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道傷疤(1 / 1)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鐵蛋已長到了3歲,這天爺爺帶著鐵蛋去地裡鋤草。爺爺用木製的手推車,兩邊可以放兩個竹編的筐子,把鐵蛋放在中間,一路上,爺孫有說有笑,步行約半小時的路程。爺爺乾活,鐵蛋自已在地裡玩耍,剛開始玩的不亦樂乎,可好景不長,高高的太陽就曬的鐵蛋口乾舌燥了,於是鬧著要回家,可爺爺一晌地才鋤了不到一半,3歲的鐵蛋就在地裡滾來滾去,哭鬧起來,不巧的是,他滾來滾去,一腳蹬翻了木推車,車子翻倒的瞬間,一個棱正頂在他的頭上,瞬間起了一個大包,這下可心疼也嚇壞了爺爺,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計跑過來看小孫子有無大礙,小孩子就是這樣,用自已的任性要狹著大人,於是爺爺便放下手中的活計推著鐵蛋回家了,孩子就是這樣,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鐵蛋也忘掉了額頭上的疼痛,和小夥伴出去玩耍了,而爺爺則被奶奶埋怨了一番。   同村和鐵蛋同歲的小夥伴王華,喊著鐵蛋出來去看鄰居家的母豬生產,看著一個個小豬仔,鐵蛋興奮的不得了,和小夥伴又蹦又跳的,而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隻手,把站在豬圈旁邊看的入神的鐵蛋,一把推進了豬圈裡,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嚇壞了生產的母豬,也嚇哭了鐵蛋,原本躺在地上的母豬,謔的躍起,一口咬在了鐵蛋的小腿上,紮心的疼痛讓鐵蛋的哭聲更加刺耳,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也都嚇得不輕,有的一躍而下跳入豬圈解救鐵蛋,有的趕快往鐵蛋家裡飛奔,告訴了爺爺奶奶,多虧了德林伯跳入豬圈及時,把鐵蛋從母豬口中解救了出來,然而此時鐵蛋的小腿上已經留下了深深的牙印,而這也成了伴隨他一生的第一道傷疤。   往後的幾天,鐵蛋就一直臥床養著,快樂的生活一下變得索然無味,唯一能給他帶來一絲安慰的就是媽媽每天陪著他,給他做熗鍋麵條吃,每次他都能吃上一大碗。   這天,爺爺提著一袋子棗子來看他,說咱家的棗子就要熟了,等你的腿沒事了,我帶你去打棗子,聽到這裡鐵蛋感覺自己的心都要飛到了棗樹旁。鐵蛋整整在床上躺了七天,等腿上的傷口都結了血痂,他邊每天纏著爺爺帶他去摘棗子吃,爺爺禁不住小孫子的軟磨硬泡,說乾就乾,找了一根長長的竹竿,在竹竿細的一頭綁上一根用鐵絲製作的鉤子,帶著竹籃,領著鐵蛋還有同村的小夥伴,興高采烈的往棗樹地出發。   大家分工明確,爺爺負責舉著長長的竹竿鉤,鐵蛋和自己的小夥伴負責在地上撿拾,隨著爺爺舉著竹竿的手一抬一落,很快地上就鋪滿了一層紅透的棗子。大家邊吃邊撿邊鬧著,真是一幅熱鬧的場麵,孩子們把撿的棗子都用衣服兜著,等兜不下了,再來到竹筐旁,把圓溜溜的棗子全放進去。而這時一聲哭聲打破了熱鬧的場麵,原來,隻顧著低頭撿棗子的鐵蛋,一直跟在爺爺身後,不巧的是,當他俯下身的時候,爺爺手中的竹竿正舉起,而竹竿往下落的時候,尖尖的一頭正好刺中了鐵蛋的頭部,瞬間鮮血直流,被戳中的部位頭發也沒了,小夥伴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爺爺也是愣了一下神,趕緊抱起鐵蛋往村衛生室飛奔而去,後來,這件事被提起過無數次,每次爺爺的笑語中都充滿著懊惱的味道,而這也讓鐵蛋又多了一道傷疤。   不知不覺,鐵蛋已經5歲了,一個夏天的午後,太陽曬得人們的心裡都燥燥的,鐵蛋睡醒午覺,聽著外麵有小夥伴的吵鬧聲,他在炕上就躺不住了,跑出去一看,原來是王華、王富貴還有比自己大5歲的生民哥在自己門口正玩的起勁,他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看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根荊條,輪來輪去的,很是好玩,於是他也從地上撿了一根,也輪了起來,可正當他輪的起勁的時候,生民哥的一技飛腿正踢中他的下巴,鐵蛋一個踉蹌,頭直接撞在了墻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鮮血順著嘴角往外流,聽到鐵蛋的哭聲,奶奶跑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奶奶抱著鐵蛋就回了家。等到天漸漸黑了,從地裡乾活的鐵蛋媽回到了家,奶奶趕忙和她說:今天鐵蛋被生民給打了,孩子撞到墻上,我在屋裡都聽到了,我沒好意思去找生民他娘,你去和他娘說說吧,下手太狠了也。鐵蛋媽看著眼裡仍然含著熱淚的鐵蛋,就領著鐵蛋出了家門,生民家就住在隔壁。生民媽看著鐵蛋哭的樣子,拉過生民來說:你看你把你哥的胳膊上用棍子抽的紅一道紫一道的。鐵蛋看著生民的手腕子上確實有幾道傷痕,但是直到若乾年後,他也沒想明白,那幾道傷痕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因為他清晰地記得,他輪荊條的時候根本沒有碰到生民,而生民手腕的傷真的是他弄的嗎?而這也成了他心底的一個永遠的謎團,這也讓他的下頜上多了第三道傷疤。   雖然當初取名的時候,奶奶希望鐵蛋能像鐵蛋一樣艱硬,但實則相反,在鐵蛋的童年裡流了若乾次血。雖然磕磕碰碰無數次,但鐵蛋的童年還是充滿快樂的,因為爺爺奶奶很疼他和哥哥,而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奶奶給他們立的規矩禮數太多了,而這也是那個時代的家長的一個通病。比如,鐵蛋在剛剛記事起,奶奶就告訴他,男孩和女孩是有區別的,女孩的蹲地上小便的時候,男孩是不能看的,看了就是不知羞臊,而這也給鐵蛋的內心早早地樹立了一個道德的大門,讓他的人生很多時候看待問題的都和羞恥掛鉤,也讓他度過快樂的童年,踏入學校這個小社會之後,始終無法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