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後說：“論容貌、論出身，不分上下！既然先皇曾看好吳氏、王氏、柏氏，那一後二妃就在吳氏、王氏、柏氏三位中定。姐姐，你覺得呢？” 　　錢太後說：“都好，都好著！” 　　周太後又問牛玉：“牛玉，你說呢，先皇是不是有這個意思？” 　　牛玉以為周太後已經拿定主意，說：“先皇聖明！皇太後睿智！” 　　見錢太後和牛玉都不反對，周太後又說：“姐姐，那索性就給她們三人出個題目，看她們如何作答？” 　　錢太後說：“妹妹，不知是何題目？” 　　周太後哈哈大笑，說：“出個難題！筆墨伺候！” 　　牛玉一揮手，筆墨紙硯被端上來。 　　周太後寫完，牛玉拿起來一看，就遞給錢太後，說：“皇太後這題目出得妙啊，慈懿皇太後，您看看。” 　　錢太後一看，也哈哈大笑，說：“簡單又不好作答，有難度又不失分寸，妙！” 　　被牛玉和錢太後連番吹捧，周太後更加得意，說：“牛玉，你馬上把這道題目傳給吳氏、王氏、柏氏三位，即刻回答，不能問及她人，也不能不回答。” 　　“是！” 　　題目問：有宮女不敬，皇後該如何處置？ 　　這個題目妙在何處呢？首先，處置犯錯宮女，這是皇後職責所在，屬於考察範圍內；其次，有宮女不敬，這個宮女映射的是萬貞兒，你如果沒有壓製萬貞兒的手段，如何做皇後？再一個，處置宮女，方法有很多，可寬可嚴，如何拿捏，更是考驗後宮之主的馭人之術。 　　牛玉帶人端了太後的考題，去突襲考察吳氏、王氏、柏氏三位淑女。“皇太後有旨！請吳氏、王氏、柏氏三位淑女，現場答題。” 　　三位淑女齊齊跪了，其他淑女、宮女和太監都遠遠地圍觀。 　　牛玉大聲說：“皇太後問：有宮女不敬，皇後該如何處置？” 　　牛玉口述了一遍考題，又把周太後親筆的題目呈給三人一一看了。 　　這十二個淑女，個個都是知書達理，聰慧之人。此刻，這考題隻送到吳氏、王氏、柏氏三位淑女麵前，其意顯而易見。答好了，就是皇後人選。 　　當然，這也是送命題。答不好，輕則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重則禍及家人。 　　牛玉問：“誰先答啊？皇太後有旨意，即刻回答，不能不答！” 　　沒人敢抬頭。 　　“你，吳氏，你先回答吧！”牛玉隻好點名。 　　吳氏結結巴巴說：“回皇太後題目，我以為……我以為……” 　　“不要吞吞吐吐，快速作答！” 　　吳氏一口氣說：“回皇太後題目，我以為，有宮女不敬，可杖斃，以顯威儀！” 　　吳氏答完，牛玉又問：“王氏，你如何作答？” 　　王氏思考的時間，稍微多一點，說：“回皇太後題目，我以為，有宮女不敬，可加以訓斥，有再犯，必嚴懲！” 　　王氏答完，牛玉又問：“柏氏，你如何作答？” 　　柏氏思考的時間最長，但她的回答出人意料。柏氏說：“回皇太後題目，我以為，有宮女不敬……我以為……但憑皇太後決斷！” 　　聽完柏氏的回答，牛玉憋著笑，說：“三位所答，我記下了，這就回稟皇太後！” 　　牛玉一走，三位淑女癱坐在地上，一個個真是嚇尿了。圍觀的淑女、宮女、太監圍過來，開始討論。 　　“恭喜三位啊，不出意外，一後二妃就在三位中間產生了，小的們提前給三位道喜了！” 　　“宮女不敬，就得杖斃。這麼回答，皇太後必然滿意，一定是皇後人選！” 　　“怎麼能杖斃？皇後要仁慈為懷，你沒聽說兩宮太後天天念經禮佛，講究的就是一個慈悲，訓斥勸導，才是兩宮太後想要的答案！” 　　“看你就是不懂！我朝祖製，為什麼要選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良家女，就是要我們遵守家法禮法，太後是誰？太後就是我們的婆婆！隻要太後在一天，兒媳婦就得聽婆婆的？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個說法引得大家樂起來，“那你去問問你婆婆，到底選誰當皇後啊？” 　　這些淑女不知道的是，她們的命運，就被這道題目決定了。 　　牛玉把三位淑女的答案如實回稟給兩宮太後，周太後臉上堆滿了笑。 　　錢太後表態說：“妹妹，先皇英明啊，選定的淑女一定不會錯！吳氏、王氏、柏氏都回答的不錯！我很滿意！” 　　周太後說：“三人的回答，各有千秋。但皇後隻有一個！” 　　錢太後說：“看來妹妹，已有人選了？” 　　周太後說：“對，有人選了！皇上年輕，不經事，但不能任憑萬貞兒胡亂蠱惑，得有人把她治得服服帖帖才行！” 　　周太後和牛玉互相看了一眼，已然明白周太後的人選。 　　“妹妹，那皇後選誰為好？” 　　周太後說：“三人當中，吳氏有上上之資，可為後。王氏、柏氏僅在中人之資，可為妃。姐姐，你覺得呢？” 　　“好！我看這搭配，就非常好。” 　　周太後問牛玉，“牛玉，你司禮監的意見呢？” 　　牛玉說：“二位太後，司禮監僅有采選之責。一後二妃的人選，全憑二位太後睿智明斷！” 　　周太後說：“那就這麼定了！牛玉，你去禮部傳旨吧。” 　　牛玉說：“二位太後，奴才唐突一句，一後二妃的人選，要不要先知會皇上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ｎ．com” 　　錢太後不作聲，眼睛看向周太後。周太後說：“不用。我的兒子我了解，本想給他再采選一些淑女，他這突然想通了，就是默認由長輩做主。這個事兒，我定了，他不會有意見。” 　　牛玉看向錢太後，錢太後說：“就照這個安排來，你快去禮部傳旨。我們這邊沒事了，不用你伺候。”錢太後的意思是，你前腳去禮部傳旨，後腳就趕緊通報給皇上，萬一皇上不同意呢。 　　牛玉也是明白人，說：“是，奴才馬上去辦。” 　　牛玉趕到禮部，把兩宮太後定下的一後二妃人選報給禮部尚書姚夔。 　　姚夔看了一眼人選，高興啊，婚禮終於可以開動了。“牛公公，請帶話給兩宮太後，禮部會加緊操辦。” 　　牛玉說：“嘿，我的尚書大人，你可別！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來。急不得！” 　　姚夔說：“怎麼急不得？先皇遺旨，百日之後，克期完婚！各項流程走完，又是一兩個月。必須加快步伐！” 　　“咱家給你說明白吧，這一後二妃的人選，還沒報給皇上。等我報給皇上，沒有岔子，我會派人給你傳話，你這邊再動。萬一皇上不同意，可就鬧岔劈了！” 　　“還是牛公公考慮的周全！那我就再等一等牛公公的信兒！不過，您可得快！” 　　“哎吆，你可別催了！皇上的案幾上，催婚的奏章都能堆成山！你先別動，我也會盡快！” 　　“成！我先準備。” 　　牛玉回到皇上這裡，皇上正在和李賢、陳文、彭時、王竑、馬昂，商議廣西剿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