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值+400。’ ‘經驗值+400。’ ‘日誌更新了兩條。’ “你他媽有病啊?!”夏虎聽著連續的係統播報心生絕望,他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加經驗呢?! 他倒在甲板之上,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船隻正在傾斜...像是要豎起來一般——顯然那隻巨大的虛空異獸已經把船隻絞斷了,海風在他耳邊呼嘯,其中夾雜著憤怒的,恐慌的,冰冷的嘶吼和爭吵。 他想聽清他們在吵什麼,但伴隨著重物墜入海水的聲音,什麼人聲都聽不到了。 大家都活不了了,或許怪隻能怪自己動作太慢了吧。 夏虎感覺心裡亂糟糟的,但卻平靜的厲害,漆黑的夜空裡,淩厲的閃電之下,巨大的虛影宛如降世的惡鬼般把船隻撕得粉碎,而他正在順著甲板滑落,逐漸墜向深淵裡,墜進漆黑的,無盡的深處。 他並不覺會有什麼奇跡,也並不覺得自己能夠通過係統活下來。 因為那個聒噪瘋癲的女人正在他耳邊肆無忌憚地大笑,她惡毒地詛咒自己,嘲諷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蛋,說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廢物的宿主,連這麼愚蠢的謊言都能把他騙到。 他沉默地聽著,身體墜入了洶湧翻滾的水裡,他被浪潮猛地打了踉蹌。 太冷了,他打了個哆嗦,這水太冷了,原來海水是這樣的東西嗎?冰冷的像是從冷凍庫剛淌出來一般,連他一身枯骨都感覺反復被尖針刺入直探骨髓般疼痛,他努力地想要蜷縮起來,但動作像是被按鍵慢放了,他擁抱了一團冰冷的潮水。 好吵啊...係統還在喋喋不休,但他隱約有點聽不清她在吵什麼了,他默默地猜想係統是怎麼變成這樣一個惡毒的家夥的...會不會其實她也是穿越的?生前日子過得太爛太不如意了? 他沒有任何想要詢問積分兌換復活的想法,他清楚係統的秉性,如果有這種希望,她斷然不會如此放肆地,更何況或許係統的強製規則也會詢問他也說不定... 真是想不到啊,自己穿越世界的旅行,僅僅是在一艘船上度過了半個夜晚,就要結束了。 算了,就當做了個夢,就是有點對不起費恩了...他好像活了很久來著。 係統還在高聲呼喊著些什麼,但他已經聽不見了,他眼前波瀾起伏的,遊動著魚和水的景象,正在一點一點漆黑下去。 他完全失去了意識。 ‘哦...可是,還沒有結束呢。’ ‘我的孩子..’ ‘孩子,我給你籌備了一個計劃...’ ‘時間不多,孩子,我會在以後慢慢和你說的...’ ‘醒來吧,醒來吧...費恩。’ ‘我會在這裡等你。’ 泛黃的信紙之上,麵容蒼老的男人躊躇不定舉著羽毛筆半天沒有落下,直到墨水滴到紙麵上漾開他才嘆了口氣,把紙張撕碎後又取了一張,他重新蘸了蘸墨水,深吸口氣後落筆緩緩書寫。 “尊敬的達莉絲,” “原諒我,事實上...我們失去了一條把秘源術士送往歡樂堡的船。” “我們認為有些人從船上逃走了,並且毀掉了他們戴著的頸圈。” “他們用邪惡的魔法,秘源的力量誘惑了虛空異獸,摧毀了船隻。” “船上所有乘員被認定為死亡...” 猶豫片刻後男人沒有寫下名單,而是寫了個收尾的問候。 “來自——您永遠忠誠的,敬重的:” “高級法官奧瑞凡德。” 貓頭鷹攜著信件鳴叫著從窗口飛走,男人站在窗口佇立許久,半晌後他換上了掛在架子上的,華貴莊重的製服,推開了大門。 “開始審判吧。”男人冷漠而威嚴。 “嘶...媽的...頭...他媽的...我頭怎麼這麼痛?!”夏虎忍不住發出呻吟。 他感覺自己身體沉甸甸的沒什麼大礙,但腦袋卻像是被人重擊了一般疼痛無比。 該死!這個骷髏頭裡難不成還有顆鮮活的大腦不成?! “欸?”他忽然愣了一下。 “等會...” 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又遲緩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這堅硬嶙峋的手感... “欸?欸?欸欸欸!!”他驚叫了起來,感覺冷汗直冒。 我沒死?! 怎麼可能?! 難不成是那個天殺的係統救了自己?! 不不不不不不...他的頭都要晃成了撥浪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是讓他相信自己根本沒有穿越自己隻是在做夢,都比相信那個逼養的傻逼係統能救自己這個可能靠譜。 他又不信邪地打了自己兩下,骨頭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陷入了茫然。 為啥啊? 自己這次又是為啥沒死成? 雖然好像是好事但是...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又看向身後。 他正站在一片沙灘上,背後是磅礴的海,浪潮輕輕地拍在岸上,卷來一些木製的殘骸和貝殼,又卷走了在岸邊匍匐的海星。 啊? 他撿起一個貝殼,將信將疑的把它放進背包。 OK,背包也存在,金幣,裝備,道具,卷軸...什麼都在,就像是那場災難從未發生過一般。 啊? 他茫然地望向天空,太陽,美麗而熾烈的,懸掛在天空之中...漆黑的夜晚,粗壯淩厲的閃電,就像是一場夢境一般不真實。 “額!”他忽然捂住了腦袋,他的頭顱分明隻是枯骨,但他此刻卻清晰地感覺到了疼痛感從腦袋深處傳來。 一段..模糊的記憶。 一個...模糊的聲音。 晦澀而低沉,卻又仿佛太陽般裹挾著溫暖和威嚴的氣息。 “醒來吧,醒來吧...費恩...我在這裡等你?”夏虎低聲喃喃,那是他在海裡失去意識前...不,又好像是失去意識後,直擊他靈魂的聲音。 總之有個神秘的聲音...救了他? 他有些茫然地舉起雙手,這一切讓他感到異常地不切實際,但此刻腳底的觸感,頭頂的陽光,鹹腥的海風...無一不在印證,他尚在人間。 “我活下來了?”他依舊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 “隻有我嗎?”他看向遠處,混亂的思索間耳邊響起了冰冷毫無感情的女聲。 ‘發布強製指令任務:前往歡樂堡。’