事情?”   宋墨指了指明水兩岸,道:“柳仙這幾日久居深山,恐怕不太清楚。”   “清楚什麼?”許緣微微垂眸,目光中泛起金燭光澤,從山尖朝下俯瞰而去。   但隻瞧見一群農夫三三兩兩地待在用木頭和破布堆砌成的臨時住所中,他們的交談則是混雜模糊,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   見狀,許緣重新將目光投向城隍宋墨,等待著他的解釋。   宋墨見許緣真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開口解釋道:“柳仙有所不知,自打您五日前挪移山峰鎮定暴水,那些個沿岸百姓不知是哪個瞧見了您。”   許緣不以為意道:“哦?”   看見就看見唄,許緣又不是第一次顯露行蹤。   自己連陰司神祇司水正神都曾得罪了個罄盡,難不成還怕幾個凡人。   雖然在這信息流通滯澀的時代,這些凡人極可能將自己傳為什麼妖魔,或者還有機會被寫進話本故事裡充作茶餘飯後的消遣。   或許前生的許緣對流言中傷心懷忌憚。   不過對現在的許緣而言,流言顯然不足畏。   宋墨看見許緣不以為意的模樣,明白柳仙大概是領會錯了:“那些百姓瞧見柳仙,關於您治水的消息廣為流傳,甚至有幾個百姓打算為您立廟塑身。”   聞言,許緣驚詫地看向城隍宋墨,眼神古怪。   他記得前幾日明水兩岸的百姓不還是將自己稱為妖魔,畏懼不已嗎?   怎麼過了短短幾日自己的風評還逆轉了。   “那你此來是為了?”許緣搖搖頭,雖然有點詫異,但是他並沒有將明水百姓對自己的看法放在心上。   自己又不是香火神祇,並不需要聚斂信眾。   宋墨摸了摸鼻梁,答道:“目下經日夜巡遊查調,大半明水百姓都有替您塑身立廟的想法,以便水患時祈請您平息洪波。”   聞言,許緣撇撇嘴。   他可沒有做香火神祇的想法,被廟宇拘在一個地方,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   宋墨像是沒瞧見許緣的神色,道:“柳仙若是願意,我等陰司可助柳仙建立廟宇塑造金身,麵拜府城隍敕為此間正神。”   說罷,宋墨略帶期盼地看向許緣。   他這話也是摻雜了兩分私心,畢竟若是有這樣一個神通廣大的同僚,日後大概率遇不上多少大災,自己的政績也會好看許多。   不過饗食香火的金身正神的確不失為一條通天大道,在宋墨看來對道行高深的柳仙也是錦上添花。   “我自在慣了,這就免了吧。”許緣搖搖頭,“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見狀,宋墨雖然欲言又止,但是許緣顯然沒有再談話的興致,隻好行了禮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許緣突然叫住宋墨,宋墨頓時止步回身,期待地看向許緣。   許緣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沈鑿:“把這家夥帶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城隍宋墨聞言,隻得沖許緣拱拱手,掀起一陣陰風,將沈鑿的身形半拉半扯地挾下山去。   直到兩個煩擾許緣的家夥離去,許緣這才感到一陣清凈。   將城隍宋墨送來記載著外道金身法門的竹簡展開,許緣借著其上的神韻開始掃視這道法門的神髓。   直到真正將這道法門粗略掃過一遍,許緣才驚覺這卷竹簡的珍貴程度遠遠超乎自己的預料。   或許對府城隍而言,這真隻是一篇有趣的古籍。   但是對現在的許緣而言,無疑是替他推開了香火神道的大門。   雖然不打算修行這條道路,但是多看幾卷典籍廣博見聞總不會出錯。   這篇外道金身法,果然是法如其名,是實打實的外道之法。   尋常的香火神祇,以香火炁息蘊養陰魂軀體,直到凝實到足矣白日顯形為止。   但值得一提的是,香火神祇的金身本根乃是所立廟宇中的那尊木胎泥塑。   金身的強悍程度取決於金身的材質和雕刻的技藝,這兩種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陰司神祇信徒的虔誠和多寡。   直到金身塑造之後,香火神祇的魂軀之外才會誕生出一道金身法相,猶如給脆弱的陰魂覆上一層金縷玉衣。   這道金身法相誕生之後,才能用香火願力依照金身修行之法去填充構建。   若是一位香火神祇未曾立廟塑身,就是身具再濃厚的香火,也自行塑不成金身,隻能算是微末陰官。   而這篇外道金身法與此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