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鬼殺組的建立,李重茂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因為他想起了後世明朝時期大名鼎鼎的錦衣衛,也是一支掌握在天子手裡的特殊部門,其職能集緝查、抓人、審判為一體,可謂是令人聞風喪膽。 這樣一支隊伍,不僅直接地加強了天子的權威,還對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產生了極大的震懾,宵小聞之而不敢進犯。 不過李重茂明白,以他現在的身份來搞這一套那絕對屬於僭越,是要吃禦史彈劾的,所以他也不敢明著搞,隻能暫且讓阿婕娜收編一些核心人員,隱於幕後。 索性紀處訥倒臺後留下的那些奴隸也不多,其中大部分被官府收押,剩下約十來個人,這點人他還是養得起的。 “俗話說槍桿子裡出政權,手底下沒有隊伍打不了硬仗,這些人就是我未來的根基啊....” 李重茂喃喃自語。 受親王身份的限製,他王府的規格和儀仗都有著明確的界定,府上所養王府親衛也不過雙十之數。 但他清楚,未來風暴來臨之時,若他僅靠這點人馬,那必然是翻不起什麼浪花。 於是如今的準備,便成為了未雨綢繆,畢竟他可不想像歷史上那樣成為一個傀儡皇帝,最後被人從皇位上拖下來,可憐地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大王,蕭恒你打算怎麼處理?” 待阿捷娜退下之後,魚立本進來問道。 “蕭恒?” 李重茂一怔,隨著紀處訥的倒臺,這個人已經失去了他所有的作用,活下去恐怕也隻是浪費糧食吧。 “殺了吧。” 他撇了撇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的說出這三個字,語氣簡單的就好像如同處死一隻螻蟻。 “是!” 魚立本彎著身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離開前堂,魚立本來到了王府的後麵,這裡與溫王平日裡活動的生活區隔開,專門有著一座院子,裡麵便是關押蕭恒的黑牢。 哢吱~ 魚立本推開小門,陽光頓時照射進來,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 被綁在裡麵的蕭恒感受到房間裡光線的變化,立刻“嗚嗚”的掙紮起來。他蓬頭垢麵,麵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血汙,顯然這幾天在這裡麵沒少受罪,眼下他還能活下來,隻不過是對生的渴望的意誌在支撐著罷了。 魚立本拿掉了塞在他口裡的破布,然後又從旁邊的桌子上倒出了一碗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到碗裡,遞到了蕭恒嘴邊。 蕭恒頓時狼吞虎咽地喝起了這碗黑糊糊,他竟然從這碗已經餿掉了的黑糊糊當中聞到了久違的麥香,頓時激動得連眼淚都流了下來:“魚...魚公公,唔~謝謝,謝謝!” 待黑糊糊喝完了,魚立本給他嘴角擦了擦,蕭恒淚流滿麵地說道:“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跟你們交代了,溫王現在是打算放我出去嗎?” “哎。”魚立本沒有回答,而是嘆了一口氣。 他把臟兮兮的碗放到了一旁,然後從旁邊的墻壁上取出一把刀刃森寒的彎角小刀,“溫王當然不會放了你,咱家也是奉命行事,你接下來就好好的上路吧。” “嗯...嗯?!!” 蕭恒被綁在原地,看著麵白無須的魚立本拿著彎角小刀靠近,眼珠子立刻瞪得大大的。 那些關於過往的回憶在這一刻湧上心頭,萬般後悔之情浮現,讓他在一瞬間涕淚橫流,“魚公公!!” .... 得知了蕭恒的死訊,李重茂感慨地看著府中的落葉,其實他又何嘗不是與對方一樣身不由己地活在這個世上呢?隻不過一個是走得早、一個走得晚罷了。 可以預見,他身為李家的血脈,注定要在這條權力之路上經歷無數的腥風血雨,紀興、蕭恒之流,也絕不是死在他手裡的第一批人。 搖了搖頭,李重茂收起了心中那絲決定了他人生死的愧疚感,這時候門人通傳,說有一位朋友前來拜訪。 “竟然是你?” 當李重茂來到王府前堂,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位朋友的麵目後,頓時有些驚訝。 因為來看望他的,竟然是當初那位他偶然碰見的那位被無良商販欺負的白麵公子哥竇先! 那白麵公子哥今日依舊是女扮男裝,她穿著一身青色圓領胡服,頭戴渾脫氈帽,帽子是由羊毛製作而成,襯托得她英氣勃勃,身姿筆挺。 “沒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溫王,真是瞞了我很久啊!”竇先站起身來,作出不悅的樣子。 “迫不得已,勿怪勿怪。”李重茂笑了笑,他倒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這麼快被對方識破了,還找上了門來,於是便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這還不簡單。”竇先打趣地看著他,說道:“這段時間你溫王的名聲在長安可是響亮得很,我隨便打聽幾下就知道了你的事情。” 李重茂露出苦笑,這竇先也是個有趣之人,很對他的胃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隱瞞人家確實有錯在先,於是便轉移話題道:“你能找到我這兒來,身份恐怕也不一般吧?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也不瞞你。”竇先眨了眨眼睛:“我真名叫做郭仙兒,爺爺是安西大都護郭元振,我是郭家的人。” “你是郭元振的孫女?” 李重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郭元振出自太原郭氏,歷左驍衛將軍兼檢校安西大都護、金山道行軍大總管,自武則天時期起家發跡,曾大敗吐蕃、突厥等外族,為保護大唐疆土立下了很大的功績,也是武則天統治時期少數幾個對外能有所作為的將星了。 和郭仙兒交談,知道她出身武將世家,從小就開始騎馬射箭,難怪平日裡會喜歡女扮男裝出街到處遊玩了。 “果然是將門出虎女。”他誇贊了對方一句,又說道:“多謝你的關心,我目前無事,主要是被禁足在家裡不得外出,其餘沒什麼影響。” “你是我在長安為數不多的朋友,我當然要來看你了。”郭仙兒很講義氣,又道:“怎麼,你堂堂溫王,不會不歡迎我吧?” “當然不是。”李重茂笑了笑,聽完對方的話語,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暖意,隨後他想到了王之渙,又問道:“對了,你怎麼沒找王之渙一起來呢?” “我去找過他幾次,不過聽說他最近在忙著參加春闈,都沒有找到他。”郭仙兒搖了搖頭,“等再過段時日,待春闈放榜之後,我們再約他一聚吧。” “可以。” 李重茂欣然點頭,他的朋友不多,確實該好好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