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您是萬侍長。” 　　萬貞兒更加小聲地說：“那我問你一句，我今年三十大幾的人了，如果出宮嫁人，還能生養嗎？” 　　“這……” 　　“你是大夫，我是問醫，你如實給我說就行了。” 　　“萬侍長，這因人而異。” 　　“怎麼個因人而異？” 　　“各人體質不同，生養的最佳時機不同。萬侍長如果有心，還應盡早。” 　　萬貞兒又陷入沉思，默默地說：“我知道了。” 　　“萬侍長，今天診病就結束了。您身體好著，我也就不用開藥。” 　　“不行，三天後，你得來復診！” 　　“萬侍長，您這沒病，我復診什麼？” 　　“我說復診你就得復診！你要不來，我請皇上治你的罪！” 　　“這……小的惟命是從。” 　　萬貞兒調整了失落的情緒，領著這個年輕醫士從裡間走出來。 　　朱見深迎上去就問：“貞兒，怎麼樣？” 　　萬貞兒說：“沒病，好得很！” 　　朱見深也不信，說：“沒病？怎麼會沒病？一定有病！有沒有診錯？” 　　萬貞兒著急中止這個話題，說：“沒有，沒有。我叫他三天後再來復診。” 　　朱見深很關心萬貞兒，說：“對，一定要復診！怎麼會沒病……” 　　萬貞兒著急了，說：“皇上，人家太醫院的醫士說沒病就沒病，錯不了。” 　　朱見深問那個醫士，“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小的叫劉文泰。” 　　“醫士劉文泰，朕升你為太醫院禦醫。三日後，再來為萬侍長復診。” 　　劉文泰跪地就謝恩，“謝皇上隆恩，臣遵旨！”年輕的醫士劉文泰因偶然的機會，為萬貞兒診病，被皇上升為八品禦醫。 　　到了第二天早上，萬貞兒月事就來了。萬貞兒非常失望！ 　　萬貞兒怕驚擾了皇上，躡手躡腳，一個人起床去換衣服。等萬貞兒換好衣服，皇上也醒來了。“貞兒，昨天那劉文泰到底怎麼說？” 　　萬貞兒一邊梳妝一邊說：“皇上，我昨天都告訴你了，身體好著呢，沒病。” 　　“你還給朕打馬虎眼？到底懷上龍種沒有？怎麼才能懷上？劉文泰沒說嗎？” 　　朱見深這麼直接，萬貞兒卻害羞起來，“皇上，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怎麼給劉文泰明言？” 　　“怎麼不能明言？你沒給劉文泰說實話？”朱見深從床上坐起來。 　　萬貞兒過去伺候皇上起床，一邊伺候著一邊說：“不瞞皇上，早上我就來月事了。沒懷！” 　　“沒懷？那你月事晚了兩天是怎麼回事？” 　　“這個，那劉文泰說了，說是晚三天都正常。” 　　“那劉文泰就是庸醫，朕看走了眼！” 　　“那劉文泰可不是庸醫，僅僅看了我一眼，就說我沒病。又把了脈，就是沒病。” 　　“那不行！朕必須給你整出病來！”朱見深一把抱住萬貞兒，萬貞兒一陣掙紮，“皇上，大清早的，別亂來。這些事情，急不得。過兩天，劉文泰來復診，我讓他給開個方子，好好調理調理。不打無準備之仗！” 　　“哈哈哈，那你好好準備！朕要跟你並肩作戰，打一場大勝仗！” 　　“哎呀，你站好了，胳膊伸直……”萬貞兒繼續伺候皇上換衣服。 　　先皇梓宮入陵後，文武百官勸婚的奏章紛至杳來，又有兩宮太後逼婚。朱見深本想等萬貞兒懷上龍種，再和兩宮太後談判，結果萬貞兒沒懷上。現在沒有了拖延的借口，隻能傳旨給禮部，擇吉日大婚。 　　禮部尚書姚夔接到旨意，也搞不清皇上的套路，前幾天要延一個月，現在又允了。姚夔去請兩宮太後懿旨，得旨後立即操辦。 　　先去慈懿皇太後錢太後宮裡。 　　“臣姚夔，給慈懿皇太後請安。慈懿皇太後萬福。” 　　“姚尚書，快免禮。請坐。來人，給姚尚書上茶。” 　　姚夔說：“謝太後茶。臣就一件事，說完就走。” 　　“什麼事？是不是皇上大婚的事？” 　　“太後聖明！皇上傳旨給禮部，擇吉日大婚。” 　　錢太後很驚奇，這皇上一下子想開了，說：“那太好了！你們快去辦呀。” 　　姚夔說：“稟太後，皇上大婚的用度、事項，禮部早都準備妥當。隻是一後二妃尚未確定，禮部的諸多儀程，無法進行。比如，行納采問名禮，就得提前確定。請太後明鑒。” 　　“明白了！這事，我替你去辦。你回去等著，很快。” 　　“謝太後！臣告退。” 　　姚夔一走，錢太後就去找周太後。 　　“妹妹，告訴你個好消息。” 　　“姐姐，這是難得好心情，可是什麼好消息？” 　　“方才禮部姚尚書來報，說皇上下旨給禮部，擇吉日大婚。” 　　“哎吆，我這皇帝兒子可是終於想通了，不枉我姐妹倆苦口婆心一遭。” 　　“姚尚書向我催問一後二妃的人選，找書苑 www.zｈaoshuyuan．com 禮部要行納采問名禮。我就給他說，這事我可做不了主。這不，我找你拿主意來了。” 　　“姐姐真是見外，這禮部催得緊，一後二妃的人選，您定就是了！” 　　“那不妥，遇上大事兒，我是一點主意都沒有。選誰，還得你來定。” 　　“姐姐真是客氣了！那就一起定？” 　　“也行，我給你參謀，你做主。” 　　“姐姐可別推讓了，說一起定，就是一起定。這一後二妃，光看模樣兒不行，得考察。” 　　“那就考察考察。” 　　“來人，去請司禮監牛公公來，把十二個淑女的生辰八字都帶上。” 　　“是。” 　　一會兒，牛玉就到了。“奴才給二位太後請安。” 　　周太後說：“牛玉，快來，就等你了。” 　　牛玉上前，把生辰八字分成兩份，一份遞給錢太後，一份遞給周太後。說：“看二位太後這麼高興，應是也得了消息？” 　　錢太後說：“是啊，隻要皇上點頭，我們姐妹倆就得抓緊給他辦。” 　　周太後一邊看，一邊說：“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放著這十六多歲的水靈姑娘不要，非要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宮女。要不是先皇早有謀劃，這可真為難我們了。” 　　這十二個淑女的出身、八字，都是禮部和司禮監精挑細選過。在不逾祖製的基礎上，也都差上不差下，相克相沖的，早都被剔除了。剩下的這十二個，既非達官顯貴，也非娼優伶人。 　　兩宮太後交換看了一遍，單憑生辰八字，看不出眉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