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夏荷芽一邊努力積攢能量試圖長出來，一邊圍聽何苗的大學生日常生活。 　　為了避免影響何苗的日常生活，夏荷芽通常是白天積攢能量休息，晚上才會偷摸生長，雖然總是努力著努力著就睡過去。 　　日子過得很尋常很平靜，普通的起床晨跑吃飯，普通的上課，普通的吃午飯晚飯，普通的上晚自習，普通的洗漱睡覺。 　　夏荷芽偶爾會跟牙齒同伴們吐槽，數學老師講課很催眠，英語老師也太喜歡放音樂了，表格統計圖她已經在腦子裡畫了好幾張了。牙齒們一般不會搭理她，最多第二磨牙會嫌她吵。 　　何苗上課很認真，老師提問也都會好好回答。但夏荷芽不同，她是個畢業過的打工人，現在更是隻是一顆一心想長出來的智齒，沒有興趣再學一遍高數之類，所以隻是零零散散的學到了一點，她寧願跟著英語老師的音樂多學兩首歌。 　　一晃十多天過去，何苗除了偶爾覺得左下方後牙槽有一點點忽略不計的癢，完全沒感覺到她還沒長出來的智齒的努力成果。 　　夏荷芽覺得挺無奈的，長牙本就是個緩慢的過程，何況是本就難長的智齒。頭頂的牙齦好像很厚，全靠意念的修仙式生長，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長哪怕零點零一毫米。 　　這天何苗又上英語課，英語老師是個年輕女子，長什麼樣夏荷芽是看不到的，何苗在聽課，夏荷芽在思考。 　　思考今天晚上生長的的時候該喊什麼口號，自從第一天喊“長長長”不好用，第二天她就換成了“一劍開天門”，第三天“吃我廬山升龍霸”…… 　　今天她在“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和“我為大帝當橫推世間一切之敵”這兩句口號之間猶豫不決，喊口號或許不能加狀態，但能漲士氣，人生嘛，總得有點儀式感。 　　正胡思亂想間，聽到何苗悶哼一聲，其實聲音不大，沒有人聽到。但誰讓夏荷芽離得近呢，好大呻吟聲幾乎讓夏荷芽產生了幻痛，這是怎麼了？何苗生病了？ 　　接下來時不時又有呻吟聲悶悶的響起，還有細微牙齒摩擦聲，就像地震伴隨著打雷。 　　夏荷芽有些慌亂，如果她現在是個人，就能開口詢問何苗的情況或者提醒何苗的朋友，再不濟還能送她去看醫生，但問題是她現在動不了，說出話也不能讓人類聽到，不可交流不可觸碰，她有些擔心何苗，但她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刻夏荷芽無比痛恨自己的處境，痛恨無能為力的感覺，她現在唯一能做的竟然隻是祈禱何苗不會有事。如果何苗出了什麼事，就算她還能穿越回去，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出事的感覺也會成為她的心結。 　　“何苗，你怎麼了？生病了就別上課了，請假去看醫生吧，學習再重要也沒有身體健康重要啊，這孩子就是學習太努力了……” 　　夏荷芽一邊祈禱何苗沒事，一邊碎碎念，心裡希望何苗能跨次元聽到她的腦電波。 　　“喂，你們不是說她身體健康嗎？她這是怎麼了？突發疾病嗎？你們吱一聲啊！”知道何苗不可能聽到她的聲音，夏荷芽又開始騷擾她的牙齒同類們。 　　“笨蛋，吵。”是第二磨牙。 　　“每月，都會。”是第一磨牙。 　　“好幾年，幾天，就好。”是門牙。 　　“哈哈，傻。”是犬齒。 　　…… 　　不知道是被騷擾的受不了還是看她擔心的不得了太可憐，牙齒們總算大發慈悲，告訴夏荷芽這是個規律性日常，試圖安撫她這很正常。 　　神特麼日常，誰家一個月疼幾天很正常？啊，等等……女孩子一個月規律性的疼幾天，啊這，難道是大姨媽來了？ 　　夏荷芽尬在原地，什麼難過憤怒悲傷都啪的一下沒了。不好意思，身為一個有經驗的女孩子，自從變成一顆牙，就忘了還有生理反應這回事了，這麼說來她還免除了這個煩人的煩惱。 　　牙齒同類們知道的不清楚，但夏荷芽知道何苗這是痛經，聽起來還是每次都痛，也是夠倒黴的，畢竟她自己以前正常情況下生理期是不會痛的，隻有受了涼或者吃了涼東西才會痛。 　　但有的女孩子生理期會特別痛，有的甚至痛到昏過去需要去醫院。 　　好在何苗聽起來沒有那麼嚴重，應該隻需要好好休息，避免受涼，喝點紅棗茶紅糖水之類。這些都是常識，何苗都20歲了，肯定自己心裡有數，夏荷芽總算放下心來。 　　放鬆之餘，她突然想起來，女孩子生理期免疫力會下降，而長牙往往會造成發炎發熱等癥狀，雖然說她努力生長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但萬一呢？她是想早日長出來接觸世界，但並不想給何苗添太多麻煩。 　　也就是說，為了何苗的健康，從今天起，她的長牙大業竟創業未半就要中道崩殂了！她才努力了十幾天的事業說歇工就歇工，還叫牙怪不習慣的。 　　“還好隻有幾天。”夏荷芽默念。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當是生理期請假了，大不了這幾天過去了再戰。遲早她是要跟頭頂的牙齦決一死戰。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om 　　上課的何苗早在感到小腹熟悉的疼痛的時候，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算算日子也該到了。不過這種程度的疼痛她已經經歷了六七年，早就習慣了。 　　何苗很鎮定的去了趟洗手間，然後照常回教室上課。區區痛經，根本不能阻擋她學習。 　　何苗做了什麼，夏荷芽都聽在耳中，雖說她自己也是女孩子，也不得不感慨，看似柔弱的女孩子，有時候意外的堅強。明明是挺痛的吧，她聽著都覺得痛，換做她自己這麼痛，她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請假回去躺兩天。 　　尷尬的烏龍小插曲過去，夏荷芽又能躺平圍聽何苗的日常生活，打算多攢幾天力量，過幾天給頭頂的牙齦來個疊加大力拳。 　　上完課，何苗果然回去泡了紅糖水，夏荷芽怎麼知道的呢，因為她的牙齒同類們嘰嘰咕咕的說很甜，第二磨牙意外的很開心，看來是很喜歡甜味了。 　　何苗的室友們看到她喝紅糖水，也是一眼就看懂了，大家都是女孩子，都已經習慣了，另外三人隨口問了問她的情況，何苗說沒有大礙，方蕾等人也沒有多問。 　　“是個有點逞強的堅強孩子呢。”夏荷芽心想，但她不討厭。這種私事而且事又不大，不願意跟朋友說也是正常的。 　　夏荷芽還是有點理解的，她自己也不是喜歡麻煩別人跟人撒嬌的性子。何況這種事說了也沒用吧，又沒有嚴重到需要吃藥的程度，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今天何苗睡得比平常更早一些，雖然她聽不到，夏荷芽還是說了聲，“晚安，好夢，願夢裡沒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