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嘶～” 　　“辣！” 　　“黏糊糊，不喜歡。” 　　“好硬，難搞。” 　　…… 　　沒聽錯的話，那個喊辣的就是被她騷擾了一下午的第二磨牙那個暴躁蘿莉，其他聲音聽起來歲數也都不大，應該是她現在的同類們，何苗的牙。 　　約莫二三十個小學生嘰嘰咕咕抱怨著感慨著，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就像工作時候發牢騷一樣。 　　好家夥這麼多人，啊不，這麼多牙呢，下午都不理她，就看她騷擾第二磨牙都不吱聲，這會兒倒是都會說話了。 　　雖然說話的牙不少，夏荷芽感覺到他們的交流欲望並不強，就好像靈智不高，又或者單純的自言自語，但是，很明顯，他們能感受到味道，還有觸覺。 　　“喂，你們理我一下啊！”夏荷芽忍不住大喊。 　　“吵！”是熟悉的第二磨牙，很不耐煩。 　　“算了，說。”這個聲音遠一點，可能是第一磨牙，是個小男生的聲音，還算溫和。 　　可能覺得總不能一直晾著夏荷芽，第一磨牙決定稍微理她一下，說多少再看情況。 　　“你們能感覺到光亮嗎？”夏荷芽先問她比較關心的好回答的問題。 　　“能。” 　　“張嘴。” 　　“偶爾。” 　　…… 　　小學生聲音你一句我一句的，夏荷芽大概理解，何苗張嘴的時候，是有機會看到光的。 　　這一刻，夏荷芽有了一點想努力的目標，她想長出來！哪怕智齒在最裡麵，見光的機會很少，但，長出來才有希望！ 　　身為一顆牙，想長出來，這很合理吧？ 　　她也想有視覺，有味覺，有觸覺，其他牙都有的，她也想要，這很合理。 　　“怎麼才能長出來呢？”夏荷芽又虛心請教著。 　　“努力。” 　　“很難。” 　　“拔掉！” 　　…… 　　我去，這誰建議的拔掉，建議的很好，下次不要建議了。雖然被拔掉也能見光，但九成九的會被當成垃圾，與垃圾作伴。相比較而言，她還是寧願待在何苗嘴裡。 　　這群小孩果然不靠譜，她大概了解了，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心裡想著長出來，通過牙根積攢力量，努力往外長，還是有可能長出來的，當然，智齒更難。 　　眾所周知，很多智齒一輩子都長不出來。 　　智齒生長有可能帶來一係列的問題，嚴重的話，就需要把智齒拔掉。 　　也就是說，夏荷芽想要長出來，她不僅要積攢能量，還要慢慢來偷偷生長，最高不要給何苗帶來太大困擾，否則，她很可能會牙沒了。 　　如果她老老實實不往外長，是可以安安生生當一輩子長不出來的智齒的，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她靈魂是個人，在回不去的情況下，她當然想要起碼恢復五感。 　　下定決心之後，趁著其它牙齒還願意理她，夏荷芽趕緊向他們打聽消息，牙齒們有的能回答，有的前不搭後語，幾個詞幾個詞的往外蹦，有的根本不理她。 　　一番努力，總算稍微有點成果。 　　牙齒們好像隻能互相交流，他們聽不懂外麵人類的話，都是通過神經感應直接傳遞互相之間的想法。他們有換牙之後的記憶，但一開始連交流也不會，靈智是慢慢增長的，但很慢，到現在腦子最聰明的某第一磨牙也最多一次說三個字。而且他們平時不交流，隻有工作也就是何苗吃飯的時候會發發牢騷。 　　至於主人何苗的事，他們最多知道三餐規律，愛吃甜食，還有酸辣，身體健康。 　　夏荷芽通過何苗和朋友聊天才得知了何苗的一些基本信息，何苗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家就在Q城，在Q城的Q大念會計專業，20歲，今年大二，聽她說話應該是個大方爽朗的姑娘。跟她一起吃飯的三個朋友也是她的室友，方蕾、張霞、王雯雯。 　　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後用有機會知道。 　　吃完飯，幾個學生又去上晚自習寫作業，夏荷芽看不到，倒也樂得耳朵清凈，因為牙齒們說話還好，何苗同學說話也行，唯有何苗說話會震的她腦瓜子疼。 　　晚自習結束，幾個學生說說笑笑回寢室，路上還去了趟超市，回去後難免洗漱，值得一提的是，何苗刷牙的時候，別的牙齒嘰嘰咕咕的喊著癢或者喊著舒服，隻有何苗感覺不到，隻覺得頭頂上好像有一點點波瀾，幾乎像是幻覺。 　　夏荷芽自閉了，決定趁何苗睡覺努力長一長。女學生們熄燈睡覺，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何苗呼吸均勻悠長，應該是睡熟了。 　　夏荷芽按照牙齒們說的，集中意念往上頂，心裡默念“長長長”，找書苑 wｗw.ｚｈaoshuyuaｎ．com 試圖使出吃奶得勁兒，很遺憾，她根本動不了。 　　長牙教程教的很抽象，她也不像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樣喊著“長長長”就能長。總之，她死磕頭頂上的牙齦肉，使出不存在的力氣，可能是毛用都沒有，但她還是沒有放棄。 　　最後，夏荷芽一邊努力一邊睡著了，成了一顆牙還能睡覺，也是夠荒誕的。 　　殊不知在她睡著之後，窸窸窣窣的小學生們交流聲又響起。 　　“可憐。”是有點跳脫的犬齒。 　　“笨蛋！”是暴躁蘿莉第二磨牙。 　　“何必，閑著，多好。”是平時工作最辛苦的門牙。 　　“慢慢來，她，不一樣。”是第一磨牙，這話夏荷芽聽了怕是要嚇一跳。 　　牙齒們的茶話會很快結束，就好像也睡著了一樣迅速安靜下來，不再互相交流，寢室裡也隻有四個女學生的呼吸聲，靜悄悄的夜，緩緩消逝。 　　第二天早上，遠處空中浮起天光，女生宿舍樓也慢慢熱鬧起來，何苗所在的312寢室也開始有了動靜。 　　“咦？怎麼後牙槽有點酸，是昨晚上磨牙了嗎？”第一個起床洗漱的何苗有點疑惑，不過問題不大，一會兒就沒感覺了。 　　夏荷芽是在何苗跑步鍛煉的時候醒來的，她昨夜迷迷糊糊睡著了，但上下顛簸還是把她晃醒了，懵逼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的處境，關於她穿成一顆牙這件事，短時間裡她還適應不了。 　　何苗有晨跑的習慣，看來以後睡懶覺與夏荷芽無緣了。夏荷芽殘念的想著，打工人對睡懶覺的執著，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