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春枝入雲深 謝宛卿 1406 字 8個月前

此時的煙京正值正午時分,東街市集人來人往,沿街店鋪鱗次櫛比。一輛輛華貴的馬車駛來,行人不得不退避相讓。馬車紛紛停在富麗堂皇的四層酒樓前,早有小廝迎上前去為貴客帶路。   畫閣朱樓,彩繪鬥拱。名動四方的鑲珍樓,傳聞樓內的珍饈美食極其罕見珍貴,許多外邦食材輕易在別處吃不到,不然怎會有這麼多達官貴人爭相到訪、趨之若鶩。   樓內一層燈火通明,正廳中央重重帷幔下,如鼓麵似的臺麵上,一少女正專心撫琴。白玉般的指尖在琵琶弦上跳躍,麵紗下的唇角微翹,沉醉般緊閉的雙眼隨著最後兩聲撥弦緩緩睜開,瞳眸仿佛一汪灑滿星光的清潭。少女緩緩起身行禮,對臺下此起彼伏的掌聲似充耳不聞,徑直去了四樓最角落的廂房。   迫不及待摘下麵紗,白櫻打開窗任陽光傾瀉在身上,懶洋洋地躺倒在貴妃椅上。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   清脆的嗓音由遠及近,腳步聲如馬蹄奔過,白櫻不用睜眼都知道是月歌這丫頭來了。   “小姐!”月歌跑得氣喘籲籲,好半天才順過氣來,立刻迫不及待地問:“今日的替演如何?”   陽光暖融融的實在舒服,白櫻此時隻想補個回籠覺。一大清早被告知樓內樂姬著了風寒,不得不拾起差點忘光了的琵琶手藝頂替,整個早上都在練習可算是沒被發現什麼端倪。還得多謝月歌,誰也攔不住她暴露自己會彈琵琶的事。雖然嘴上說著不再彈、不願彈、已淡忘了,可再次撫上琴弦,依舊心動不已。   隻是每每彈到動情處,眼前總會浮現娘親在春櫻樹下手把手教自己的模樣,心疼得像裂了縫隙。   “放心吧,絕對沒人能聽出來差別。”白櫻淡淡地回答,一下子坐起來抓住月歌的手,說道:“去廚房端點吃食來吧,前幾日聽聞餘師傅研發出了幾道新樣式,我替他嘗嘗如何!”   月歌看著白櫻放光的雙眼,假裝並沒有看到眼角的淚光,不動聲色地答應著,踏出門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再次抬起頭又換上了若無其事的笑。有些事既然小姐不願說,自己也不會多問,對於夫人的離世自己也是感同身受,畢竟從小跟小姐一同長大多受夫人照拂,此刻能為小姐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揭傷疤,絕口不提,讓傷口早日愈合。   聽到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白櫻扯過被褥蓋住臉,好似睡著了一般。陽光正好,淚痕總會乾的。   約莫三個時辰後,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樓內女使慌慌張張來推白櫻,焦急道:“掌櫃的,快醒醒!大堂出事了!”   腦中如過電般,白櫻一下子驚醒,也不知自己何時睡了過去。她快速整理好衣裝,跟著女使來到一樓。   還未站定,白櫻便看到了早上告假養病的樂姬,隻不過此時的她被白綾吊著脖子掛在舞臺正中央,已然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