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從懷裡掏出信號箭,高舉在頭頂,大聲說:“懷寧侯,這是什麼?我隻要一發射,京裡的錦衣衛、禦馬監、金吾衛、羽林衛,頃刻就到!我的手下,個個以一當十,沒有十倍的兵力,你奈何不了我!就算你有,我信號箭一發,你就是謀反,你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你想清楚!” 孫鏜有些怕了,這是軍營,不是塞外大漠。錦衣衛專門搞巷戰,打他的人,猶如砍瓜切菜。金紳趁機說:“各位軍士,本官奉旨查案,隻是找懷寧侯的部分親兵問話,和你們無關。我有皇上敕令在此,你們不要犯糊塗!再上前一步,就是滅九族的罪!” 孫鏜的人開始往後退,退了幾步,竟然各自掉頭回營了,隻留下孫鏜的幾十個親兵還拿著刀對峙。王喜的錦衣衛,立馬把孫鏜和仍舊拿著刀的親兵圍起來。 王喜說:“懷寧侯,有事說事,到此為止吧!” 孫鏜一揮手,手下的親兵都紛紛扔了兵器,錦衣衛湧上去,兩個人一組,全部控製。 局麵得到控製,金紳說:“懷寧侯,請吧,那日烙馬,都是誰,就此交給本官。” 孫鏜咬牙切齒地說:“金紳,別以為我奈何不了你,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孫鏜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親兵,說:“跟他們走吧!” 哐哐哐,那天參與盜馬的近二十個親兵,紛紛跪下去,“侯爺,救命啊!”“侯爺,救命啊,我們不能跟他走!” 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孫鏜對準一個兵,飛起一腳,“嚎什麼嚎?老子的人,沒人敢動!”孫鏜轉頭對金紳說:“金紳,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的人,你得毫發無傷給我送回來!” 金紳說:“侯爺放心,隻要沒問題,我親自給您送回來!” “滾吧!”孫鏜拂袖而去。 所有親兵,都被錦衣衛刀架脖子控製著。金紳說:“去湯山馬場烙馬的兄弟,隨我回去。”王喜的人一一盤問了一遍,誰要被帶走呢?就是地上跪著的近二十個人,清點了一遍,十九人,全部帶回錦衣衛。 金紳和王喜一走,孫鏜就要進宮找自己的外甥女吳皇後。大半夜的,去後宮,算怎麼回事?孫鏜去找妹夫吳俊。 無論孫鏜在外麵怎麼喊,吳俊連大門都不給他開,孫鏜隻能回去,決定第二天就進宮去找外甥女皇後。 金紳和王喜抓了孫鏜的十九個親兵,要連夜問話。麵對這些有背景的軍士,王喜也毫無顧忌,說:“諸位兄弟,叫你們一聲兄弟,因為我們都是為皇上當差,都是出生入死的苦命人,我也不想動粗。你們有的人,身上還有軍功,再攢一攢,還能高升、封爵。但眼下,金大人奉旨查案,你們有線索的提供線索,願意揭發的主動揭發,首發之人,我們會記錄在案。當然,人人清白,那就是皆大歡喜。明天,我親自把你們送回去,大家各安其職。” 王喜說完,這十九個人麵麵相覷。如果是一個兩個同謀,也許能同進退,但人數多達十九人,保不齊誰會“首發”來立功減罪。這些人還沒來得及串聯,王喜就命令手下將十九人分別關了單間。 金紳說:“王大人,這是乾什麼?時間緊迫,人數眾多,依我看,先把兩個小旗叫來問一問吧?” 王喜哈哈大笑,“金大人,用不著。到了錦衣衛,官民一等。如果有問題,不出半個時辰,他們就會主動找你。也不用你問,一五一十都交待了。如果沒問題,我就是用刑,也是浪費時間。” “行,那我就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沒有人自首,我就一一審問了。” “金大人,您就瞧好吧。” 金紳和王喜對他們不聞不問,這半個時辰就是一場心理煎熬。自家老大孫鏜能不能保住他們?不能,孫鏜貪財且無義。自家兄弟會不會揭發立功?會,這是在京臨時組編的衛隊,不是過命的兄弟。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就有人大聲喊,“大人,大人,我有話說!”王喜命人打開牢門,將此人送到金紳的獨立房間。 此人跪地就問:“大人,首發能立功嗎?” 金紳說:“依大明律法,首發立功,可減輕罪責。但是,如果罪責深重,本官也救不了你。” “大人,我要立功,我要立功,請大人盡管問,問什麼,小的說什麼。” 金紳問:“本官問你,懷寧侯孫鏜在湯山馬場烙馬,你是否參與?” “我有參與,我是侯爺的親兵,平時負責侯爺的安保護衛。烙馬時,協助監督烙馬。” 金紳又問:“你是否要揭發?” “大人,我要揭發!從湯山馬場烙馬回來,我分了十兩銀子。我聽說,湯山馬場今年定額不足,這十兩銀子一定是湯山馬場的賄銀,小的願意全數上交,請大人寬大處理。” 金紳問:“你是何職務?湯山馬場缺額,還要賄賂於你?” “小的就是一個步卒,沒有職務。銀子是小旗官分的,每個人都有,還讓我嘴嚴實些。我當時就知道這銀子不能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現在闖了大禍,請大人明察,我隻是拿了銀子,什麼都沒乾。” 皇差完旨回去復命時,下麵會給“貼補”,這是官場的潛規則,但一個步卒都能領到十兩,顯然不合常理。金紳又問:“湯山馬場進狼的那一夜,你在乾什麼?” “哦,馬場遭狼的那一夜,我和另外一個兄弟,要給侯爺值夜宿衛,其他兄弟都去幫忙找馬了。找了一宿,馬沒找到。所以,馬場就缺額,才給大家夥賄賂銀子。” “這是別人告訴你的?” “不,大人,這是小的自己猜的。馬場烙馬過不了,不賄賂咱賄賂誰?我收了十兩銀子,我認。但烙馬時,我沒有放過水,都是按照標準驗馬,一匹都沒有放寬。過我手的馬,都是好馬。” “馬場遭狼的那一夜,你家侯爺在乾什麼?” “那天夜裡,還下著大雨,侯爺、我,還有那個輪值的兄弟,都在營房裡。其他兄弟都去幫忙找馬,我也幫不上忙。” “你見著狼沒有?” “沒有!雨大,天又黑,人多,馬更多,特別亂。別說是狼,就是人,也看不清誰是誰。” “好了,你的陳述,本官已記錄在案。本官還要問其他人,你回去吧。” “謝大人,謝大人。” 在這個人身上,金紳僅僅獲得了一絲線索,或許湯山馬場和孫鏜之間,在烙馬方麵有交易,但這不是重點。這個首發的步卒毫發無傷地回去,其他人頓時炸了鍋,很多人都要來見金大人。 王喜隨便點了一個,讓人給金紳送過去。這個人才是重磅炸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全部下錦衣衛昭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